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郡王,你倒是给朕做了个为国为民的榜样。”
屏风后居然还有人!
只见两人缓缓走出,则正看了个真切,两个人,就是之前树林里的两人,那个看起来武功高强的既然是禁军指挥使,那那个男青年,结合他的自称,是官家无疑了。
“官家……这。”
“唉,别说别的先坐,”
小皇帝摆了摆手,
“我是想试试你,但这馊主意可是楚王殿下出的,怨不得朕啊。”
“我爹?”
则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爹……他不是不问朝政吗?”
“你爹本来确是不问朝政,但这件事究其根本不是朝政之事,是个人恩怨,”
小皇帝坐在了空座中的一个,叨了两筷子菜,发出一声赞叹:
“这宫里的凉菜都不如这般好吃啊。”
“官家,您的意思是?”
“启南说的不错,林氏确实并非是你的生母,楚王府,或者说那时候的南理郡王府也确实有一场劫难,不过凶手并非是朕,而是另一位在帘后的人。至于她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家族利益,但朕也不知道她干嘛冒着被先帝查出来的风险去干这种掉脑袋的事,以她的能力,她明明有很多种手段去对付南理郡王,为什么是这种最显然易见的蠢方法。”
小皇帝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小酒,浅尝一下,吧唧了下嘴,
“当年南理郡王遭难,是鲁国公在你母亲的百般央求下给予的庇护,成亲之后,你母亲对你更是视如己出,这些,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官家的意思是……一切的根源是太后从中作梗。”
“虽然我觉得她的手段不会卑劣到如此地步,更不会心狠手辣到杀了南理郡王一家,但种种都指向了她,信或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当年鲁国公救下了南理郡王,就等于把自己绑在了朕这里,要不是朕三番五次劝说先帝,太后还不知要怎么祸害你们家和林国公呢。”
“可赵启南这样的人……”
则正恍然大悟,
“他不是外边说的那样人。”
“嗯,倒是聪明,他是朕在太后那里最深的钉子,连兖王都骗过去了,父子二人隶属不同阵营,也真是可笑。”
“那今日这出戏……”
则正皱起了眉,
“那朕出来,是为了考验一下你。”
“考验我?”
“楚王给朕出了个主意,把杀生母的仇恨放到朕身上,看看你是以国家为重还是以情谊为重。”
“我爹……他就不怕我杀了您?”
小皇帝哈哈大笑了几声,甚至呛了自己一下:
“那只能说是知子莫如父了,他和朕打了个赌,赌你这个两党都没站的人是会选择加入党争还是以家国为重。”
“可我现在不是已经加入党争了吗。”
则正苦笑,摊开手环视着一切,示意了一下小皇帝。
“你的火器,做得不错,当真有这么大威力?”
小皇帝没有搭理则正,而是用筷子指了指则正手中的小手雷,
“你小子也知道这玩意是违禁的啊。”
则正一听,赶紧把攥着手雷的手藏在了身后。
“你当朕是傻子还是瞎子,现在再藏,晚了。”
小皇帝白了一眼则正。
“官家,我……”
“朕又没说要罚你,慌什么?回答朕,当真有这么大威力?”
“是。”
小皇帝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
“你先前制作的火器威力如何朕也见过,这个倒也是个稀罕物,不过说到底你做的比宫里的那些大臣有本事,你要不要考虑帮帮朕?”
则正听闻,赶紧双手拱行礼,
“官家尽管吩咐,臣定不遗余力。”
小皇帝像是有些头疼,摸了摸额头,苦涩地说道:
“不过朕要想用你,你总得有些表现,不然那些谏官又该追着朕屁股后边骂朕的不是,”
“如何表现,但凭官家吩咐。”
小皇帝转头看向李将军,
“李将军啊。”
“臣在。”
“西线战事怎么样啊。”
“回官家,西线吐蕃多部乱兵本应于近日完成剿灭,但奈何武器使用环境不佳,我大宋官兵的箭羽不适用于那里的天气,精度大不如前,近身搏斗又苦不能适应风沙,战斗力遭到极大削弱,如今,战事持续近一年,西境百姓民不聊生,多有怨怼。”
“赵则正,听到了?”
则正自然是听到了,但心中却是疑惑重重,史书的记载中从来没有过吐蕃在这个时间点叛乱的事情,自己来到的宋朝为什么时间线会有有所偏颇。
“赵则正?”
小皇帝又叫了一声,则正反应过来,赶紧回了句听见了。
“官家的意思是……”
“朕让你去那里研发一款针对西线战事的火器,助我大宋禁军一臂之力,平定西路,你可愿意啊。”
则正心里盘算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抉择,一来是不知道这样对时间线和未来会不会有所干扰,二来是舍不得自己心中的那个婉儿,或者说是艺文。
“傻孩子,快谢过官家。”
林氏在一旁提醒,赵启南也在打着手势示意他快同意,
则正也顾不得那么多,现在在这个处境,恐怕这圣旨也是非领不可了,支支吾吾了一会,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则正才终于下定决心,再拱手:
“臣,接旨。”
小皇帝脸上有几分笑意,拍了拍则正肩膀:
“好,朕命你为枢密院西面房特别行事总管,领十人,即刻随李将军奔赴前线,一来是组建火器营,另一个也是代朕了解军情。执此令牌,见它如见朕,有什么要求,尽管去说。”
小官家递给了则正一枚令牌,倒是个稀罕物,从未见过。
“臣,谢官家隆恩。”
小皇帝拍了拍则正肩膀:
“好好干,完整的回来,朕才能把你往上拽,你也才能不负圣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