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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就擒

锦绣河山录 老山辰芒 3456 2024-07-06 15:29

  季府管家见机得快,一声令下,打手们自身后抽出短刀兵刃迅速拉起防御圈将季迎祥围在当中。王忠和惊得大叫,指着管家:“你这厮好不晓事,还不束手就擒。”

  季迎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姓王的,枉我平日拿你当弟兄,好处拿了不少,没想到你是属白眼狼的。”一番话当众说出,王忠和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咬牙道:“姓季的,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好处,不要血口喷人。”

  季迎祥不理会他,吩咐手下:“随我打将出去,只要今晚留不下我他们就没有证据,过了今晚爷自有转圜之法。”众打手初时还有些胆怯,但想到季老板平素的手段,况且场中除了一个郑沛成,就是与自家老板纠缠不清的漕军,也不再犹豫,凶悍之气陡生。

  眼见局面逐渐失控,王忠和道:“姓季的,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不觉得我身边这些爷们面生吗?”季迎祥看向逼近的漕军,适才他一直在紧张的状态下,并没有留心其他人。王忠和这一提醒,他下意识地看去,眼前的面孔均不是平日惯见之人,他疑惑地看向王忠和。王忠和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不要生事端,这些都是青州府的差爷们!”

  季迎祥一个激灵,他看到郑沛成慢慢走到防御圈外,在他的眼中明明是个柔弱书生的打扮,此时却有种慑人的气势:“青州府请季老板就缚!”

  东福楼二楼,田守业的眼光紧盯着城隍庙庙门口,小旗已被手中的汗水浸湿,对面的书生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此时日头东升,二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田守业的神色逐渐焦急,他感受到书生的目光:“我脸上能看出花来吗?”

  书生也不动怒:“小兄弟面有贵相,并非池中之物。在下褚由贤,粗通相面之术,不如我送你算一挂权当交个朋友。”

  田守业摇摇头道:“我不信命。”

  褚由贤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你信什么?”

  田守业道:“我信......直觉,”左袖中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刀。

  褚由贤嗤地一笑,随即收起笑脸,他直视着田守业:“你觉得直觉能救你的命吗?”

  田守业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城隍庙门口的石阶上,闫亮的身影终于出现,田守业身体下意识地前倾,闫亮未做停留,他在走下台阶后迅速向人群靠拢,同时向东福楼看过来。田守业的目光向他身后延展,果然看到了三个行色匆匆的人尾随着闫亮。他抽出黑旗正待晃动,余光中寒光一闪,褚由贤手中折扇化作一道匹练直取田守业面门!

  田守业几乎是出于本能,左手在面前横劈,只听“当啷”一声,酸涩的钢铁相交之声响起,他的虎口发麻,短刀脱手飞出。原来褚由贤的折扇实为精钢打造,田守业惯使右手,左手仅能勉强招架。褚由贤一击得手,手中折扇再次递出,这次是横削田守业太阳穴,电光火石间田守业身体向后仰,从木凳上向后摔出,连滚带爬地向身后的楼梯口撤退,同时高声尖叫:“杀人了!”

  二楼几桌食客初见变故发生,又听他撕心裂肺的喊叫,顿时慌乱逃命。褚由贤再想进攻,势必要绕过桌子,就这几息的耽搁,给田守业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褚由贤站在楼梯口,眼见田守业夺门而出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申请。

  田守业遇袭了!闫亮很快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葛庆伦针对他设下的圈套,更早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身后的三条尾巴,此时失去了田守业这个信源,他知道必须要靠自己了。烈日让集市上的味道浓烈了起来,汗臭味、脂粉味、动物的粪便味、吃食味,他的鼻翼翕动着抬头看了看太阳,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连日的奔波及伤口正在迅速降低他的体能。他凭着记忆在人群中极速穿行,目光过滤着经过的摊位,他靠近了一处脂粉摊两指在桌前一夹,身体未作停留但已将两盒金粉袖在手中。后方三狼如影附形,向他迅速逼近。

  财狼便是先前在将军祠中被闫亮撞翻在地的人,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闫亮,挡在面前的行人被他用粗壮的胳膊粗暴地挥舞开。双方的距离在迅速缩小,不久便追到了闫亮身后,他狞笑一声,伸手抓向闫亮的脖领。哪知闫亮不知使了什么身法,身体猛地向前一个弹射,右手向后挥出,财狼只觉面前迷蒙一片,眼中发涩被迷了双眼,不待做出反应,闫亮回身,手中短刀划了一道弧线,在豺狼小腹连戳数刀!

