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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英勇的大宋官员们

轼语 砚曦瑶 2742 2024-07-06 15:28

  从梧州逃亡的将领预测侬智高接下来会攻打最近的封州,快马加鞭来报。封州知州曹觐闻讯后率领仅有的百人严阵以待。

  一名官员劝说道:“大人,我们势单力薄,在这儿就是等死!听说前面诸城知州皆弃城而逃,要不您也避一下祸吧。”其他官员随声附和。

  众人见曹觐不为所动,焦急道:“大人,我们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曹觐呵斥道:“吾身为知州,镇守一方城池,岂能弃城而去!大不了一死!城在吾在,城亡吾亡!有再言避祸者,斩!”

  侬智高率兵赶至封州,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敞开的城门,而是知州曹觐坐镇,命都监陈晔引兵迎击,封川县令率领乡丁、弓手相援。

  敌军人数是封州的数百倍,两军对阵犹如以卵击石。很快,陈晔兵败逃走,乡丁亦被击溃。曹觐一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手持兵刃率领残余将士策马迎击。

  敌军大惊,之前各州兵马远胜封州,知州尽逃,小小的封州知州竟有如此魄力实在令人敬佩。侬智高很快生擒曹觐,众人仿佛达成共识一般,皆不愿杀他。

  侬智高来到曹觐面前,看管他的士兵强行按着他让其跪拜。

  曹觐挺直腰板就是不拜。

  侬智高挥手示意士兵退下,走到曹觐身边道:“你若从我,我赐你高官,给你兵权,再把我的女儿许配于你,如何?”

  曹觐不为所动,怒目而视,喝道:“我身为人臣只会面向北边朝拜天子,岂会屈服于你以求苟且偷生!来!快点杀了我!”

  侬智高敬佩其胆识,不忍杀他,于是命人将其置于舟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放其上岸。

  曹觐绝食两日,拒不屈服。

  侬智高命曹觐原先身边跟随的士卒前去游说。

  士卒登船,对曹觐道:“大人……”话到嘴边竟说不出来。

  曹觐见其几度欲言又止,道:“狗贼让你来游说我归降?”

  士卒点点头,道:“小的跟随大人多年,最知大人。大人当初不肯弃城而逃,如今又怎会屈服?”

  曹觐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小小的州印交予士卒,道:“我死后,你若能趁机逃走,定要将此章上交朝廷。”

  士卒将州印踹于怀中,保证道:“大人放心,只要小的有一口气在,定不辱使命!”

  曹觐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回去吧,就说劝过了,我宁死不屈。”

  士卒躬身行礼,千言万语与敬佩之情尽在这一礼中。

  他回到侬智高身边向其汇报曹觐宁死不屈。侬智高知其无降意,遂命人杀之,留全尸,投入江中。

  侬智高既得封州,继续率兵进攻康州。

  由于打了许久的仗,将士们都有些疲惫,侬智高命人带领一几百人前去攻城。黄师宓担心道:“几百人只怕攻不下吧。”

  侬智高得意道:“几百人足矣,大宋官员皆贪生怕死之辈,日落前必取康州!”

  侬智高派出的先锋部队抵达康州。

  知州赵师旦不但没走,还率领仅有的三百兵卒开门迎战,杀敌数十人,硬将敌军击退。

  傍晚,赵师旦将州印交给还有数日即将临盆的王夫人,道:“明日贼兵大队人马必至,吾知不敌,只怕明日就是死期。

  我身为知州岂能弃城而去,你和孩子们留在这儿就是死,赶紧带着州印离开吧。”

  说完摸着王夫人的肚子,哭泣道,“孩子,爹对不起你,让你生下来就没了爹。”

  王夫人道:“何来对不起,孩子会以你为荣!”

  赵师旦命人将王夫人、母亲、儿子们送走,回来后召众将士吃晚饭,大家知道明日就是死期皆吃不下饭,只有赵师旦从容不迫吃饱就寝,鼾声如雷,平静地迎接死亡。

  次日天亮。

  侬智高大军已至,全线攻城。众将士再次请求赵师旦暂避,赵师旦对众将士道:“战死与被杀你们选择哪个?”

  众将士齐声呼喊道:“愿为国家死!”声音嘹亮,响彻苍穹。

  赵师旦慷慨陈词道:“好!今日就让我们为国家尽忠到最后一刻!”

  赵师旦及众将士奋勇御敌,无一人临阵脱逃,皆为国捐躯。

  王夫人逃亡途中生下女儿数日遇上敌军,未免女儿哭泣暴露众人行踪,只得将其弃于草中,三日后才回来取,没想到女儿还活着,实乃上天垂帘。

  侬智高随后入端州,知州丁宝臣弃城逃走。

  既取端州,侬智高朝广州进发。

  两日前,有人传来急报,希望广州知州仲简早做准备抵御外敌。

  仲简不信,还囚禁了传讯之人,下令有言贼至者斩!

  如今侬智高兵临城下,仲简毫无防备,城外百姓争相入城,时间紧迫只入部分人,大多数滞留在外者不得不投降敌军。

  敌军声势再度壮大。

  朝廷闻讯改任越州知州魏瓘为广州知州。

  于此同时,范仲淹病重,请求前往颍州,途径徐州时病殁,赠兵部尚书,谥曰文正。

  广惠等州都大提举捉贼、西京左藏库副使武日宣,惠州巡检、左侍禁魏承宪率兵抵达广州城下与侬智高大战,皆战败殉国。

  魏瓘抵达广州即命人筑城,凿井畜水,作大弩为守备。因城池太过坚固,城中有水饮用,侬智高攻城数日都攻不下广州城。

  这时英州知州苏缄听说广州被敌军围困,召集城中百姓,站在桌子上对众人高呼道:“广州与吾州临近,今广州城危在旦夕,吾等岂能见死不救!

  贼寇善战,岭南各州死伤者数以万计,我欲今晚出发前去营救,此去不知生死,可有愿同行者?”

  众人高呼愿随知州同赴广州,救广州百姓于水火。苏缄将州印交予提点刑狱鲍轲,嘱咐他守好城池,自己挑选数千名壮汉连夜奔赴广州。

  苏缄在距离广州二十里处驻兵,派兵抓了侬智高军师黄师宓的父亲,当即斩首示众,以壮本军军威,挫敌军锐气。

  转运使王罕从城外募集民兵数千人、番禺县令萧注在海上募得壮士二千余人也加入了援救大军。

  城外,苏缄率兵与侬智高的军队交战数日。

  城内,王罕率兵入城帮忙修城,魏瓘组织兵将击退攻城之人。河边,萧注带领壮士趁着夜晚河面风起,纵火焚毁贼船,火光滔天,大破敌军,积尸甲如山。

  侬智高腹背受敌,围攻广州五十七日,始终不能破城,只能撤军,改攻他城。

  苏缄知其要走,提前派兵在其撤军之路上铺满槎木、巨石四十多里,以阻止他逃跑。

  侬智高抵达时发现此路不通,只得绕道入沙头渡江,由清远县道连、贺州西归。苏缄乘胜追击,摧伤者极多,尽得敌军所掠夺之物。

  被围困两月之久的广州城终于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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