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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去世了?

正经明商 瑶光满山州 3099 2024-07-06 15:28

  “吃席?吃谁的席?”

  “也没听说家里最近有啥大事啊?”

  徐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便秘的问道:“难道大哥又结婚啦?”

  对于这个便宜大哥徐琰,徐枭除了钦佩还是钦佩,大哥才华有,相貌也有,唯独就是不近女色,婚后多年无子。

  在大明,无后可是天大的事,夫妻若遇到这种事,不止男方压力大,女方压力也大啊。

  前两任大嫂,就因为这个,无奈和大哥提出和离。

  当然,这个和离不是徐家退婚什么的,徐家家风开明,深知娶妻取贤的道理,对此并不看重。

  再者,正妻生不了,小妾也能生嘛,大户人家真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就休妻。

  主要还是大嫂们受不了外界的风言风语,压力太大,想换个丈夫证明自己的能力。

  在大明,所有人都会把无子怪罪于女人,对女子的风评尤为不好。

  第一任大嫂和离后迅速嫁人,很快生下一子,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生孩子。

  然后,第二任大嫂半年前与大哥和离,正走在证明自己的路上。

  看来马上有三嫂了。

  徐枭摸着下巴,嘿嘿嘿的笑,感叹大哥艳福不浅呐。

  “不是大少爷娶妻。”小厮一脸认真的说:

  “是老爷在给您办出殡,中途想起来,毕竟是您自己去世,怎么也得喝杯自己的丧酒,这才吩咐我来国子监寻您。”

  我吃我的席?

  徐枭脸顿时黑了,咬牙问道:“我去世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老爷是这么说的,牌位都给您准备好了,大家就等您开席了,再不回去,菜就凉了。”

  小厮很着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吃席了。

  毕竟这次吃席他们下人也有份,菜都挺好吃的。

  浪子归家。

  一推门,偌大的徐府人声鼎沸,宾客满座。

  好一幅热闹景象。

  若不是中间布置的是灵堂,还以为徐府在办喜事。

  徐枭站在门槛上,望着灵堂中间摆放的牌位,额头青筋直跳,拳头攥的很紧。

  牌位是用烂木头刻得,左下方还缺了一角。

  正中间刻着:不肖子徐枭字北修之灵位。

  右下角写着:好爸爸徐陟亲立。

  扫过满堂宾客的笑脸,徐枭重点寻找着父兄的身影。

  很好找,笑的最开心的就是他俩。

  父亲徐陟也年近五十了,从外表看是个很有威严的中年人,只有徐枭知道这个老爹有多不正经。

  大哥徐琰是个面若冠希的大帅哥,一双桃花眼尽显多情,骨子里却是个老实人,不敢亲近女色,成亲多年或许还是童子。

  在徐枭眼里,这一家子只有自己表里如一般正经,外表忠厚老实,内心重情重义。

  六目相对,谁脸皮薄谁尴尬。

  大哥强撑着笑意,却缓缓低下了头。

  父亲笑容慢慢收敛,换上的是一脸悲伤,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弧度,憋的脸庞抽搐。

  好了,这馊主意百分百是老爹徐陟出的。

  本来笑的很开心的满堂宾客,见牌位上的男人站在门口,多少有些惊恐。

  徐枭倒懒得理会他们,面无表情的走向徐陟。

  徐琰看弟弟这幅模样,摸不清徐枭的想法。

  当初就觉得父亲这事办得不地道,哪有人活着就强行办丧事的,此刻自然担忧徐枭冲父亲发火。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父子两人就都下不来台。

  于是,徐琰小跑着拦在徐枭身前,带着讨好的说:

  “弟弟莫气,都是哥哥不好,你夜宿青楼一月多不归家,父亲担忧你,为兄只能出此下策,逼你回来。”

  徐枭心里清楚,自然不搭理哥哥,继续往前走。

  完了,完了,看来弟弟是真生气了。

  徐琰急的不行,跟着徐枭身边一直劝慰。

  倒是徐陟淡定的一批,还饶有兴致的喝了口酒。

  及至身前,徐枭望着父亲,沉默半响:

  “爹,因为啥啊,你要强行把我送走。”

  徐陟略带悲伤的说:“爹也没办法,这不是一个多月找不见你,想着你可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爹又想到你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人世,连个葬礼都没有,实在是可怜啊。”

  徐枭听完脸都绿了,按这么理解,不但错误全在他,自己还得感谢老爹的一片好心。

  “爹,我觉得你这事办得忒不地道。”徐枭阴着脸说。

  瞥了眼儿子阴沉的小脸,徐陟完全不慌,淡定的问:

  “你在秦淮嫖了一个多月,就地道啦?”

  “呦,您老人家刚才不说找不见我吗?现在怎么知道我在秦淮了。”

  徐枭抓住父亲话里的漏洞,开始反嘲讽。

  与两人的淡定截然相反,徐琰在一旁急的不行,却找不到机会插嘴。

  满堂宾客此刻安安静静的吃瓜,偶尔还有几个没经过严格训练的,笑出了声。

  徐陟淡然道:“不回家的孩子,做父亲的,只能当他没了。”

  “反正我今天咋地都得没呗?”抬头瞅着徐陟,徐枭有点无奈。

  毕竟这是大明,爹要儿死,儿不得不死。

  这南京城,无人懂我的悲伤。

  瞥了眼儿子,徐陟沉吟道:“都开席了,菜不能浪费了。”

  “哥啊,摊上这么个爹,咱两活着不容易啊。”

  徐枭心里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哥徐琰,想从兄弟那里汲取些力量。

  徐琰并没有感同身受,笑道:

  “弟啊,话不能这么说,老爹也是一片好心,你想想,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活着参加自己的葬礼呢。”

  这说的是人话?

  真羡慕外面流浪的孤儿。

  世道艰难,人心不古,老实诚恳的哥哥,居然也这么不要脸了。

  南京的冬日再冷,也不如我此刻的心冷。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哈哈哈...”

  望着串通一气的父兄,徐枭悲伤无语,仰天长笑:“能听见我内心的长笑吗?”

  徐陟拍拍儿子肩膀,递了杯酒,说道:“润润嗓子再笑,爹疼你。”

  “是啊,把酒喝了,要不这席白办了。”徐琰也一脸正经的劝。

  这是一点台阶不给啊。

  望着两脸微笑的父兄,徐枭悲愤的接过酒杯,抬眼望着苍天,呐喊道:“敬苍天。”

  低头一饮而尽。

  还没完,徐枭从桌上取过第二杯,悲愤道:“敬大地。”

  苦酒入喉,再苦也敌不过心苦。

  取过第三杯,徐枭轻轻念道:“敬自己。”

  饮罢三杯苦酒,徐枭再次望着父兄,说道:“余生各自安好吧。”

  说完,转身离去。

  面上虽然悲苦,心里却在默数三二一。

  “哼,我就不信你俩不留我。”

  离门口越来越近,再走一步就出去了,身后却没有一点动静。

  “怎么还不挽留呢,我很好留的,一留就能留主。”

  望着近在咫尺的门槛,徐枭强忍着回头求饶的欲望。

  唉,都怪这该死的面子。

  “枭儿,你等等。”

  身后传来老父亲的呼唤,徐枭豁然转身。

  毕竟是亲爹,哪舍得让儿子流落街头呢。

  同样的声音,上一秒有多伤人,此刻就有多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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