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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朱温霸占红献女,徐相醉卷绿林书

谁来救救大唐! 父辈的旗帜 5202 2024-07-06 15:21

  朱珍从大牢里出来已是夤夜,寒风呼啸,冷霜刺骨。浑身伤痛的他又饥又冷,冻倒在街边。

  “朱壮士?”一个小厮提着灯笼从不远处快步跑来。

  朱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小厮唤来几个大汉,把朱珍从上到下用棉被包起,抬到了车上。

  蒋玄暂本以为这一次定是被韦家拿住了把柄,凶多吉少,岂料才一日朱珍就被放了出来,不用想,一定是大哥从中周旋的结果。

  安顿好朱珍,蒋玄暂坐车回到了家里。走进院子,却见兄长的房门大敞着,屋里灯火通明。蒋二郎一个箭步冲到屋子里,扑通一下就给大哥跪下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道:“大哥,我给你闯祸了!”

  此时,伫立屋内的蒋玄晖一声不吭。油灯吹动着热气一缕缕地从屏风内升起。

  半晌,蒋玄晖才慢慢转过身,长叹一口气道:“擅杀朝廷大员,这是多大的罪过啊,你有几个脑袋!”

  接着,示意管家扶身扶起二郎,回身坐下,缓缓道:“这次不是我救了你,是东平郡王。”

  “嗯?”蒋玄暂疑惑地望向大哥,道:“东,东平郡王?”

  “是,就是东平郡王朱温,朱全忠!”蒋玄晖肯定道。

  “我与东平郡王素不相识,他为何要救我?”二郎问道,诧异地看着大哥。

  蒋玄晖看着弟弟,娓娓道来。

  “这朱温早年曾随黄巢军叛逆,后来归正我朝,因平定黄巢叛乱有功被先帝赐名全忠,一直颇得先帝信任。这人天生神力,又极善带兵,帮着朝廷镇压关东各镇,立下了汗马功劳,被封为东平郡王。新皇登基后,朱全忠以拥立之功把持着京畿九门的兵权,整个大唐,实际上一半都在他的手里。”

  “那另一边呢?”蒋玄暂问。

  “另一边嘛,自然是在各地藩镇手里,这里面势力最大的就数河东的李克用与川蜀的王建了。”

  “怪不得他要力主平定藩镇,原来是为自己打算。”蒋玄暂恍然大悟道。

  “还不仅如此呢,朱全忠在朝内党羽众多,这次之所以要帮咱们蒋家,除了顾及你我兄弟多年的经营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你我兄弟为他卖命,以抗衡徐彦若那帮老臣的清流势力和韦家在京城的商会。”蒋玄晖道。

  “不知这徐彦若和清流势力是何情况?”蒋玄暂继续问。

  “说起徐彦若嘛,他也是一位文采超群,学贯古今的三朝老臣。懿宗皇帝时就担任朝廷要职,颇得赏识,先帝临终前他也在,是几位顾命大臣之一。新皇登基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拜徐彦若为宰相,食邑九千石,地位不在朱全忠之下。更可怕的是,这徐彦若的背后就是朝廷的整个清流势力,这自然引起了朱全忠的忌惮,所以……”

  “我懂了,兄长为了我,为了蒋家真是……只是从今以后我们就要做他朱全忠的鹰犬?”

  “别这么说,时势造英雄嘛,也许,今后朱全忠这艘大船就是咱们家的靠山了。”

  几日后,西川使者至长安。

  阆州防御使王建面对朝廷削藩越来越大的压力,不得不上表向朝廷低头,这与朱全忠的削藩策略不谋而合,便下令款待了使者。

  这次朝贡,王建除了送来几十车的金银财宝和蜀锦蜀绣外,还送来了一名绝色的蜀中美女红献进奉给皇帝。

  是夜,密送美女的马车来到了太极宫门外。

  马车落定,仆人小心翼翼地将文牒拿出,准备交给值守的宫人。

  红献掀开窗帘向外望去,深夜里的皇宫,犹如一座暗无天日的堡垒,马车里的红献不禁发出了一声旁人难以捕捉的叹息。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难道从此,自己就要活在这见不得天光的牢笼里了吗?

