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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城中忽有状告人

槐前梦 孤怀天醉 2733 2024-07-06 15:20

  天渐微明,一线晨光从远方扫来,青州城里的战争已是结束,城上已是换上了自己的兵马,街上现有许多士卒在打扫着战场,抬走伤员前往救治,及收拢尸体进行火化,以免发生疫病。

  城中叛军大多本是大唐子民,心慕从前盛明之时,现今见城门失守,很快便投了降,至于叛军主将安瑞则是在城中大火城门失守后便携着亲兵从一方城门处趁乱逃了出去。

  赵山河坐在已被恢复的青州城衙门里,对眼巴巴看着他的将领们举起一杯酒道:“今日青州城破,全赖诸位之功,本将自当写于折上,禀明殿下,为诸位将士们请功,至于战死的同袍,亦当厚馈,务必使我袍泽死而无憾也!”

  “至于张大人的功劳,在折子中,本将会着重向殿下禀明,使有功之人当受其功,有能之人应得其赏。诸君,共饮!”

  张邦卿不由地侧目瞧了瞧赵山河,眼神里露出一丝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给了个面子,捏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时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满座将士也尽皆放肆地吃肉喝酒,欢声笑语不绝如缕。

  张邦卿却是饮了那杯酒后,除了赵山河不时与他说上两句外,其余的人皆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寻其他人碰杯交谈去了。

  张邦卿见此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那抿着酒夹些菜。

  ……

  众人青州城里休整了几日后,后勤与接管部队方赶到,赵山河吩咐今日好生安歇,明日便继续开拔,接着恢复其他沦陷城池。

  张邦卿今日依旧穿着他那件万年不变颜色的衣,在这城中闲逛,顺带看看有无兵士在欺压百姓。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个已开业了的酒楼前,楼外还有几个乞儿打扮的在那讨饭吃,给了些备着的几块碎银,远处有一个嘟嘟囔囔的类似乞儿打扮的看见张邦卿后眼晴一亮。

  正要走来,却发现张邦卿已越过酒楼门槛,走了进去,只得在酒楼外一刻也不眨眼地盼望着,嘴里还小声持续念着“青衣服,长剑,白头发老人”。

  周边的乞儿一瞧这乞儿傻了一般,便都稍稍将身体移远了些。

  张邦卿走进酒楼后,便到一处靠近戏台的一人独坐小方桌前坐了下来,听着那说书先生引人入胜精彩绝伦的故事,亦不由得与周围人一同拍桌叫好,待中场休息有人托着盘子下来时,便随手一拿,十几两银子就那么置入了盘中。

  托盘小童见到这些银子,感受着份量后立马弯腰致谢,说书先生从台上看到后亦是将要润喉的茶盏放下,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谢道。

  就在说书说完,张邦卿走出酒楼后,那个酒楼外的乞儿便突然冲到他身前跪了下来。

  那乞儿跪下后一边磕头一边说:“请老先生主持公道,请老先生主持公道…”,眼神执着而坚毅,哪怕头上已磕得青紫也不停,嘴里也在固执地说着那八个字。

  张邦卿见到那乞儿跪在自己身前时愣了,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强行将其扶起,温声说道:“你说要我主持公道,你不说,我怎么主持?”

  那年轻乞儿听到张邦卿的话后,激动地捏了捏拳眦目道:“我家小姐临死前让小人来找先生主持公道,说这世上或许也只有先生愿意施以援手了,小姐还说我说完后先生就知道应是谁了。”

  “...自从前几日小姐被几个穿着铁甲骑着马的兵老爷送回家后,小姐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整日里呆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老爷也在那之后把田地店铺宅子陆陆续续地挂卖完了。还对我们说要去别的地方发展,想去的可以跟着走,不想去的也可以领些钱回家了。”

  “我从小就待在府里,老爷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可就在我们打算要走的前一天晚上,一切就变了。”

  “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面巾的强盗,不!小姐说他们一定是兵。他们就那么狠狠地踢开了门,冲到宅子里,见人就拿他们手里比王大叔砍柴时用的还要长和窄的刀砍死了小环姐,张爷爷,老爷,,,还有小姐。”

  “我躲在小姐让我藏好的厨房里,我想让小姐和我一起躲起来的,只要躲起来就没事了,可小姐说他们是因为她来的,小姐...”

  “过了一会,我看见起火了,我本来想冲出去的,但我害怕那群人还在外面,我就想到厨房后面有个水井,我在那里面等了好久好久,直到天亮了我才敢出来,可出来后,我才发现,柳庄,都没了,都没了...”

  “先生,请你主持公道啊!”那少年越说越害怕,可是他的语气却越发地坚定起来,好似被雷击过的树,侥幸不死便固执生长。

  张邦卿听着那少年哽咽而嘶哑地对他说的那些事,干皱的手不禁捏得铁青,心里蕴着火山一般汹涌的怒气。

  张邦卿拉着少年想直接凭借武力冲到府衙处,但一看少年羸弱的身体,还是拦下了从旁边骑马过的士兵,而后以长官的身份临时征用了他的马。士兵不敢怒也不敢言地看着张邦卿骑着他的爱马走远了。

  二人一阵奔驰,惊得见城中稍太平而出来活动的百姓鸡飞狗跳慌忙避开,至于维护城中秩序的士兵看到马上骑着的是张邦卿后,一个个都当了个睁眼瞎。

  很快,张邦卿带着那个少年越马进了府衙内,衙内办公行走的官员被其惊了一大跳,闪到一旁后,面露不豫地看了眼张邦卿方匆匆离去。

  飞速下马后,将马直接放在原地,张邦卿便带着少年径自地走往虎威将军袁弘处所。

  袁弘正在处所中安坐处理军务,身旁还有几个侍女在那服侍着他。

  张邦卿将门外的守着的兵士给放倒于地,没人阻拦后,方带着少年跨入堂中。

  袁弘见张邦卿来势汹汹,便挥挥手让那些正害怕得瑟瑟发抖的侍女走了,而后假起一笑,阴阴问道:“张御史来此何为,莫非是我老袁犯了什么事不成?”

  张邦卿也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直地道:“现有人状告尔子屠人满庄,草菅人命,我是来找尔子的!”

  袁弘直接站起来,也怒道:“张邦卿!本将平时敬你是个老前辈,又同在一殿为臣,之前你打伤我儿便罢了,如今竟敢冤枉我儿!”

  “我儿这几日一直待在军医所里,直至昨日方好,何来的屠人满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本将不留情面!”

  张邦卿看着发狂的袁华,却不惧他,继续逼问道:“既然汝如此笃定,何不将尔子唤来?”

  “哼!”袁华甩了甩长袖,对外面喝道:“来人,去我营中将公子叫来。对了,把大将军也一并请来。”

  张邦卿冷眼看着袁华吩咐,小卒领命,他只想等那公子过来。

  毕竟以他的文道那少年是否真情流露早已能感知得出来,所以,那少年说的绝非假的,至于是不是那公子,却还是得用些手段问上一问才知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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