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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范老太太的麻烦事

北宋一大家 大仙语录 5552 2024-07-06 15:30

  山间的羊肠小道边,藤曼攀爬着高矮不齐的树枝,若有若无的花苞坠在上面,仿佛绿色池塘上飘着的树叶。

  啾啾的鸟叫声,清脆嘹亮。

  路上一行四人,各自短衣打扮,无暇观赏眼前的景致,低着头,默默的赶着路。

  上山,转弯,下坡。

  然后,看到一条一人宽,旁边悬崖的涧道。

  头顶的山石,铺满了青苔。

  涧道并不长,只是要小心打滑。

  飞快穿过,又转了一个弯道,走上了两边都是竹林的小路。

  没一会儿,就穿出了竹林,远远的看见上河村的山坡。

  山坡顶上,村里的牛正在安闲的吃着草,不时的发出咩咩声,似乎在表达着赞许。

  老牛觉得今天的草很嫩呐!

  中间,一群孩童正在玩耍。

  有的,手里拎着两个竹枝,相互敲击着,发出节奏,嘴里嘀嘀咕咕的还吆喝着什么;

  有的,手里举着一个带着树叶的树枝,绕着吆喝的人,一阵瞎跑;

  还有顽皮的,头上带着扎好的花冠,一会右脚跳,一会左脚跳,跟在唱大戏一般。

  几人正往山坡走。

  泛着白光的太阳突然钻进了乌云里,天突然阴了!

  紧接着,明亮的阳光给乌云边缘镶了一层金光。

  玩耍的童子们,同时欢呼起来,嗷嗷嗷的叫喊着,往山坡顶上冲来。似乎觉得站得高点,能看得更加清楚。

  林守义脑后的小辫在颠簸中,时上时下,可爱得晃来晃去。他边跑边叫着人,“昭叔翁!你们可回来了!”

  赶路的人原来是,林昭和那两个山里的流民,再加上来找范家七郎-范高沁的下河村王村长家大儿子—王永喜。

  林节级在下河村那么一闹。

  富贵的少年郎被他押到了一边,书童的威胁解释,他一概不理。就要看四个人的浮客牌,否则就认定是山匪的不松口。

  书童给的理由在山上遇险,东西丢了,可以去州府看路条等等。

  然并ruan!

  少年郎也被气到了,就让村民去喊县尉来。

  县尉这个老油条怎么会参合这种搅不清的事情,就回着说,

  自己在忙着李老汉的案件。此事,让去上河村,找包知县处理。

  少年郎和书童气得跳脚,却也没办法。

  只得让村里人去上河村找范家的七郎,范高沁。

  他为什么能认识范高沁呢?

  原来这个少年在家事上并没有说谎。

  他姓宋,单名泽。是刚被贬黜出京的宋庠(xiáng),扬州任知府,的大儿砸!

  虽然,宋庠这个人呢,文学造诣很高,也很得赵祯的器重。

  但是他官涯基本就是在被人各种陷害中渡过。

  宋庠,本来叫宋郊。

  中了进士之后,就得了个翰林学士。赵祯就很喜欢他的文采,就想着让他当“同知枢密院事“,虽然后来没成功。

  但是,朝廷上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大家便知道赵祯将来肯定得给他封个大官撒。

  宋庠的同事,李淑,就是那个提出十议的!羡慕嫉妒恨!

  抽了个空,就溜达去给赵祯说小话了。

  “宋,受命之号也。郊,交也。合姓名言之为不祥。”

  意思就是说,宋啊,咱大宋的宋,那可是受天命的一个称号来着。郊这个字,可不就是交了。(这个交了,意思是转交,转移)这样的姓和名,合在一起可就不吉利了。

  古代这个天意呀,暗喻呀,非常的吃香。

  赵祯一听!

  哎哟,偶的神!

  这不是说我大宋朝要交给别人了?那怎么行?!

  接着,装着没事一样,通知宋郊来喝个茶。

  然后,又不经意的提了这个名字的说法问题。

  宋郊好同志啊。

  一听!

  这样啊!

  我爹当时没这么想来着!

  怎么说赵祯也是皇帝,大boss来着.

  那行吧,我就改个名呗!

  一拍大腿,

  宋郊就改成了宋庠!

