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一向是所有宗亲中最和美的,几个姨娘和母亲也是互敬互爱,若不是爹爹自己不愿涉身朝政,咱家也不会这么清静。”小郡主从刚才唤来的贴身侍女那里取了一壶茶水,给祥御斟上,想来是知晓则正不甚喜欢那药饮,于是才在则正与她畅谈时又差了人拿了茶水。
“那父亲为何只愿讨着清闲,难道对宫中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哥哥忘了,咱们家是楚王府啊,”
幼芜释下了手中的瓷制酒壶,举起了其中一杯,欲饮忽又止,探向则正,续而道,
“不过都是咱们孩童时期就探讨的事情,哥哥怎的又向妹妹提起?”
“哪里,妹妹想来是记错了。”则正赶忙撇清,把话题又转回了楚王府上:
“这些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不过先说这眼前事,我方才醒时,父亲说我避婚是怎的回事。”
幼芜一听,倒是有些生气了,再一次送到嘴边的瓷杯又放了下来,搁在了茶桌上,只是撅着嘴,双臂垂在刚刚落座的腿上,把头扭向一边:
“哥哥自己还说呢,婉儿姐姐在之前的几次大宴上也和哥哥见过几次,虽说李将军长得不甚好看,可婉儿姐姐却生的落落大方,为人性情温婉,和妹妹私交也是颇多,哥哥和她不也是常常暗通书信,讨论些木铁之工吗?反倒是父亲临让府中提亲了,哥哥却说什么不甚喜欢,还讨了聘礼回来,搞得婉儿姐姐一天天在将军府中都是郁郁寡欢,现在京城谁人不知临提亲的楚王府暂缓了和李将军家的婚事,哥哥自己寻死觅活就是不愿去娶,听丁铁说现在婉儿姐姐都成了京城百姓的饭后谈资了,世人都说婉儿姐姐一定是生的极丑,不然也不至于令哥哥自残,”
幼芜越说越激动,小脸也涨得通红,
“妹妹和丁铁一样,自然是知道哥哥的心意,怕自己的病身拖累了婉儿姐姐,让她空守王府,孤寂一生,妹妹也知道哥哥和婉儿姐姐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哥哥不迎娶她也是在为她考量,但哥哥这么做,实在是不甚妥当,到真像是爹爹所说的……”
幼芜自知将出之言有些不对,住了嘴。
“妹妹但说无妨。”
“到真像是爹爹所说的,哥哥……不谙世事……只思那木铁之工,不思进取,思虑不周。”幼芜说话声音渐小了,想是害怕哥哥生气。
如此看来,这个郡王当真是个空有情意,做事思虑却像孩子般的,竟然连面子功夫也不做,就上门驳了李将军,也怪不得老楚王生气。则正内心盘想着。
“我这才多久没来,你们两兄妹就聊的这般热火朝天了。”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则正就知道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爹爹又来了,扭过头,果然便是,不仅如此,身后还跟着那个蓝衣袍丁铁。
幼芜慌忙起身,可则正初来乍到,还是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幼芜咳嗽了一声,才点醒了则正,急忙站起身来,随幼芜向老楚王行了礼。
“郡王当真是精力充沛啊,先前还寻死觅活,宁死不娶,现今醒来倒也给自己开发了个新功能,对医术也开始上进了。”老殿下看向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孩子,有些忿忿。
“父亲,我……”
又听到一声父亲,老殿下心中是心花怒放,只是脸上还是那般冷淡,到底还是个做父亲的王,架子怎么也得有点。
“罢了,为父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可是儿子的婚嫁之事?”
“不然呢?现在你惹出的祸事已经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如果没有个说法,你让我和李将军如何收场,”
老殿下拾起桌上先前放药饮的瓷壶,吨吨吨饮了几口,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这是甚?味道如此特别。”
不及幼芜劝阻,老殿下竟又饮了一口,则正拉住了幼芜,让她切莫做声。
“不说别的,儿啊,这婚,你究竟想好没有。”
放下了瓷壶,老殿下又转向了则正,
“父亲,给儿三日,儿定会给出答案。”
则正言毕,拱行了一礼。”
“好!三日之后,我且来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