  仆人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忽然,十几个侍卫将马车拦下。

  仆人一惊,随后被侍卫拦住搜身。坐在马车里的红献听到外面的声响,小心地掀开车帘查看,只见黑漆漆的御道上,十几个身着玄甲的侍卫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

  不由仆人分说,为首的侍卫牵住缰绳,缓缓将马车掉头。红献大气不敢喘,只能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不断倒退的街景。

  此刻,耳边细碎的马蹄声告诉她,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被引到了东平郡王府。

  郡王府外,恭候多时的管家挥手示意马车停稳。

  朱红色的大门后,黑影里的朱全忠露出了一丝皎洁的微笑。

  美女红献在丫鬟的服侍下,从车内缓缓走出。

  站在门后的朱全忠透过门缝望去,眼前像是被一道金光晃过,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璞玉。

  “王爷,王爷……”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朱全忠的思绪。

  朱全忠不耐烦地瞪了管家一眼,道,“先不要声张,领入后院,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见她。”

  管家还是从来没有见过朱全忠为了一个女人失神过,愣了一下,才会意地悻悻退下。

  美女红献被仆人领下车,进入了朱府。

  这郡王府外表简单,内里却别有洞天,虽然不像一些文人墨客的宅邸那样雕梁画栋,极尽粉饰,但却器宇轩昂,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红献大气也不敢喘,作为皇帝的女人,如今却被裹挟到这里,此刻她好像一叶无根的浮萍,任由命运摆布。

  侍女们将她带到了后堂暂歇,一路颠簸已经让红献疲惫不堪,不一会儿,就靠在软塌上浅浅地睡去了。

  管家一个眼色,侍女们缓步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红献被一阵刺眼的光线晃醒。

  红献睁开睡眼,只见原本窗明几净的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身形壮硕的男人,那男人皮肤黝黑,面带微笑,慢慢地向红献走来……

  巫山云雨,红献不知被折腾了几回,羞耻地近乎死去。

  天光大亮,蒋玄晖造访朱府。

  原本是为了答谢昨日搭救胞弟之恩,却从旁人那里听闻了朱府昨夜之事,不禁大惊。

  中堂落座,蒋玄晖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地对朱全忠讲:“王爷,这件事传出去可不得了啊,这,这可是百年未有的丑闻啊!”

  朱全忠屏退了管家,不耐烦地道:“有什么,一个女人罢了,皇上无福,让我老朱近水楼台了。”

  “王爷,这件事要是被徐大人那帮清流知道,朝廷内外就会天崩地裂啊。”

  “行了行了,哪有这么严重,老子对大唐有再造之恩,难不成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和我翻脸?”

  “不是,这……”见朱全忠面露愠色,蒋玄晖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还要睡会儿!”朱全忠不耐烦地摆手道。

  蒋玄晖深鞠一躬,悻悻地退出中堂。

  刚要出府,管家拦住了他,道:“王爷酒后失态,事已至此,一定不要外传,如果让徐阁老的人知道了,怕是会节外生枝。”

  蒋玄晖轻笑了一声,心想,这种事如何保密,想不到这王府的管家也如此天真。此时的他一刻也不想再王府待下去了,连声称“诺”,快步离开了东平郡王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果不其然,几日后徐阁老还是知道了此事。

  徐府内,得知真相的徐彦若将茶碗摔得粉碎,大怒道:“朱全忠!大逆不道,堪比董卓!”,旁边的仆人也惊呆了,他们从没看过自家老爷如此暴怒的样子,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短暂的愤怒后,徐彦若马上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睿智,俯身坐下,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也好,说不定可以用此事彻底扳倒他。”徐彦若心想,一条计策慢慢涌向心头。

  深夜,朱全忠再次把蒋玄晖叫到了府里。

  仆人端过茶水,蒋玄晖躬身双手接过。

  朱全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白天的事,我有些失态了,你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王爷这么说就是折煞下官了。”蒋玄晖卑微地起身答道。

  “不必拘谨,坐下喝茶。”朱全忠微笑地道:“你的苦心我岂能不懂,我知此事不密,早晚必被那帮清流知道,但我既然敢做下,就不怕他们翻天……”

  蒋玄晖赶忙俯身过去,一阵耳语后,朱全忠的嘴角漏出了狡黠的笑容。

  可蒋玄晖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貌似粗狂的武夫,谁成想朱全忠粗中有细,大智若愚,能想出此等奸计,这到底是何等枭雄啊。

  想到这儿,蒋玄晖不禁冷汗直流。

  第二天早朝,朱全忠称病不去。李晔很是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亲自来朱府探访。

  御驾行至东平王府,只见大门紧闭,朱全忠竟早已素衣麻布跪在门前。

  李晔见状,慌忙推开宦官,快步前去扶起了朱全忠,神态凝重地说道:“爱卿既然生病,又何必在这里恭候朕?岂不让病情加重?”

