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当天,凌晨4点左右,长安城内便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准备工作,禁卫军严守宫城各门及要道,銮仪卫在御道两旁陈设皇帝的法驾卤簿,旌旗蔽日,富丽堂皇,一直延至玄武门外。内阁会同礼部官员在太和殿预备放置皇帝的宝玺、皇诏,殿外东西槍下设中和韶乐。
长乐门的禁卫军不出意外的通通归方涛所统率,距离长乐门五里外一座山旁悄无声息的驻扎的数万部队,正是由上官夕所统率的军队!上官夕站在山顶注视着大军,在心中勾勒着自己的计划,卫将军李匡此时手握信鸽缓缓走到了上官夕的身旁,与上官夕一起注视着底下的军队,李匡见上官夕略带惆怅,便问道,“上官兄在为何事发愁呀?”
上官夕略带不安的说道,“不知为何我心中总觉得有一丝不安。”
李匡笑了笑,从信鸽脚下取出一个信件,放飞了鸽子,随后将信件交于上官夕手中道,“这是季大人传来的,想必宫中事已办妥,上官兄还是莫要担心,以免自乱阵脚。”
上官夕接过信件后,对李匡说,“李兄为何不先行查看。”
“我即决定与你一起共襄大义,认你做这三军主帅,那就要遵守规则。”
上官夕笑了笑,随后打开了信件,上面写道“明日巳时于长乐门进宫!”,上官夕读完之后,将信件奋力一扔,自言自语道,“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李匡看着太阳正在缓缓升起,拍了拍上官夕的肩膀说,“时辰不早了,该准备动手了!”
上官夕点了点头,二人随后前往军营整顿军马。
此时此刻,长春宫内,邓姬早早被丫鬟叫了起来,侍卫跪到邓姬面前说道,“启禀太后,王公公在门口求见!”
邓姬纳闷道,“这么早有何事要奏?”
“王公公已在门口等候一夜了,具体何事,王公公不肯说,说要亲自禀报于太后。”
“哦?那就让她进来吧。”
王公公进了门,连忙跪倒于邓姬面前,显得格外慌张,邓姬见状问道,“何事竟让公公如此惊慌?”
“启禀太后,昨夜时分,自称征南将军李义江的找到老奴,我与他谈话之间得知朝中有乱贼意欲在登基之时行刺太后!”
邓姬故作震惊,伏着身子,用手托起王公公的下巴道,“竟有此事?此人既然找到你,想必想从你口中探知点消息,相比于叛乱,我更好奇他给许下的承诺时是什么?”
王公公看着邓姬的眼睛,头上的汗珠不断渗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老奴...老奴早年在宫外收养一孤儿,他们拿此做要挟,所...所以我就暂且答应了下来。”说到这里,王公公忽然加快了语速,“那只不过是借口,我对太后的忠心日月可鉴,我..”
邓姬松开了捏住王公公的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了句“这么说来,你是答应咯。”
王公公顿时慌了神,连连向前爬去,抓住邓姬的衣角,连连求饶。
邓姬看着王公公此番神态,讥讽的笑了笑后说,“王公公在宫已有四十多年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什么也没学到呢,再说了,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日后怎么跟我呢?”说完,邓姬挥了挥手,侍卫也心领神会,将王公公拖了下去,一路上,王公公一边求饶,一边蹬着双腿,但不久之后,王公公便彻底动不了了。
在王公公死后,邓姬叹了一口气说,“总算是冷清了下来。”站在一旁侍卫总管说道,“敢问太后殿下叛军该怎么应对,需不需要现在把人抓过来。”
“不必了,现在去抓人只是打草惊蛇,你什么也不用做,就静静地看着就好了。”
“可是……”不等侍卫总管说完,邓姬就打断裂他,“不必多言,你退下吧。”
“遵命!”
很快就到了太子的登基大典,太子刘贤自长安城南门东南侧具服台更换祭服后,从左侧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此时燔柴炉,迎苍天,乐奏‘始平之章’。后又至上层苍天牌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对上苍行三跪九拜礼。
随着登基仪式一步步的进行,底下的季,左二位大臣越发焦急,左论小声问道,“为何不见李义江踪迹?”
季良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心中默念道,“希望一切太平!”
邓姬此时正在前往封禅台准备主持大局,侍卫驾着李义江扔在了邓姬的面前,跪着说道,“启禀太后,此人自称征南将军李义江,说有叛将之信。”
邓姬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低头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为何忽然又投诚于我?”
李义江忙道,“这一切都是季良,左论二人阴谋,他们沟通上官夕,买通了东门守城将领方涛,欲从东门携大军而入谋杀太后您。”
“哼,我又何需你等反复无常之人来救我,你就看好了,看我怎么如何一步步摧毁他们,磨灭他们心中那一丝丝的希望!”邓姬又看向禁卫军道,“割了他的舌头,带着他。”
李义江此时也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邓姬的阴谋了,从谋害皇甫铭到贬了邓光,这一切不过一步步引他们上钩,可笑他们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封禅台上,随着刘贤的就位,一旁的太监手拿圣旨,对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先帝所托付,登基为帝,普天同庆;着,减税三年,大赦天下,以表欢庆;着,大司马王毅暂行丞相之事,司空邓良暂行大将军之事,钦此!”
