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美滋滋的宋朝小日子

四九 旖旎

  三十岁的李师师,艳名盖京华,但是她的古怪脾气也同样出名。

  她经常沉默寡言,不喜欢调笑雅谑,对于富贵逼人的来客,更是从心底里厌恶他们,没有一丝好脸色。但偏就这样,她的名气却越发的大了。因为她在不经意间抓住了男人的心理特点,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拥有。

  甚至于在徽宗皇帝心里,她也是一座冷冰冰的冰山女神,她决不取悦于人,而只能让别人来取悦于她。但这只是她展示在这些豪绅、富客的一面,而她的另一面却无人知晓。

  “李姑娘,你的手…”赵训看着李师师留学而不自知,好心提醒。

  冰山却有溶化的形势,李师师爱才情胜过一切,她用手帕紧紧裹住伤口,放到桌下,似乎不想让赵训看见,脸上带着些许的蕴气:“多谢赵公子关心。”

  欲说还休的娇俏,让赵训语塞。

  “不客气…”屋中又陷入莫名沉默。

  “你…”

  “我…”

  二人又同时开口。

  “赵公子先说。”李师师笑着。

  这真不是让人干正事的气氛啊,赵训心中发憷,怕自己干出什么事来,所以决定直奔主题:“我听说李姑娘丢了一只鸭子,不知道这鸭子对于李姑娘来说重不重要?”

  李师师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赢了诗会,过了茶围费了不小力气的客人开口会谈一只鸭子,她不知道赵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丢的这只鸭子乃是西域品种,品种为小叫鸭,是周学士花了一百贯买下送我之物,在我身边陪伴已经三年有余。”

  我去,这么重要?赵训略微有点心虚:“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鸭子被人吃了,你会怎么办?”

  “若是穷苦人家,也就只能算了。但如果不是,那一定要由官府处理,一百贯的东西足够入狱了。”李师师义愤填膺,拳头攥的死死的,裹血的手帕再度染红。

  赵训为李师师倒了一杯茶,端了过去,同时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补偿你,不告官?”

  “哦?赵公子为什么总说这只鸭子?莫非那鸭子是你...?”李师师反应过来,眼神略带狐疑的上下打量赵训。

  下意识挪了挪素墩上的屁股,避开了她审视的目光:“哎!都怪我!那天和一帮兄弟去买吃食,没看住他们...”

  “赵公子身姿挺拔,出手阔绰,不像那种偷鸡摸狗之人,却不知为何...”听到事关赵训,李师师缓和了许多。

  “哎!李姑娘有所不知!”赵训长叹一声:“我答应大相国寺,给他们找一项长期的生意,用于资助西北孤儿......。”赵训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把鲁大师的身世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李师师眸子里光彩熠熠:“赵公子倒是有一番好心,而且这法子也是巧妙。如此说来,奴家倒是可以原谅你,不过...”

  李师师卖了个关子,赵训接话:“不过什么?李姑娘有何难处说出来就是,我一定尽量帮你。”

  “知道为何奴家选了你过了茶围?”李师师问道。

  “不知,还请李姑娘明示。”赵训虚心请教。

  “兴,百姓苦。忘,百姓苦。赵公子这句话着实说透了千古之理。兴则大兴土木,亡则兵祸连结,不论“兴“、“亡“受苦的都是百姓。”李师师说的头头是道。

  原来是这样,也不枉我做一回文抄公。

  “可惜啊。”李师师话锋一转:“可惜只有一句。”

  “对对对,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句也是我偶然之中看书所得感悟。”赵训是不想抄诗词出名的,这样破绽太大了,免不得被人识破。

  “赵公子的妙手得的课真多呢,一句话又出了一句。”

  握草,忘了这句话是南宋陆游写的了。赵训感觉有些无辜,真不是有心装币。

  李师师撇了一个白眼:“赵公子休骗奴家,奴家精通小令,听得出这句百姓苦乃是山坡羊小令的最后一句,只要赵公子讲小令唱给奴家听,奴家就不再纠缠鸭子的事。”

  赵训惊呆了,想不到这一句话她就能听出来这么多,怪不得被称为小唱名家。

  “也罢,今日就唱与李姑娘听。之前非是我有所隐瞒,只是这小令乃是我一敬佩之人所做,我不想让人误会而已。”赵训实话实说。

  李师师却有所误会:“奴家知道,像这种诗词,如果传到官家耳朵里,保不齐会惹得官家大怒,像三变相公那般耽误了科举。”

  “李姑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师师从墙上摘下一把琵琶:“奴家明白了,不说出去就是,还请赵公子快快唱来,奴家给你配曲。”

  哎,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赵训觉得解释不通了。干脆伴着琴音唱了出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写的真好!”一曲唱罢,李师师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赵训见他目含春水,心中不免一惊,这李师师魅力太大,若真倒贴过来,这谁能顶得住?

  “曲子已经唱完,还希望李姑娘信守承诺。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便有所逗留。告辞!”赵训扔下一句话,转身下楼。

  “赵公子,你这样走了,奴家可是会把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呢。”李师师一句话又把他拉了回来。

  “李..李姑娘,还有什么事?”赵训咽了口唾沫,他觉得嗓子干的发痒。

  “你且在这等着,奴家去去就来。”李师师披着单薄的青色衫子,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地走进了内室。

  孤烛、香闺,女方又是艳名无双的李师师,这样的条件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赵训就这么站着,心脏却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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