  豺狼惨叫一声,壮硕的身体扑倒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身下流出,浓烈的血腥味提醒了身周的行人四散逃命,一时间狼奔豕突,场面混乱不堪。闫亮将还在滴血的短刀袖起来盯着豺狼身后,土狼也不答话,腰间长刀出鞘的时候人已经奔至面前,借着奔跑之势长刀自下而上倒挑,闫亮咬紧牙关奋起格挡,土狼的打法将军祠中闫亮已经见识过,所攻尽是下三路,出招极为阴损。闫亮一个不留神,被土狼用刀背磕在脚踝上,这一击势大力沉,闫亮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土狼大喜,挥刀向闫亮猛剁,闫亮边向后挪动,边将刀举过头顶抵挡土狼的进攻,行人的包围圈在他们行进的路径上像潮水一样散去,尘土飞扬中钢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一下、两下、三下......

  闫亮的虎口已经渗出了血,他的肩头在剧烈的抖动。忽然破空声自脑后呼啸而来!闫亮来不及格挡,一个懒驴打滚身体向旁边翻滚,木狼一刀走空,刀头磕在地面。原来他在豺狼与闫亮缠斗时便已经悄悄地绕到了闫亮的身后伺机偷袭,志在必得的偷袭落空,他的表情不见变化,拖动刀头,向闫亮再次席卷而来!

  闫亮应付土狼便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再加上木狼更是难以招架,他勉强应了两招,被土狼抽冷子一脚踹翻,他的身体在地面上滑行数丈,短刀脱手飞出,背后的锞子摊被撞翻,激起尘土飞扬,显见这一脚力道之大。他勉力坐起,感觉喉头发甜,忙运力弹压,但心中气血翻涌,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此时敌方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弹跳而出,虎扑上来!

  闫亮双手在地上急划,急于找到趁手的兵器,却抓到了一个炸熟的锞子。这玩意在北边叫“卡拉其”,是一种羊奶为主料的油炸面食。此时的情况已经不容他思考,他扔出锞子,一个翻滚站起时面前便是滚烫的油锅,此时店家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他双手持住锅耳,大喝一声“起”双臂一较力端起油锅,炽热的刺痛感让闫亮的脸上变得异常狰狞。此时敌方二人已冲到面前,见此大惊失色,闫亮带着痛苦的呼喝再次响起,伴随着一声“去”,满满一锅热油泼向二人!二人急忙向两侧变向躲避,但液体打击面甚广,部分热油还是溅到了他们的头上、脸上,二人摔倒在地,痛苦地打滚,但即使在这种切肤之痛中,二人还是保持着沉默。

  闫亮神色复杂地看了二人一眼,捡起地上遗落的短刀,向城隍庙看了一眼,心中打着盘算急步离去。

  从城隍庙的后门离开后,尹世筹便在副官的引导下穿过崎岖的小路,兜兜转转间终于回到了街面上,此去再向南行经两个坊便能出城了。两人同时舒了口气,副官道:“将军,还撑得住吗?”

  尹世筹虽在军伍中却已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他喘着粗气:“我还能坚持,前面不远便是城门了。这里人多眼杂,咱们还是低调行事,尽快出城为妙。”

  副官低声道:“咱们的马留在了城外的云来客栈,便是不想在城内过于招摇。将军再坚持坚持,出了城咱们便可乘马回营。”

  尹世筹点点头,他环视四周指引着副官走下主路,进入坊中穿行。四周都是民居远不如市井喧闹,却不虞被人偷听,他压低了声音:“这次褚由贤特意将我叫到城内,显然对抓捕闫亮一事极为看重。他们人地两疏,此事确实不便。你回去暗调人马,助其一臂之力。切记不可走漏了风声,否则咱们都得掉脑袋。”

  副官机警地打量着远处的行人,闻言点了点头。

  身后的不远处,一身伤痕狼狈不堪的闫亮将身体隐藏在街角,他的眼睛追随着前方二人的移动。大路上众目睽睽不好动手,此间行人稀少却是动手的良机。他从腰间抽出短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街角走出。忽然一只手自他身后探出扣其口鼻,闫亮大骇,想也不想短刀向后挥出。身后之人反扭其关节,同时右手发力,一把将闫亮拖回巷中。

  几乎是同时,尹世筹和副官停步回身,身后空无一人,两人对视一眼,尹世筹摇摇头。

  平德坊,小耗子一路小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稚嫩的脸上挂着做完大事的兴奋之色。在城隍庙中交换完信息后闫亮便告诫他不得耽搁速速回家,但无法将成就分享给他人令其颇为遗憾,这种心情让他决定在广场中逗留了一小会,似乎在这里他还能回味到刚才的那种感觉,紧张刺激心跳加速的同时又有一丝得意。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前方不远处金狼从巷中转出,横在道路中央静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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