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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通州改革(中)

  通州水路驿发达,漕运在这里卸船上岸,带来大量的需求,有不少人依靠着运河吃饭。

  往来京城的客商在这里聚集交易,通州城内外的商贸活动都非常发达,大大小小,出售各种货物的店铺都有。

  自然也包括各种风月场所,牌桌赌档之类的销金窟,因此滋生了众多的帮派势力,这些人常常会为了抢占繁华的地段而大打出手。

  除了自家经营的行当以外,帮派的另外一项重要收入来自于对沿街店铺收取保护费。

  大的商号背景很深,这些流氓地痞不敢招惹。

  于是行走叫卖的小商贩,便成为了这些帮派的盘剥对象,每个月都要交固定的保护费,不然这生意是做不成的。

  对此商贩们心生不满,以前也有人去告官,但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

  流氓地痞最多被抓进去几天后,又被放了出来,这时候告发的人就遭殃了。

  如此一来敢于反抗的商贩越来越少,向帮派缴纳保护费渐渐形成了一条潜规则。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店铺小商贩只能勉强糊口。

  这一天,洪承畴心血来潮,换上常服后,带着随从的几个护卫在通州城内闲逛,路过一家酒肆时,正好感觉饿了,便进去坐下后,点了一桌子菜。

  只不过在上菜之后,酒楼的店家原本就已经满是皱纹的脸,变得越发褶皱起来。

  “老丈为何一脸愁容?”

  听到洪承畴的问话,店家眼神躲闪,但又不敢不回答,讷讷道:“官老爷出来吃饭,基本都不给银钱,小本买卖,经……经不住折腾。”

  说罢,店家又快速把头低了下去,模样很是惶恐。

  听到这番话,洪承畴身边的护卫首领勃然大怒:“大胆,爷几个会短缺你这点银子不成!”

  店家更惶恐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今日出来的时候,洪承畴跟护卫穿的都是常服,却不曾想,在这样的小酒肆被店家一眼就被认了出来。

  洪承畴制止了护卫想进一步的动作,语气温和地问道:“老丈为何如认为我们是官差?”

  看到为首的人没有生气,店家脸上镇定了一些,慢慢回道:“只有官老爷走路才会如此…如此精神。

  那些泼皮无赖举止很是粗鲁,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向小老儿要月例银,而其他能够带随从的有钱人家,多半不会到我们这些地方来吃饭。”

  见店家分析得头头是道,洪承畴不由笑道:“那店家你可猜错了,我们既不是官老爷,也不是泼皮无赖,只是外地来的客商,听闻你家铺子酿的酒不错,特意过来尝一尝而已,放心,银钱断然不会少了你的。”

  说罢,洪承畴眼神示意,旁边的护卫便从怀里拿出一锭官银放在桌上。

  听到洪承畴夸赞自家的好酒,店家顿时眉飞色舞,吹嘘了起来,末了让店里伙计打上了一壶酒。

  洪承畴想起了方才店家提到的月例银,便详细地问起了这件事。

  店家往门外仔细瞧了几眼,看到没人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月例银就是那些泼皮无赖强行要的银钱,如果不给他们就会来闹事,小老汉还被他们打过咧。”

  店家的老婆听到这个,吓得赶紧把他往旁边拉去,忍不住埋汰道:“你跟客人说这些干什么,谁知道他们是不是……。”

  见状,洪承畴心里有数了,也不再多问,转而吃起饭来。

  跟手下一起吃饭这种事情,洪承畴没少干,并不像其他文官一样,喜欢摆谱端架子,况且这些人都是跟着洪承畴一起从泉州老家出来的心腹。

  护卫首领抿了一口酒,发现感觉真不错,不由得凑近一些轻声问道:“大人从未来过这里,怎么知道这家店有好酒?”

  洪承畴指了指店铺的门口,斗大的“酒”字挂在上面,道:“店家看到我们便面露难色,说明平时通州衙门的胥吏没少往这里来,这般小地方能这么吸引人,除了有好酒之外,没别的东西了。”

  护卫首领拍了一记马屁:“大人果然是观察入微。”

  洪承畴心里想着方才店家说的问题,没有多少吃饭的心思,随意夹了几筷子,其他的都进了护卫的肚皮。

  回到衙门后,洪承畴便唤人寻来了知州关山,问道:“知白,征收商税一事,准备得如何?”

  知白是关山的表字。

  关山回道:“禀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妥当,如无意外,将在后天开始正是下发通告。”

  洪承畴没有对这件事表态,转而跟关山说起了方才在酒肆里店家提到了官差吃霸王餐和强行收例银的问题。

  关山意会,问道:“大人可是想先整顿胥吏和解决这些帮派欺压商贩的问题?”

  洪承畴微微颔首道:“这两个弊病不除,征收商税一事便无从说起,若是强征暴敛,有可能会导致大量小商贩破产,这样不利于通州的商贸发展,会影响后续的税收。”

  听完这句话,关山去案桌上拿了一份卷宗过来,递给洪承畴阅览道:“大人,这件事情属下早有侦察,通州城内有实力的帮派的名单都在上面了。

  除了漕运船工抱团维持自身利益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通州士绅养的打手罢了,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顷刻就会灰飞烟灭。”

  涉及到漕运的事情,洪承畴不敢掉以轻心,打开来细细察看了一遍,发现并没有记录漕工有太多劣迹。

  至于其他帮派做的事情,简直是罄竹难书,包括逼良为娼,做人贩子生意,放印子钱,买凶杀人等等。

  洪承畴冷哼了一声,这样的帮派能够在通州多留一天,都是对他的巨大侮辱。

  合上卷宗后,洪承畴又确认问了一遍:“这些漕运船工果真如你所查的这样,没有这样的恶行?”

  关山急忙回道:“回大人,漕运船工势大,在运河码头上,别人多半不愿意招惹他们,而上了岸后,漕工的势力便缩减了许多,所以极少有这些恶行。”

  没有就最好,不然哪怕会引起漕运动荡,洪承畴也一样毫不手软地除掉这批人。

  洪承畴杀气腾腾地道:“知白,某家命你今日就带人除掉这些渣滓,务必连根拔起,一个也不许放跑了!”

  “属下遵命!”

  关山接过命令后,便下去安排这件事情了。

  通州城里的百姓很快就发现了大批官差出动,不久后,平常那些嚣张的泼皮无赖一个个都被押进了囚车,被送进了监狱。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心里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尤其是平常受这些帮派欺负的人,就差没买鞭炮来放了。

  第二天,通州衙门贴出了告示,将这些泼皮无赖的罪行公之于众,并择日进行审理。

  告示后面还提出了今后官府将严厉打击这些恶行,以维护通州城的良好治安,最后还提到了严厉禁止再出现向商贩收取月例银的事情。

  通州城的商贩们对这一点尤为满意。

  只不过他们没有得意很久,官府很快又张贴了告示,所有在通州进行经商的店铺,一律需要到官府进行登记备案店铺的经营范围和规模。

  这件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商贩们对这件事心生抵触。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一句话,官府要像那些地痞无赖一般,开始征收月例银了。

  这样的流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通州城,原先通州衙门因整治地痞无赖而积累的威望很快便消散了,不少商贩甚至因此加深了怨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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