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宇文忧一战成名以后,他们的营帐近旁便没再安生,夜里常有些诡异的声响,搅得几人心烦意燥。白天时还有些杀意浓浓的目光狠狠地盯着他们,不乏有一些人来跟他们套近乎,打好交道。
然而,几人并没有沉醉在胜利的喜悦里太久,反而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他们之中不缺乏能人,但真要动起真功夫来,只会吓得直哆嗦。就这么说吧,他们这些人只会动动嘴皮子,耍刀子的事好像完全与他们无关。
他们能活到现在,还要多亏那个强壮男子的保护,要不然他们早死无葬身之地了。
虽然当上了火头军可以有更多空闲时间自主训练,不过训练的效果不大。最让他们担心的是那位骨瘦如柴的少年,他的功夫最差,险些几次丢了性命,幸好强壮男子每次都能把他救下。他也似乎对强壮男子产生某种依赖。
宇文忧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只见得他整日里腰间别着一把短剑,更奇怪的是,从未见过他拔出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腰间却佩戴一把未曾出鞘的短剑,着实稀奇。宇文忧的好奇心油然而生,也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曾几次企图靠近观看那把短剑,不过每次都会被少年挡住眼睛,拽住胳膊,仿佛里面封印着一个可以毁天灭地的恶魔一般。
他也询问过其他人,他们也是迷惑,也从未见过他拔出,了解到此,宇文忧的好奇心更加激烈。
有一天,他故意和瘦弱男子套近乎,问他酒是从哪弄得。瘦弱男子对此倒是言无不尽,讲述地绘声绘色,宇文忧听得是惊心动魄,沉迷其中,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瘦弱男子说着说着将裤腿卷到膝盖,捋起袖子接着讲,不知不觉便天黑了。他望着宇文忧熟睡的面孔,脸上泛起了笑容,随后举头望向挂在天空上的月亮。
不出所料,营帐内除了强壮男子外,其他人皆败下阵来。
在比试中,六人代表要战六场,而六场只要胜了四场便会进入下一局,少于四场便会重新比武,但却失去了争夺擂主的机会。他们之间要比出谁是最后一名,从而成为火头军。至于已经成为火头军的几人,只要得胜三场,便可以摆脱火头军的称号,成为普通士兵。若是没有三场,那便意味着他们只能默默地等待六位新伙伴的到来。今天是关键的一局,瘦弱男子沉重地踏上擂台,虽然未开始时,营帐内的兄弟安慰他要放平心态,但他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
瘦弱男子在擂台上站了良久,一位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威慑住了全场,台下的人纷纷议论:“怎么会是他。”
“这个小兄弟可惨了。”
强壮男子几人也瞬间紧张起来,宇文忧瞬间明白了那位长相凶神恶煞,手握大刀的彪形大汉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比试开始,没有几个回合,瘦弱男子便被打趴在地,没了力气站起。
台下讥笑声一片,还有一人大喊道:“真是个废物,几拳就被打趴下了,真够丢人的。”
^你他妈的你行你上啊。”强壮男子一把将他提起,另一条手臂做好了随时挥拳的准备。
大喊的男子吓得连忙求饶,宇文忧未免多生事端,赶紧制止。
此时的擂台上正发生着令人极其愤怒的事情。凶神恶煞的男子对躺在地上的瘦弱男子拳打脚踢,瘦弱男子刚要站起,便又被一脚踹下,凶神恶煞男子狠狠地踩着他的头,将他腰间的配件猛地抽出。拿在空中瞧了瞧,冷笑道:“像你这样的废物,竟还佩剑,真是侮辱了剑客,今日我便将它与你一起毁了,替军营处理掉无用的废物。”
台下的众人皆振臂高呼,高喊:“废物去死吧!”