  这事没完多久。

  大宋朝的首相吕夷简老同志又对宋庠不满了。

  我一把年纪当了首席,其他副宰相不敢和我争论,只有你宋庠老是仗着有文采,和我作对。

  可得设法把你赶出朝廷。

  正好呢,范仲淹和西夏李元昊通信的事被人上报上来。

  吕夷简就琢磨着,时机正好!给宋庠挖个坑!

  于是,在一个很随和的场合。

  老吕就装模作样的对宋庠抱怨说:“老范同志作为臣子,怎么可以不经过皇帝的准许和外国打交道,他居然够胆子敢这么做!”

  宋庠一琢磨!

  以为吕夷简准备深入追究范仲淹的责任,马上上书请求把范仲淹斩咯!

  在大宋朝呢,士大夫是木有斩首这个刑罚的。

  宋庠本是以退为进的想法,想着可以至少不让老范搞成流放岭南!却没想过是老吕黑他。

  这一报上赵帧,吕夷简立马就激动得跳出来,大义凌然的说,老夫支持杜衍同志的建议:范仲淹是个有良心,有道德,有志向的好同志,他跟李元昊通信,是为了招降,并没有罪过!

  简直哔了狗咯!

  这时,宋庠才明白自己上了老鼻子当了。

  可其他人不知道呀!

  于是,舆论、公知们都指责宋庠。

  接下来,宋*傻子*痒被指控和其他官员结成朋党,和郑戬一起罢相。

  然后,他就给范仲淹写了封洋洋洒洒的道歉信,来了扬州。

  刚到任,便听说,范仲淹的大儿子跑来自己管辖的天长县,给范占钧送奠文。

  虽然宋庠刚接手工作,但是不妨碍他派儿子来呀。

  于是,就把他那个常年坑爹不解释的大儿子宋泽给派出来了。

  宋泽这个倒霉玩意呢,没他爹的文采,但是背点的属性继承得很完美!

  路上由于穿戴华丽,用钱大手大脚,别人忽悠了得卖了猪仔。好在碰见心肠好的流民搭救出来!

  好容易忽悠救命恩人送他们下山。结果刚下山,又被林节级的绑了!

  点背真不能怨社会!

  一般家里大人关系好的,孩子也会在一起玩。

  宋庠跟范仲淹算是志同道合D。

  历史上的“三冗三费“就是他亲弟弟宋祁提出来的。

  宋泽跟范纯祐也是年纪相仿,都在一起读过书。宋泽也认识范高沁,但是没有跟范纯祐这么熟而已。

  在天长县地盘上,上河村或者下河村的人肯定不认识范纯祐了,但是范七郎还是知道的。

  本来,王村长想得是让自家大儿子去找范七郎,让两个流民赶紧回山里去!

  林昭却觉得,林节级现在就是在找事,若是那两人跑了,估计这事就说不清楚了。到时候死要栽赃在宋泽头上也是麻烦事。

  想着,范家那么多聪明人,把两人带去范家,让聪明人去解决呗!

  好咯!

  聪明人吃你家大米了……

  ,,ԾㅂԾ,,

  林昭看着林守义的小辫子,伸手拽了拽,笑着问了上河村的情况。

  得知包拯派去县城召唤帮手的人还没回来。范家的几个郎君还依旧在宅子里忙着帮忙整理那些文书。

  林员外本人没来,从县里找的大夫,倒是已经到了。

  林昭心中不由得冷笑。

  真以为自己的土霸王了!

  林昭领着另外三人却没去范家大门,而且去了偏门。

  今天的偏门却是开的,正中间台阶上坐着黄二娘的相公,吴大富。

  吴大富一手拿着柴刀,一手捏着一根竹片,正在仔细的劈着。

  对于,林昭带着下河村的王永喜,和另外两个流民,吴大富也是莫名。

  这是下河村出事了?

  待到女使过来领他们进去时,吴大富悄悄的问道,“要通知一声某老丈么?“

  林昭认同的点了点头!

  范老太太在后院的厢房里坐着,喝着茶。

  旁边站着周氏,正在给刚从床上爬起来的范安梳小啾啾。

  四人进来,看见这后在家常景象,还有些尴尬。

  范老太太没所谓的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拘束,她没那么多礼节。

  于是,林昭先说到下河村的情况,一直到林节级和林管事被赶下山。

  接着,王永喜就说起林节级到自家的情形。

  最后,两个流民又介绍自己是怎么碰见宋泽和书童两人怎么被人家卖猪仔,又怎么把他们救下来,带到下河村。

  原来,两人是前几年旱灾的时候,带着村里人一路逃荒到天长县地界。又怕被抓去当厢军,躲进了山里。

  等到旱灾过去,发现自家村里的那片管事的里正和县令都找不见了,这就慌了。

  没里正,他们一路逃到天长县就没法办“浮客牌“,就办法出去找工作。

  回老家,县令换了,说他们要拿回村里那些田地,需要给孝敬钱。

  他们这一路逃亡过来,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浮财。

  于是,整村的人只能继续窝在山里当流民。

  哎!

