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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一样的驸马

大明海行记 爱恰干鱼片 3687 2024-07-06 15:31

  棋盘上,黑棋愈加声势浩大。

  薛桓低头沉思,眼看自己的一片片的白子被逐渐杀得七零八落,他却想不出有效的应对方式。

  先手下在天元已经失了优势,本以为公主殿下棋艺不会太高,他应该有把握应对,可万万没想到……

  等了很久见驸马仍旧未能作出决断,公主秀丽的脸蛋上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驸马这天地大同式倒是颇为新颖,自古关于天元定式的棋谱本就稀少,先手天元的开局更是闻所未闻,本宫倒是期待这天地大同大成的一日。”

  哎,果然还是被她小看了,薛桓心里暗暗后悔,是他轻敌了,尽管换了人间,他这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脾性依然如故。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面的女子不仅棋艺高超,心思竟然也是极为细腻,开局见他天元开局并没有急着抢占位置扩大优势,而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还处处诱敌以弱,薛桓也因此一直以为公主的棋艺平平,中盘时见黑棋露出一个致命失误没有多想就举子攻去,公主殿下也在此刻一改之前稳扎稳打的棋风,开始对白棋各路发起了强势的猛攻,薛桓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入了陷阱,可惜为时已晚,一切已经是无力回天,当真是一招走错,满盘皆输。

  薛桓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子淡然一笑:“薛桓孟浪,让公主殿下见笑了,公主棋艺精妙,在下认输。”

  “驸马谬赞了,驸马棋风多变,频频妙手,无非是急躁了些,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公主一脸平静,说完便站起了身。

  一个女官此时也捧着一些衣物走到薛桓身前,看着自己眼前这些精致的衣裳,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妻子。

  看到薛桓疑惑的神情,公主解释道:“七日后,皇祖母在宫里举办家宴,这是给你准备的衣裳,驸马试试看是否合身,不合适我再差人改改。”

  “劳公主费心了。”

  在常德公主的示意下,薛桓由几个丫头伺候着回了院子试衣裳。

  七日后竟然还要去皇宫里参加什么家宴,薛桓一阵头大,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窘迫感。

  说起举办这次家宴的皇祖母薛桓倒是印象颇深。

  这位皇祖母--张太皇太后,对于如今的大明朝绝对是国宝级的人物,不仅有左右朝政的能力,资历更是吓人。这位伟大的女性经历了大明王朝开国至今的所有皇帝,太祖洪武二十八年被封为燕王世子妃,建文年间又见证了惠帝与成祖的靖难之争,成祖永乐二年进封为皇太子妃。仁宗即位,册立为皇后,宣宗即位,尊为皇太后,当今天子即位,尊为太皇太后。由于如当天子年幼,张太皇太后摄政、“三杨”等大臣辅政,这便是正统初年的大明的朝政局势。

  他这个驸马也是这位皇祖母给常德公主挑选的,至于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薛桓的家世当真是一清二白,书香门第算不上,可祖上几代人也都是读书人,族内不仅没有什么人在朝为官,到了他这一代更是人丁单薄,父母早逝,山东老家也只有几个旁亲帮忙维持地产。张太皇太后一生最不喜外戚干政,不仅不让自家族人在朝为官,对子女挑选夫婿时也很看重这点,后来薛桓好学之名传到了她老人家耳朵里,于是便被招为了驸马。

  试了试衣裳,非常合身。

  “如此,七日后我来驸马府接你。”

  说完话公主一行人便又离开了驸马府,薛桓继续着无奈挥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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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黄昏,也许是白昼比较长的缘故,总是容易让人错估了时辰。

  今天的薛桓因为在棋社里和人对弈了几局,准备回去时夜色已临,天空中繁星点点。这条白日里还显清冷的街道此时也渐渐展现它的繁华与纷扰,夜晚的活力终于开始了。

  带着小兰走在街上,不时传过一阵阵莺莺燕燕的乐曲与说笑声,偶尔能看见一些疲倦的烟花女子出现在楼台处,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匆匆忙忙进出青楼的行人过客。

  看到这样的夜景,薛桓也算又见了一种不一样的风景,对于见惯现代大都市的人而言,这样的景色虽然有些诙谐,但总归还是有些古朴风味的。

  薛桓正四处张望着,一时没有注意前方,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和他撞在了一起,对方身体非常结实薛桓被撞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意识到自己撞了人,薛桓正了正衣服,自觉地向前方双手抱拳:“抱歉,在下失礼了,还望见谅。”

  “哈哈,薛老弟,还真是你啊!”

