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首先引来了附近喜好看热闹的达官显贵们,一看死了个汉人,兴趣索然,纷纷离去。
片刻悲愤后,重七酒又醒几分。他得马上离开了,街道上已经传来了巡逻军的马蹄声,客栈里也开始乱了起来。
重七终于晃醒了好汉。
好汉:“自由!哦,久久,将进酒,杯莫停!哈哈……”
…
重七焦躁,顺手拿起一杯茶水泼向了好汉。
好汉一个激灵,眼神渐渐清明。
“我们得走了,好汉,我刚刚砍了一个元人!”重七打点着行李。
“不就是砍人……什么,元人!”好汉一下子坐起,吃惊地盯着重七,浑然不管挂在鼻子上的茶梗。
“吁”马蹄停,“咵咵”脚步声响起。
“走,你从阁楼走!”好汉冷静下来,拿出地图不断指点着:“从这处房顶下,到这,混进乞丐群,等天亮,沿此街到这,斜插进海子北市,那里有一处教坊司,我们在那边汇合!”
“你呢?”重七急切的问。
“我留下来应付这边,我不会有事。走,先上阁楼!”好汉收好地图,带着重七到了阁楼。
阁楼西面,穿过一条南北的小胡同就是一排排四合院。
好汉扔出勾爪准确抓住了房顶的绿瓦,一边在栏杆上缠着绳端,一边侧头望了望前院:“来不及了,已经进到前院了,赶紧滑下去!”
勾爪到屋顶呈四十五度角,大概五六米的样子。
重七没有管这简陋又危险的连接之路,笑着朝好汉点了点头:“明天见!”
他翻身跨栏,双手挂绳,出溜溜滑到了房顶,摘下勾爪轻巧一送。好汉顺势一拉,漂亮地接住勾爪。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同时转身离去。
……
夜未央,有星无月,黑的深沉。
重七心里不断回忆着好汉划出的路线,可是太黑了,分不清是哪是哪了,只能估摸着听天由命了。
脑子越来越酥麻,缕缕暖风也是熏的他越来越昏沉,脚下开始拌蒜,终于一个左右互搏术让自己重重砸落在屋顶上。
“啪察”屋顶砸出了个大窟窿。
空中坠落的重七冷汗直流,绷紧了身体,祈祷着不要以头抢地。
“嗤啦”“扑通”
重七睁开眼睛,是一个床榻,庆幸着自己还活着,刚庆幸完,酒意直顶脑门,终于醉过去了。
……
八月的早晨醒来地很早。
东边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
鼓楼的亮更鼓就叫醒了整座城。
胡同小巷里开始热闹起来了,叫卖声不绝于耳。
喜欢晨练的或是广步于庭,或是打打拳脚。
粥铺、包子铺各类早点铺里传出了阵阵忙碌声,小巷胡同里弥漫着早餐的香味。形形色色的客人门,闻香而来,相熟的点头问早,文雅的作揖一拜;有的食盒打包,闲情雅致的店里慢用,行色匆匆的就边走边吃了。
菜市场上也早早人声鼎沸起来,天南海北的小贩们,笑容满面,看着路过的人们,卖力夸耀着自家的货品物美价廉,叫卖声、问价、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这里时令的青菜种类繁多,牛肉蛋类也一应俱全;水产品、海产品琳琅满目;西域番邦、南海诸国的香料应有尽有。
丫鬟、仆从、家奴们来市场购置完备商品后,有的肩挑,有的手提,有的骑马,有的坐车,有的乘船,熙熙攘攘回到各自的目的地。
运河里也早就忙碌起来,一艘艘船舶载着天南地北的货物来到大都,码头的长工、穷市的短工们汗流浃背地装卸着货物,小贩们或是店铺伙计们在不断地讨价还价着。
各类商铺也开始洒扫清洁,敞开店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
然而这样的热闹都是基于有钱人家、官宦人家和显贵人家的需求之上。
城里的草根们好歹能赚点辛苦钱养家糊口。
城墙根的草根们呢,流离失所,无以为家。
……
重七侧卧着,醒来了,宿醉难受,他囧了囧脸,睁开了眼睛。
“我艹,谁?”重七看到了一双惊恐的眸子,女孩的眸子!
两个人同时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头发摩擦在一起。
女孩的大腿奔放地压在重七的大腿上,重七的胳膊豪放地搭在女孩的胳膊上。
重七只着亵裤,女孩只着内衣,还是蓝的,抹胸倒是红的。
两人同时坐起,同时抓起了床上的小锦被挡在了身上,双方好像都被占了便宜似的。现在好了,两人没穿一条裤子,倒是又同盖一床被子了。
女孩很好看,二八芳华,单眼皮自带冷酷,褐色带点卷的头发,淡褐色的皮肤,眼袋卧蚕,眉梢吊角,长睫毛,长长脸,小小嘴。
嫂嫂的那种美是成熟,香儿的呢是干净,水潭边那个可恶的女孩是精致,眼前的是冷艳。
“啊……”
没等女孩喊出口,重七光速捂住了女孩的嘴:“嘘,别说话,吻……别叫,我们有话好好说。”
单眼皮女孩点着头,重七小心拿下了手。
“你是谁?”单眼皮女孩眸子里闪过寒光。
“别问我是谁,我与秋风皆过客。坦白讲就是一个醉客。”重七毫不畏惧地迎着女孩的目光。
“你对我做了什么?”单眼皮女孩声音还是冷厉。
重七心里很慌,他只记得喝了酒,砍了人,汉族女孩跳下了窗。他真的断片了……喝酒误国啊!
“让我想想,你别急!”,重七抬头倒吸一口气,“嘶”,抹了一把晕沉的头。睁开眼却看到了破洞的床帏和屋顶。
屋顶上挂着一条青色小袍,迎风招展,阳光打在上面明晃晃地。
“啊,我明白了,我是天上掉下来的!你看!”重七指着天空说道。
单眼皮女孩惊奇地看着天空,“为什么掉下来了呢?”
重七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缘分,有幸相遇,莫负缘分。”重七淡淡道。
单眼皮女孩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这个人,这句话配上他身上的伤疤,让她觉得莫名伤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单眼皮女孩抬起头妩媚的眸子望着朱重七。
朱重七低头盖了盖被子,不说了。
“后面呢,后面呢?”单眼皮女孩摇着朱重七的胳膊,急迫地问。她似乎对诗词一道颇有兴趣,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的界限了……
精彩的地方就不说了,女孩现在气的想打人!
“下面的我忘记了!”朱重七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是真的。
是什么玩意来,这缘分像道桥吗?
哦,记起来了,缘分天注定,愿得一人心。字数不对吧,好像……
乱了,胸无点墨的朱重七凌乱了。
拜托,大小姐,正经女孩这会还有闲情逸致讲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