  不料,此时朱全忠忽然哭了起来,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此彪形大汉潸然落泪,着实把身边的太监们吓了一跳。

  只见朱全忠趴在地上,抽泣地道:“臣有负皇恩啊,臣有负皇恩啊!”

  “何至于此啊?”李晔赶紧弯腰扶起朱全忠。

  伫立一旁的蒋玄晖趁势上前解释,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皇帝作了报告。

  “启禀陛下,前日夜里,徐丞相请朱大人到府上饮酒,酒过三巡之际对朱大人言道,欲将蜀地一珍奇女子献给陛下,说什么只要陛下见到此女,定是魂不守舍,从此,从此……”

  “从此什么?”李晔大声问。

  “从此,朝政就会回到清流手里。”蒋玄晖小声答道。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李晔听后顿时大怒,厉声问:“然后呢?!”

  “朱大人疑此女是奸细,遂亲自盘问,本打算连夜进宫禀告,谁料徐丞相在酒里加了春宵散,朱大人一时不查,竟做了愧对君王的丑事。事后朱大人事后非常懊悔,只恨自己做事不密,上了奸人的圈套,又恨自己玷污了皇家尊严,本想一死了之,但囿于犬马恋主之诚,遂借此见陛下最后一面。”

  李晔一切都明白了,看眼前这二人一唱一和,滴水不漏的演技,竟从心底生出了几丝佩服。

  沉默片刻,李晔语重心长地说:“爱卿莫要自责了,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朕与爱卿情同手足,又岂会因女色而对爱卿生疑?”

  朱全忠擦干眼泪,顺势说道:“陛下,臣为了自证清白,特意请了徐丞相与臣当面对质。”

  “什么?徐阁老?”皇帝问。

  话音刚落,徐彦若的轿子已经到了朱府门口,仆人掀开轿帘,徐彦若缓缓走出。

  徐彦若已经连夜写好了弹劾的奏疏,然而,他却没想到见皇帝竟然在此,赶忙俯身行礼。

  李晔摆摆手示意免礼,道:“蒋玄晖说你有一珍奇女子献朕,可有此事?”

  徐彦若略带诧异地看着皇帝,又看了看朱、蒋二人,颤颤地说:“有,但是……”还不等徐彦若把话说完,李晔突然插话道:“有就好,看来蒋爱卿所言非虚。”

  如此形势,来者不善,徐彦若沉默片刻,立即把那晚朱全忠玷污皇家女子的事向皇帝和盘托出。

  皇帝静静地听着,待徐彦若话尽,淡淡地说:“爱卿说完了吗?”

  “臣,臣说完了。”徐彦若低头道,让他奇怪的是,皇帝好像并没感到意外,。

  “哼,还真让你说中了,徐爱卿真是用心良苦啊。”李晔转身对蒋玄晖说道。

  蒋、朱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掌握。

  正在此刻,朱全忠突然站起,对徐彦若大声责问道:“徐大人刚才说了这么多,我也说几句吧,你没有听过红线盗盒之典故?!你竟然以美色迷惑圣上,是何居心?!”

  徐彦若一惊,扑通跪倒在地上。

  蒋玄晖及时补刀:“以妖女魅惑圣心是什么罪,徐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电光火石间,徐彦若已是洞若观火,知道自己难逃此劫,此刻唯一能指望的,是皇帝念在多年的君臣恩义上,法外施恩。

  李晔轻叹一口气,淡淡地对徐彦若说:“朕知爱卿一贯忠心,这样吧,徐爱卿为朕登基的事情操劳许久,去边镇吧,朕封你为剑门节度使,那山清水秀,也好借此机会修养片刻。”

  “臣……谢陛下隆恩……”徐彦若脸色苍白地谢恩道,汗水浸湿了朝服。

  “爱卿,明日便启程吧。”皇帝淡淡地说,头也没回,径直离开了朱府。

  这场徐、朱之争,终于以徐彦若的罢官而暂时落下帷幕。

  但在剑门关外,好戏才刚刚开场。

  半月后,剑门关外,醉气熏熏的徐彦若被随从搀扶着走下车来,远远的跑来一个小厮,向他递上了一份刚刚截获的降表。

  ”见过徐大人。“

  徐彦若脸颊微醺,看都没看,卷起降书,径直走向了剑门关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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