  薛桓抬起头,眼前一个穿着玄白色曳撒的高大汉子正一脸惊喜的盯着他,双眼直勾勾的。这人看上去倒是有些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婢子见过石驸马”小兰这时向着对面的汉子行了一礼。

  经小兰这么一提醒,薛桓方才记起眼前这人的身份。

  眼前这位身穿玄白曳撒的高大汉子正是顺德大长公主的驸马,姓石名璟,子廷贵。和他这个一清二白的驸马不一样,石璟这个驸马祖上是燕系重臣,是跟着成祖皇帝打天下的武勋世家,与顺德公主的婚姻更是先帝钦赐。石璟驸马如今是正四品的府军前卫指挥使,府军前卫乃是天子亲卫,有些类似汉代禁卫军中的“羽林卫”,是真正有职权有地位的官职,和他在宗人府挂名的官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原来是石驸马,薛桓失礼了。”

  石璟走上前,拍了拍薛桓的肩膀:“不错嘛,看来薛老弟身体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了,生龙活虎的往这里跑,哈哈,有老哥当年的风范!”

  薛桓摇头笑道:“廷贵兄误会了,小弟这是刚下完棋正准备回去呢,哪里敢流连于此等烟花之地。”

  “哈哈,薛老弟你大可放心,哥哥是不会说出去的。”

  见石璟驸马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八成是误会了,薛桓摇摇头也不再解释。

  “薛老弟,前几日公务缠身一直没机会去你府上看望,今天老弟你想去哪儿取乐,哥哥我请了算是赔罪怎么样?”

  薛桓想着回去也没事可做,陪着石驸马喝喝酒交个朋友也无妨,不过青楼妓馆他是不敢去的……

  “赔罪不敢当,既然廷贵兄有此雅兴,那不如找间酒楼一醉方休,如何?”

  “哈哈,好,原来薛老弟也是爱酒之人,正好附近有家酒楼不错,你我兄弟不醉不休,走着……”

  酒楼里。

  石璟提着一个精美的瓷壶给两人分别斟满了酒,薛桓拿起杯子,杯中酒色如金,轻轻嗅了嗅清而不烈,小小抿了一口,味甘而性醇,大约三十度到四十度的样子,味道很不错。

  “可是金华酒?”

  “想不到薛老弟还是酒中大家,只喝了一口就能说出这酒的名字,果然是酒中知己啊,可见平日里肯定是常饮此酒。这京城的所有酒楼,这家的金华酒味道最好,今天你可要好好尝尝。”

  “廷贵兄抬爱了,小弟哪是什么酒中大家,主要是这金华酒名气太甚,我只是侥幸猜到罢了。”薛桓说的也是实话,金华酒色如金,味甘醇甜,这两个特点都太明显了,自然容易猜到。不过这金华酒虽然好喝,但味道太甜,多喝了几杯就容易腻。

  石璟唤来酒家吩咐几句,不一会儿酒家又上了另外一种酒。这酒刚一上来,尚未打开一股酒香已是扑面而来。

  石璟指着新上的酒说道:“我平日里最爱的喝的便是此酒,不过这酒比较烈,也不知薛老弟是否喜欢?”

  说完便给薛桓斟上了一小杯。

  薛桓见杯中之酒色白纯净,一阵阵酒香四溢而来:“廷贵兄豪迈,配这秋露白是再合适不过。”

  “老弟当真是让哥哥刮目相看,还没喝就能说出这酒的名字,高,实在是高!”石璟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秋露白乃是一种高粱烈酒,味甘而酽,容易醉人,但对于后世喝惯了烈酒的薛桓来说,这都不叫事。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见薛桓面不改色,石璟一脸惊讶。

  “薛老弟饮此烈酒如饮清水,一饮而尽却面不改色,更是事先就能道出酒名,实在让哥哥惊讶,以前只知道兄弟是个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今日一见才知老弟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让延贵兄见笑了,对于酒之一道我可不敢在廷贵兄面前班门弄斧,这秋露白产盛山东一带,桓正是山东人士。”

  山东秋露白有诗云:“玉露凝云在半空,银槽虚自泣秋红。薛家新样莲花色,好把清尊傍碧筒。”薛桓山东老家也是有酒庄的,只是这些他没告诉石璟,要是石璟一不小心来了兴致,真要跟他来个不醉不休可就麻烦了。

  两人连连饮了几杯秋露白,石璟面带犹豫,不时看向薛桓,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观兄弟也不是性情迂腐之人,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薛桓抬眼看向石璟,见他一脸认真关切的样子:“廷贵兄但说无妨。”

  “好男儿志在四方,无需为了一些感情之事轻生短见,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我看老弟你也不是那种一根筋的呆子,你与常德公主之间的事情还是多多看开些。”

  什么?轻生短见,何患无妻?薛桓听得云里雾里,听石璟说起常德公主,难不成他这个驸马与常德公主之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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