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拍卖
“开始了!开始了!”众人一阵欢呼。
只见灯山两侧各出现一队伶官,手中拿着各色乐器从灯山后边走了出来,迭奏着一曲新乐,一时间如同天上广寒宫殿。
伶官们一边吹打着,一边登上象棚的舞台之上,在缓缓的乐曲声中,李师师从后台走了出来。
今日的李师师全然不同于平日长恨宫里的冷漠,脸上带着笔同时代女子更加生动、更加赏心悦目的笑。这种笑,是一种被精心修饰出来的“人工美”,一颦一笑,一言一动,走做立睡,喜爱嗔怒都是那么艺术化,以至于可以使人“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
李师师,秀色可餐,媚态如春,不由人不销魂荡魄。
“李花魁不亏艳压东京城,单单一个眼神都让我骨头酥了半边。”
“啧啧啧,你看那纤纤的脚,袅袅的腰,还有那含春的面,真的是一记忘事良方。”
所有人都痴狂于李师师的美艳,象棚里都是赞叹之声,一时间热闹的像是一个菜市场。
“小女子见过诸位父老!”李师师道一个万福,集市瞬间安静下来。
“几日前,小女子丢失爱宠一只,于是在城里贴出了告示。广大父老体贴师师,不消得半日便有了消息。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奴家的爱宠还是葬于人口。”
李师师这段话,说道梨花带雨,一时间惹得不少恋爱之意。
“随意便偷人东西,这种人着实该死。也不知道开封知府会怎么处置?我看最好就是发配充军。”有人咒骂起来。
“李花魁莫要伤心,我家就是靠养些家禽维生,如若不嫌弃,我可以献上一只鸭子。”也有人大献殷勤。
“去去去!李花魁的宠物那是周邦彦学士花了百贯买回来的西域奇珍,岂是你那种俗物可以比的。”这个应该是李师师的粉丝,对于李师师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那日当我去时,他们已经把我的吉吉做成了烤鸭,卷了吃了。”李师师继续说了一句,又引得下面一阵哄乱。
“着实可恶,为了口腹之欲就行那偷盗之事,当真可恶。”有人在打抱不平。
“烤鸭?那是什么?从未听说过啊!”也有人对烤鸭产生了兴趣。
“李花魁,你所说的烤鸭是什么?”台下早已就位的群演林冲,问出来一个问题。
“烤鸭乃是一种新吃法,用荷叶饼裹了鸭肉,沾了葱丝、黄瓜丝、萝卜条一起食用。味道香而不腻,酥而不焦,端是人间极品美味。今日答谢会,小女子特意准备了几十只,还请大家品尝。”
说话间,李师师一挥手,几十个女婢端着盘子从两侧步入会场。盘子里装着的正是赵训做的烤鸭。
一入场,阵阵油脂香气传来,引得众人不由的咽着唾沫。
“好吃,好吃!真是太香了!”有人吃了一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肥而不腻,真乃人间绝味。”又有一人吃的满口流油。
“哎,李花魁你为什么会做烤鸭?”台下群演杨志配合的也不错。
李师师眉头紧促:“这位官人,问得好。那偷鸭子的贼因为赔不起我的鸭子,便提出来用这烤鸭的做法来顶账。我见他可怜,又是外地人,便同意了。也不知道他这配方值不值一百贯。”
“当然值得!”杨志喊道。
“可小女子拿了这配方也是无用啊!总不能让奴家去沿街叫卖。”
李师师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旁的林冲早已经准备好了托词:“如果李花魁不愿做这庖厨生意,我愿意出一百贯买下配方‘。”
一百贯买个配方,着实是个低价,其他人都认为林冲是哄骗李师师不懂行情,故意出低价。也纷纷报出自己的价格。
“我出一百五十贯!”
“我出二百贯!”
“二百五!”
“五百!!!”价格一下子被一个豪绅提到了五百贯,场面冷却下来。
“原来是乐丰楼的吴掌柜!”李师师认出了这位豪绅:“既然吴掌柜。”
吴掌柜抱拳施礼:“李花魁,非是某家要占你便宜。只是你这鸭子吃起来油腻,只合适男丁食用,若不然,这价钱还要再高几番。”
本来计划就是说出三中吃法之后还能再升点价格,现在瞌睡有人送枕头,这下连杨志的台词都省了。
李师师嫣然一笑:“吴掌柜,奴家之前忘了说了,这烤鸭有三中吃法,不仅妇人能吃,就连蜀人的口味都能满足。”
“三种吃法?!”杨志惊呼。
“不错,另两种吃法,一个是甜口,一个是辣口。”李师师点头。
“这顾客一下就扩大了三倍啊!我出七百贯。”群演林冲突然叫价!原本安静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
“一种吃法五百贯,三种吃法一千贯也是值得。”每个人迅速的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七百五!”
“我出八百!”
“我,九百贯!”
“丰乐楼,出价一千两百贯!“丰乐楼的李掌柜喊出一个价格,商贾们再次安静下去,这个价格已经使他们极限。
一千两百贯,相当于后世的三十万,也就是开个麻辣烫加盟店的钱吧?后台的赵训听到最后的成交价有点哭笑不得。
“既然没有人出价,那这烤鸭的配方就交给李掌柜了。”李师师将一只锦囊交给了他。
“哎,李花魁,你接着刚才往下说啊!你的鸭子被吃了,后来呢?你怎么处置的?”群演牛二喊道。
“本来我打算拿他送官,可后来知道通过攀谈,知道了他的身世,我就放过了他。”李师师叹息一声,引得人们好奇。
“他是何来历,让李花魁不敢将他送官?”有人好奇的问。
李师师摇摇头:“他只是一平头百姓,没有任何背景。”
“那为何...?”
“他所作所为西北路逃难来的灾民!”李师师一字一顿。
众人心头好奇不已,这头鸭子又与西北路有什么关系?
“那人就在后台,我这就请他出来说与你们!”李师师道了个万福,走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