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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兵变

轼语 砚曦瑶 2540 2024-07-06 15:28

  五月。

  邕州衙门。

  知州陈珙和通判王乾祐忙碌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忙里偷闲正在屋内喝茶聊天。两人正聊到趣处,忽闻外面衙役高声来报:“不好了!大人!大事不好了!”

  衙役没敲门直接闯了进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陈珙正欲斥责,忽见那衙役趴在地上仰头对二人高声道:“大人!有人率领上千人马朝这边杀来了!”

  陈珙手中的茶杯滑落,摔了个粉碎,问道:“可看清是何人?”

  衙役道:“小的不知。”

  侬智高在广源州建立“南天国”,并向大宋朝廷上贡方物请求内属,被朝廷拒绝。

  既然做不了附属国,那就退而求其次求个官职,于是他将金函书交给陈珙,希望由他呈送御前。陈珙收了金函并未替他上报。

  侬智高请求内属大宋被拒,想求个一官半职以统摄诸部又没音讯,自己又与交趾有仇,进退两难,于是招纳亡命之徒起兵造反。

  广州进士黄玮、黄师宓及其党侬建侯、侬志中等人为侬智高出谋划策。

  司户参军孔宗旦善观天象,见邕州有白气出庭中,江水溢,觉得可能会发生兵象,又因侬智高之前的行径猜测他可能会造反,于是写信命人送至陈珙处,劝其早点防备。

  陈珙不信,执着的孔宗旦继续劝说。陈珙大怒,大骂其猖狂。

  没多久,侬智高率兵攻下横山寨,寨主右侍禁张日新、邕州都巡检、左班殿直高士安、钦横州同巡检、右班殿直吴香战死。攻下横山寨后,他率兵直取邕州。

  王乾祐高声道:“赶紧让守卫关城门啊!”

  衙役道:“刚才来报信的士兵说已经关上了!”

  陈珙在屋内来回踱步,思虑片刻,命衙役们分别去通知权都监、三班奉职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同时对身边的王乾祐道:“你去守来远门,我去安排各路兵马准备抵御外敌!”

  大家分头行事。陈珙调集各路人马分别派往各个城门,自己来到侬智高所在方位的城门上俯瞰前方,只见数千人策马而来,飞沙走石,浩浩荡荡。

  城楼上将士们忙碌着,准备随时迎战。

  陈珙双拳紧握,敌军越来越近,眼看兵临城下,他右手一挥,示意弓箭手放箭。

  第一排弓箭手放完退后,第二排替换上继续放箭,交替进行。

  侬智高已抵城下,命手下兵分三路,一路抬着粗树桩开始撞城门,一路架起云梯开始攻城,一路朝城楼上射箭。

  一方守、一方攻,持续僵持着……

  就在陈珙惴惴不安之际,侬智高身后不远处一队兵马朝这边赶来。

  待兵将临近,陈珙定睛一看,大喜,高呼:“吾城有救了!”位于宾州的都监张立听闻侬智高挥军邕州,急忙调兵遣将前去支援。

  侬智高当即下令爬城攻城的士兵返回抗击张立率领的军队,两军在城下交锋……

  陈珙见云梯上的敌军纷纷回到战场与张立等人交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命人速速备酒犒劳众将士坚守城门,熬到张立来援。

  酒被拿来,陈珙倒了碗酒,高举酒碗,对众将士们喊道:“大家辛苦了!这碗酒……”话没说完,城门被撞破了……

  陈珙大惊,急忙命人御敌,怎奈侬智高兵力太强,很快大败张立的军队及邕州城内诸将领,攻占邕州城。

  陈珙、张立、王乾祐、孔宗旦及节度推官陈辅尧、观察推官唐鉴等众多官员被擒,兵死者千余人。

  侬智高来到军资库,看着军资库内琳琅满目的物资喜笑颜开。

  当他目光扫射至角落一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快步上前,只见角落处随意丢弃着一封金函,正是他让陈珙上报宋仁宗的那封。

  他怒气冲冲地冲出军资库,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陈珙面前,怒斥道:“我请内属,求一官以统摄诸部,你为什么不上报!”

  陈珙受到惊吓,瞬间失明,惶恐中高呼万岁,请求为侬智高效力,免除一死。侬智高当即拒绝,命人将被擒官员们推出去斩了。

  众官员跪了一地,刽子手磨刀霍霍准备行刑。一路上为侬智高出谋划策的黄师宓匆匆跑来,大喊:“刀下留人!”

  侬智高挥了下手,示意亏刽子手暂且停下,对黄师宓道:“怎么了?”

  黄师宓道:“李肃、武吉、梅微之、苏从是我的故人,还望您免其一死!”

  侬智高能顺利攻城,黄师宓功不可没,这个顺水人情还是要给的。他大方道:“既如此,来人,给他们松绑!”

  黄师宓看了眼其他人,道:“如今我军兵少将寡,能出谋划策者寥寥,这些大宋官员若能为我所用岂不如虎添翼?杀了太可惜了,不如招降。”

  侬智高觉得此言有理,对众人道:“你们若肯归降,我就免你们一死。”

  张立呸了声,高声怒喝道:“吾岂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人!吾宁死不屈!”

  侬智高挥了下手,刽子手手起刀落,张立人头落地。

  张立已死,侬智高将目光转向对其昂首怒目而视的孔宗旦,道:“我已准备在此地建国,你若追随我,必赏你高官厚禄,如何?”

  孔宗旦怒叱道:“狗贼!你也配!”说着高声大骂起来。

  侬智高怒气上涌,命刽子手当即斩之。随后,王乾祐、陈辅尧、唐鉴等众多官员皆被处斩。

  侬智高既得邕州,建立大南国,自号仁惠皇帝,改年号启历。

  他将城中兵器、物资尽收囊中,集结自己原有的兵将及城中投降的士卒,率军继续东进直取横州。

  横州知州张仲回、监押东头供奉官王日用弃城而逃,横州很快沦陷。

  他将城中物资扫荡一空,队伍壮大一路向东依次攻打贵州、龚州、藤州、梧州,贵州知州李琚、龚州知州张序、藤州知州李植、梧州知州江镃皆弃城而逃。

  侬智高士气大振,挥军直逼封州。

  封州小且无城隍可守,城中士卒不过百人,一旦敌军杀来必死无疑。

  之前几州轻松攻下,小小的封州对于侬智高来说犹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他猜想知州早已带领一并官员弃城而去,不断脑补自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踏入封州城的喜悦之景,然而事情并没有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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