百官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乐门外,上官夕与李匡二人正高高地站于阅军台上,看着底下的气势汹汹的军队,上官夕高声道,“太后邓姬挟持陛下,谋害良臣,神人共愤,今日吾等在此举义,誓讨恶贼,以报丞相大人之仇,以还天下百姓个公道,给这大好的江山社稷送一位明君,将士们,千秋功业就在今朝,随我杀入长安城!”
“杀!杀!杀!”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李匡在旁边对上官夕说道,“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上官夕随后走下阅军台,骑上战马,从腰间拔出佩剑,指向长安城的方向高呼,“出征!”
不一会儿,站在长乐门上楼阁之上的方涛远远望见远处尘土飞扬,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一旁的禁卫军见状,对方涛说道,“将军,远处似有兵马前来,需要给太后汇报吗?”
“罢了,今日乃大喜之日,莫让太后动了肝火。”
“遵命!”
待上官夕行至长乐门下时,城楼下的士兵纷纷紧张备战,一位将军大声喊道,“阁下是何人?是否有太后的文书?”
上官夕没有回答,面不改色的从怀中掏出一抹红布,系在了额头之上,李匡和士兵见状也纷纷在额头上系了一抹红布。
方涛见时机已到,对底下的士兵命令道,“听我号令,打开城门,令将军进城!”
站在一旁的禁卫军慌了神,连忙拦住方涛,边摇头边说,“将军万万不可,太后有令......”不等那禁卫军说完,方涛的副将一剑就将其头颅砍了下来,并对众人说道,“即刻打开城门,但有违令者,但如此人。”士兵们不敢违背,只得照做。
楼下的上官夕见城门大开,高声喊道,“众位将士,随我杀入城内,活捉邓姬者,赏金万两,封万户侯!”随着上官夕的一身令下,数万将士奔入长安城内,只逼刘贤即位之地,一路上的禁卫军见此事发突然,来不及招架,于是上官夕一路上所向披靡,杀声震天。
百官听见不远处的厮杀声以及士兵们的呼声,一个个都被这突发情况吓得不知所措,只有邓姬依然面不改色地坐于高台之上,静静地看着上官夕逐步逼近自己,左论见状,忽然起身,指着邓姬义愤填膺地说道,“此人毒蝎心肠,心狠手辣,谋害丞相,罪大恶极,今日我等在此举义,誓要寝其皮,食其肉!”
邓姬笑了笑,不急不慢地笑道,“寝皮食肉?论起残暴,我恐不及你呀,这场好戏你不觉得还少了谁吗?”
季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正巧此时,上官夕也率领着一小支轻骑赶到了这里,对着邓姬便骂,“你这毒妇,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巧言舌辩。”
邓姬倒也没怒,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手下的禁卫军们抬着一根柱子走了过来,将柱子立于众人面前,上官夕等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李义江,可事已至此,上官夕来不及思考,连忙对着手下士兵喊道,“随我杀掉邓姬!”
就在这时,众人忽听一声,“贼子休要猖狂!”陆渊率着大批禁卫军从邓姬后方杀出,将邓姬和刘贤紧紧保护在身上,上官夕等人见此情形,深知大势已去,连忙走到季良,左论二人面前道,“二位大人,快快上马,随我先行撤退。”季,左二人连忙上马,跟着上官夕就要往回逃跑。
“几位大人这是要何去呀?”只见一人头戴一顶铺霜耀日盔,上撒着一把青缨;身穿一副钓嵌梅花榆叶甲,系一条红绒打就勒甲条,前后兽面掩心;上笼着一领白罗生色花袍,垂着条紫绒飞带;脚登一支黄皮衬底靴;一张皮靶弓,数根凿子箭骑着一匹骏马,身后携大批军马堵住了他们的去路,百官见此,纷纷逃向邓姬的位置,以求邓姬可以庇佑自己。
季良看见此人,怒目而视,恶狠狠的说道,“邓光?我就就该料到你了。”
“嗯,不错,但可惜的是你没有料到我呀!”
随着邓光的步步逼近,邓光手下的士兵和禁卫军一同将上官夕等人围了起来,上官夕仅存的数千轻骑又将上官夕,季良,左论三人牢牢的保护了起来,形成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邓姬此时走了过来,对着几人讥讽道,“不是要杀我吗?我就在此地,你等如故又不动手呀?”
左论眼见邓姬这番模样,咬牙切齿,气愤无比,忽地从身边的士兵的手中抢来一把长枪,冲出人群,冲向邓姬,没等左论跑几步,就被邓光一箭射于马下,倒地后的左论依然瞪着邓姬,嘴里的鲜血不断流出,左论看向邓姬,无力的说道,“我恨我无能!”随后将手中的长枪奋力一扔,但依然没扔多远,邓光随之又补了一箭,箭矢飞快地划过空气,只留下“咻”地一声后正中左论额头,左论应声倒地,季良见此,满脸不忍,闭起了眼睛将头转到另一侧。
邓光见上官夕等人依然原地不动,便好奇地问道,“那可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一起共举大义地兄弟呀,你们还不冲过来报仇?在等外面李匡等人来救你们吗?他们现在恐怕自身难保。”
上官夕闭上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不一会儿,上官夕瞬间睁开眼睛,大喊一声,“随我突围!”那些士兵仿佛抓到了一线生机,个个气势如虎,邓姬见状,对邓光点了点头,邓光心临神会,一挥手,身后的士兵便冲了过去,两军随即厮杀至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