强壮男子气不过,往擂台跑去,可是却被众人拦下,宇文忧几人上前帮忙,连同一起被一群人围殴。
瘦弱男子迷迷糊糊之中看见兄弟们被打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愤怒,再次准备起身,凶神恶煞的男子接着冷笑,用脚压在瘦弱男子的背上,可是怎么也压不动,他急了。
于是他连踢带喊道:“弱者就应该乖乖的被强者踩在脚下,你们只是地上的蝼蚁,不要企图与苍鹰较量。”
瘦弱男子咬着牙,支撑起身子。突然间,他的身体周围涌出黑色气体,瞳孔放大,眼睛变得血红,头发也逐渐发白,地上的短剑自己出鞘,绕过凶神恶煞男子的脖颈飞到瘦弱男子的手中。
瘦弱男子披头散发,被黑气支撑到半空中,众人皆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象。
凶神恶煞的男子抹去脖子上的血迹,愤怒望去,只见得天空逐渐变暗,乌云缓缓飘来,突然降下一道黑色漩涡,将瘦弱男子包裹其中。
凶神恶煞的男子顿时两腿发抖,脸上的杀气消散殆尽,有的只剩下惊恐。
半晌后,漩涡逐渐散去,瘦弱男子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手里的短剑被一股黑气环绕,连同手臂也被包裹其中。
“上古神魔,十殿阎王,尊吾号令!降于尘世,汝等助吾,血染苍穹。”
话音刚落,悬于空中的短剑直击彪悍男子的胸口,彪悍男子的护甲瞬间破裂,接着又一股黑色气流形成的剑将彪悍男子劈成两半,难闻的血水洒满长空,一点一滴的滴在众人惊魂未定的脸庞上,几位将军更是坐不住了,连忙走出,将瘦弱男子拿下。
强壮男子先行跳上擂台,紧接着是宇文忧。两人拦住了几位将军的去路,众人沉默了。
此时的凤权还在看戏,他想看看这个小子该如何应对。
其中一位将军已把手放于剑柄处,另几人也做好了随时镇压动乱的准备。
突然,瘦弱男子挣脱几人,脸上出现了几道神秘的符文,冒着紫光,并且逐渐延长,从眼边一直延伸到脚腕。其中一人突然大喊:“是秘术!”
凤权也连忙大喊:“快退后!”
随后他飞到擂台上,
站于宇文忧几人前面,宇文忧担心好友,便轻声对凤权道:“将军请帮我。”
凤权瞟他一眼,思考半晌,突然回神,面向众人道:“诸位切勿惊慌,本将自会处理好,你们先行退下。”
随后,众人纷纷离场,只留下宇文忧以及失去意识的瘦弱男子。凤权将二人带到了营帐,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些什么,只知道一个时辰后,两人都平安无事地走出了营帐。在那以后,军营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与和谐,宇文忧也一声不响的离开了六人营帐,没有人知道是何缘由。
在离军营不远处的山坡上,建有一座木板房,周围站满了装备精良的士兵,仿佛是在保护着房子里的什么人。
凤权一脸坏笑,缓缓向木屋走来,他小心地推开木门,屋内的人想要起身,怎料他恭恭敬敬的让众人坐下,小心翼翼地绕过众人,往一处极为漆黑处走去。
他拿起墙壁上的蜡烛,点亮后,往里照,接着缓慢往里迈进。走了大约几分钟,映现的是一扇牢房的门,接着守卫递给他一把钥匙。凤权靠在门边,对盘坐里面,略显狼狈的宇文忧露出了蔑视的微笑。
宇文忧呆呆地盯着破烂不堪的墙壁,很认真,完全没有发现早已站在门外的凤权。凤权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便故意干咳一声,宇文忧转过头望向他,微微点头,接着重新看着墙壁。
凤权无奈苦笑,果然贵族家的子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他打开牢门,将蜡烛放于桌子上,并将一封信递给他,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怎料却被宇文忧叫住了。
“秘术一事,请告诉我。”
凤权伸起懒腰,默默地看着他,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我说话,是宇文家族的六郎君,还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士兵。”
宇文忧缓缓起身,作揖道:“请将军为属下解惑。”
凤权一屁股坐在地上,缓缓说来:
“这秘术自古就有,发源于西秦。天胤末年,天下大乱,一支鲜卑部队趁机夺取秦,何二州,建立西秦国,然建国后,民心不稳,当地百姓不服蛮人统治,从而发动叛乱,怎料这场叛乱悄无声息的被平息了,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坊间传闻,是西秦皇帝会一种超出自然法则的诡异法术,又被称为秘术。秘术可以蛊惑人的心智,使得自己获得短暂神力,就好比与天达成某种交易,天赐予你力量,同时也在抽取你的寿命,这便是为什么你那位兄弟头发变白的原因。不过只要时间一到,休息几日便可恢复原状,但寿命却缩短了。”
“你说他的秘术是从哪习来的?”宇文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营帐里还有此等牛人,而且这秘术着实诡异,而且不像是一般人能学到的。
凤权双手交叉,陷入了沉思,“嗯……这个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这西秦秘术被列国称为禁术,自从西秦开国皇帝乞伏国仁死后便逐渐消失了,只有少数古籍中记载过秘术使用时的一些细节,比如身上会显现出发着紫光的符文,使用者会丧失一些记忆等。总之,习得秘术的人,若不是西秦皇室,来头必定也不小。”
望着凤权充满杀意的眼神,宇文忧慌了,紧张道:“你该不会……要杀了他吧。”
凤权淡淡一笑:“那倒不会,就从他坚韧不拔的精神来看,难得可贵,待我查明他的身份,只要知道他来到这里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保证他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