  贪官污吏真是那个朝代都不缺!

  范老太太暗自叹气。

  摆明,他们村里的地,已经被当地的大户给收进自家口袋了,就算他们有足够买地的钱又如何?

  不单说,重新盖屋,耕种工具,粮种。

  碰上这么一个官,到时候的丁税都交不起。

  宋朝的户籍是很自由。没有良民和贱民的划分。

  只有,“坊郭户”与“乡村户”,也就是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划分,同时又根据土地占有情况的多少,划分“主户”与“客户”。

  而且,承认了流寓他乡人口身份的合法性,以是否在当地有财产作为制定户籍和划分主户、客户的主要依据。

  跟我们现在户籍改革中,强调入城农民工是否在当地有稳定工作或不动产的标准,有异曲同工之处。

  外来人口呢,宋时称“浮客”。

  在宋代很多城市,浮客远高于当地户籍人口。

  “今之浮客,佃人之田、居人之地者,盖多于主户”,说的就是如此。

  当然,对于那些生活困难的城市浮民,政府通常会进行劝返,遵从自愿的原则,不仅给予基本的衣食救济,还减免税收,发送生产资料,如耕牛、种子、农具等。如本人实在不愿返乡种地,则就地安置。

  这是最高领导的指示,一般到了州府县衙,操作的优良程度取决于管事的阿头。

  所以,东西到底给谁了?

  很难说呀!

  北宋的田税规定,向土地所有者按亩征税,每年夏秋各征收一次(沿袭唐朝的两税法)。

  北方各地大致每亩中等土地可收获一石,须纳官税一斗。江南各地由于产量较高,每亩须纳税三斗。

  唐代的两税法是按资财多少征税的,而宋代则是按土地面积定额征税的。

  秋税,是在秋熟后按亩征收粮食;夏税,是以收钱为主,或者折纳绸、绢、绵、布。

  但是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永远不要忽略官吏们各种钻漏洞的技巧。

  在实际征收时,还有所谓“支移”、“折变”的计算,从而提高了实际征税的税额。

  “支移”就是在征收秋税时,要求农民运至指定地点交纳,如果农民不愿随长途运输之劳,就要多交一笔“支移”,也就是“脚力钱”。

  “折变”就是在征收夏税时,钱物辗转折变,也提高了实际交税额。

  官田招佃农耕种,由政府收取地租,称为“公田之赋”。但官田本身无人交纳秋夏二税,往往又把二税加到佃农头上,加重地租数量,即所谓“重复取税”。

  就这种,官田的招佃户,也是很多农民挤破头都想要佃的。

  接下去就是另一个税。

  身丁税。

  男子20岁为丁,60岁为老。

  凡是20岁至60岁的男丁,都要交纳身丁税,交钱或交绢,与两税同时交纳。

  最后,一个农人要交的杂税,称之为“杂变”。

  名目繁多,如农器税、牛革税、蚕盐税、鞋钱等,即所谓“随其所出,变而输之”。也必须随同两税输的。

  还有一个不是税!

  却和农人有重要关系的费用。

  叫做和籴[hé dí]!

  和籴,是官府强制收纳民间粮米;和买是官府强制收购民间布抽。

  在实行和籴与和买之初,是按土地多少,分别派定强制征购的数量,并付给一引起价款。

  后来,变成了“官不给钱而白取之”。

  当然,宋朝最有名的就是商税,基本和农民没关系!

  北宋在四京(即开封府、河南府、应天府、大名府)设“都商税院”,在各州、府设征收商税及其他税收的机构“都税务”,各军、县、镇也相应设置征收税务或税场,负责征收商税。

  从店铺到商品,每一个都抽取丝毫税务。

  不同于明代,宋代官员没有权力随便加其他的苛捐杂税。所有税务一律上缴,句句在册。

  这样的一个税收机器,当然效率强大。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告诉大家,在宋朝一定要先混进“士大夫”群体。

  苛捐杂税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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