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水火棍砸的响亮,柳絮被拉了进来,看见了陆钟,柳絮是一喜,不过陆钟却把脸拉下来了,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柳絮一时间也是懵了,脸色迅速灰暗下来,道:“我是从扬州逃荒来的,在这里被人拐骗去了窑子。”
“大人,你可别听她胡说,这么明明是我的小老婆,今日跑了出来。”马五竟然是直接进来了,小厮二人跟着后面。
陆钟看着马五道:“你是谁?”
马五道:“小的马五,嘿嘿,见过各位兄弟。”
小厮二人指着陆钟说道:“是你!”
“这么,你认识我?”陆钟的眼睛弯道。
“哎呦,老爷你早说呗,何苦昨晚还来一趟。”小厮这下有点明白了,原来不是逃跑,是来会情郎来了。
这句话让陆钟动了杀心了,明代对官员的道德要求还是很高的,不允许官员嫖娼,这一下传出去了,陆钟的名声还了得。
不过陆钟这时却是转头看着县丞问道:“这窑子是什么地方,我不清楚,县丞你知道吗?”
祖凯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祖凯歌道:“属下不知。”
这个时候秋生又说道:“堂尊,窑子就是那些娼妓卖身子的地方。”
陆钟这下装出明白的样子来,拍案大骂道:“大胆刁民,还敢污蔑上官,来啊,把这三个给我拉出去,打一百棍。”
“堂尊,这恐怕不妥吧。”祖凯歌道,他是认得马五的,这人虽然是个泼皮,但是对他们县衙的帮助还是很大的,那些想要告官的人,都被他弄得不告官了,这样的人,简直是福星。
陆钟看着祖凯歌一直给自己打眼色,贴耳过来,只听见祖凯歌说道:“大人,这几个刁民污蔑长官固然可恶,可这个马五却是一个有大作用的人,摆平县里面的事情,他是个好帮手。”
陆钟一听,就露出一副我懂得的样子。这下祖凯歌给了马五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马五一看,也就不多说了,反正这县衙,他是常来的,就和家一样。
陆钟对着陆天等人说道:“把他们三个拉出去。”
陆天道:“哪儿?”
“哪儿人多,拉倒哪儿里。”
陆钟就定一个污蔑长官的罪,不去管那个拐卖的罪,至于为什么,很简单,拐卖的是要充军的,不是他一个县令可以判的,要上报给府里,打板子万一失手打死了,对于她来说要方便得多。
这个时候县衙门口早就是门庭若市了,登闻鼓那么长时间都没人敲过,今天竟然被敲了,自然是人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来了。
“这不是马五吗,他犯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候人群开始议论开来,马五还是很有几个泼皮兄弟的,几下威胁,人群里面渐渐也就没有了声,但是不知道那个角落里面有发出了“马五”这两个字,那些破皮们也是无可奈何了。
“这个不是那个开窑子的嘛,老婆子?”
‘死老头,你怎么知道的。你去过!’
“听人说的,听说。”
“最好是!”
陆钟这个时候站出来了,冲着围观的人群,喊道:“这三个刁民,目无尊长,诬陷长官,今天我就打他们三个的板子,还请乡亲们让开一些地。”
人群让开了一些地方,有一些人一路嚷着:“马五要在县衙门口挨板子了,大家快来看呐,马五要在县衙门口挨板子了,大家快来看。”
没得说,马五是石首城里面的名气很高,小商小贩对他恨的最是牙痒痒,纷纷都围了过来。
看见人越来越多,陆钟喊道:“行刑,板子一百下,乡亲们帮我数一数。”
祖凯歌这个时候面对汹涌的人潮,也知道劝无可劝,只好默默受着了,好吧,日后也只好多忙一点了。
马五这个时候有些明白过来了,冲着拿着板子的陆天和陆地道:“你们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爷要好了,饶不了你们!”
陆钟这个时候喊道:“好哇,还敢威胁起长官来了,给我打,照死里打。”
马五这句话不是对陆钟说的,陆钟这话也不是对马五说的,无论说不说,这一百棒子下来,马五也是死定了,他是给这群老百姓说的,他要借他们的势。
老百姓不在乎什么程序正义,只要能除恶,什么罪名,他们并不在乎,在场受他欺负的人还少了?都叫着好。
“一,二”....“四十,四十一”越打人群越兴奋,县衙门口的这条路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
马五等人的叫声越凄惨,人群的快感越大,看着恶人被磨从来都是快活的事情。
“你们是不知道啊,太祖朝是怎么杀贪官的。”在场里面就开始讲起了又血腥又大快人心的反腐故事。
那板子打得血肉横飞,都被小贩们捡了起来,晚上要狂人日记,供鲁迅批判去了,陆钟现在无非是那历史中的一个推波助澜者罢了。
那血在孩子里面映出了兴奋的光焰,陆钟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搞分级制度,于是乎这些血液都变成了蔬菜汁,孩童们的眼神里面露出的都是对绿色生活的向往。
“六十,六十一”这个时候马五等人已经不叫了,他们确乎已经死了,血肉模糊,陆天等人就当是打肉酱了。
陆钟越看越觉得渗人,脸上的冷汗都下来。有点不想看下去,又要强撑着,真是有够难的。
你说我怎么就当了这么一个县令呢,到了一百下,人群里面的报时器们也就都停了。
陆钟对着人群喊道:“我就是新任的石首县令陆钟,从今天起,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县衙,要是这些衙役们拦你,你就敲这个鼓。”陆钟比着敲了一下“敲了,我就会理,无论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什么别的,我都听,都听啊。”
“青天大老爷!”
这下我也成青天大老爷了,路钟不由也咧了下嘴,接着他说道:“起了吧,各干个的去吧。”
人群散开了,还真有三两个来说的,陆钟跟他们说话,衙役们整理路面,肉打得太烂,血糊糊的,只能拿水冲。
到县衙一问,都是些算命求子的问题,陆钟一脸无语,但是毕竟自己之前说了,算命求子这些也就是给了一些吉祥话,他们听了也高兴。
毕竟县太爷说吉祥话还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