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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第二桩案子

再起大明 昨日不知 2575 2024-07-06 15:25

  张南德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本来大家好好的相安无事,为什么要去惹这煞星?

  赵甲声泪俱下地把他们密谋的过程和盘托出,听得堂下众人心惊。

  许平也在心里大呼侥幸。这次其实他远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淡定。

  三个臭皮匠,还真商量出一个既简单又恶毒还难以破解的好计策。

  若不是几次情难自禁时都阴差阳错,后来又考虑到书院处于最关键的初创阶段,周芸怀孕必然影响孩子们开春的晋学,许平早就把她收入房中了。

  但凡这个年代有某蕾斯这样的计生用品,周芸都不可能还是黄花闺女。

  若是那样,就真的无从自辩,必定在劫难逃。

  或许真的有上天的气运庇佑,许平有些相信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毫无理由的了。

  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许平本心是很想借这次机会,把张南德这个为祸一方的赃官彻底铲除。

  但他当初办不到,现在做了举人,依然办不到。

  陆正风津津有味地听着赵甲一五一十把他们的老底都抖了出来,眨着小眼淡定说了声:“一派胡言。”

  张南德原先还有些慌乱,见陆正风的模样也安下了心。

  “赵甲,本县没想到你诬告成瘾,莫非是得了失心疯?”张南德声色俱厉:“污蔑许孝廉倒也罢了,如今居然像疯狗一样攀扯本县。看来流三千里还不够!”

  “下官斗胆,恳请提学大人革去他秀才功名。”

  这赵甲不学无术色迷心窍,还犯大明律,冯天驭没多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用心打!”

  张南德恼他多嘴,用了最高级的官场隐语“用心打”。

  用心打便是往死里打,杖下基本不留活口。

  两个衙役得了令,上前架住赵甲,便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这位“淮安府第一才子”,失禁了……

  赵甲只挨了不到二十棍屁股就被完全打烂,人也昏死了过去。张南德顾忌到他哥赵匡仁的脸面,不便把他杖毙于大堂,便叫停了衙役,让他们将他抬去大牢等候发落。

  许平冷眼旁观,知道他这条命已然交代了。

  而丽娘这个来历不明的贱籍妇人,处置起来便简单多了。

  “诬告举人,杖六十。”这次倒是没有加上催命符,可数量翻了倍。

  丽娘一边挨刑,一边口中咒骂不绝,听得人心烦意乱。

  衙役们给她吵得头疼,下手便没了轻重。

  六十杖打完,这作恶多端的老鸨被生生打死在堂上,秦淮河底的好几条年幼冤魂也终得告慰。

  令许平讶异的是,她到死都没抬出如意楼来,如意楼威重若斯,背后到底是什么来头。

  最后便是正主了。

  张南德与陆正风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无奈宣布:“本县裁定,许平周芸受人诬告,无罪释放。”

  许平一言不发有些闷闷不乐。周芸不顾他人眼光,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无声安慰。

  陆正风一直缩在一边,除了与许平拌嘴,几乎没有说话。此时见尘埃落定便忍不住跳出来了。

  “县尊铁面无私,断案如神,陆某佩服。”

  张南德轻抚胡须,得意洋洋:“本县忝为清河百姓之父母,自当如此,陆孝廉过奖了。”

  堂下众人眼看着许平似乎拿互相吹捧的两人没有办法,也只好昧着良心给他们捧场。

  县衙大堂又恢复了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正当听审的百姓们觉得索然无味,想要离去时,一个温和的男中音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既然许平的案子结了,咱们便来审第二桩案子吧。”

  “今天哪还有第二……”张南德刚说几个字便觉不对。

  声音是从他后方传来的。

  “提……提学大人,您这是何意?”张南德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冯天驭走到书案旁,张南德连忙起身,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谁知冯天驭径直坐了下来,还一把挥开了张南德。

  那书童不知何时进了后堂,带出了冯提学的那一旗护卫。

  护卫们驱赶走了衙役,独独拦住了张四张班头。

  一时间风云突变,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平心中一动,拉着周芸,叫上一旁的大学长退到了堂下。

  护卫队长声音雄浑,对张南德说话也不太客气:“提学大人要升堂,你下来。”

  尽管冯天驭实打实的雀占鸠巢,张南德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悻悻带着陆正风退了下来。

  “张南德。”冯天驭眉毛倒竖,厉声问道:“你可知罪!”

  张南德心中咯噔一下。冯提学直呼姓名,想来是案子犯了。

  可是哪个案子犯了呢?

  张南德硬着头皮说道:“下官不知罪犯哪条,还请提学大人明示。”

  冯天驭也不跟他兜圈子,径直问道:“你可还记得郑坡与顾鹏?”

  张南德如同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凉水,真正叫透心凉了。

  许平也吃了一惊。想来已是四个月过去,这期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

  骤然听到郑坡与顾鹏这两个名字,许平竟有隔世之感。

  “昨日本官去淮安府拜会时,刘知府知道本官要来清河县,便把这个案子也托给了我。”冯天驭不等张南德回答,不紧不慢说道:“郑、顾两家被你抄了家,家丁奴仆一哄而散,亲眷也都尽数被你充军发配。”

  冯天驭顿了顿,质问道:“把手尾都处理完毕,你再把那两人毒死,便以为自此高枕无忧了吗?”

  张南德牙关咬的脸颊发疼。

  “可惜你千算万算,没算到郑坡在外有个私生女,连他家人都不知道。”冯天驭颇为感慨:“那姑娘才十四岁,竟能单枪匹马闯入淮安府衙为他父亲击鼓鸣冤,还挨了五十鞭差点丢了性命,堪称至纯至孝。”

  “冯大人,那案子的案卷就在后堂,你随时可查。而且他二人是在狱中病死的,绝非什么被下官毒死。”张南德此刻只能咬紧牙关,拒不承认:“冯大人虽然贵为御史,可下官也是正经的进士底子七品县令,你不能冤枉我!”

  “哼,你还知道自己是进士,你还敢提国家王法!”

  冯天驭厉声呵斥,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带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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