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去疾正琢磨该不该走,是留下来帮这两女子一把,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拍拍屁股不管闲事的走了。
帮还是不帮,这是个问题。
他正待言语,忽然一个清脆的噼啪声划过耳际。
只见刘宝捂着脸,满脸通红,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竟然有人敢打自己。
他的对面,那个胖仆人举着手露出轻蔑的笑。
刚才的那个公子,不应该说是小姐,脸上满是镇定,似乎对自己仆人的做法颇为满意。
“不忙,我们先看看。”陈去疾守在一旁,准备看大戏,刚才朱樱如此欺侮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死对头刘宝又盯上了她。看他们狗咬狗不好么。
至于帮不帮,到时候再决定。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刘宝捂着脸,以痛苦的声音道:“揍他。”
几个不良随即围了上去。
朱樱抬起脚,纤细的腿随即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像皮鞭一样往不良的身子上砸落。几个不良抱着头矮下身子惨叫。
胖仆人那边,胖嘟嘟的拳头锤出,不良们便吃痛闪开。
“这刘宝的手下与他一样都是些脓包,对付这么两个女子也如此狼狈。”陈去疾有些失望道。
“还想看场好戏呢,看来是看不成了。”
“少爷别慌,好戏还在后头,这打架拼的便是人数多寡,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时占上风未必能一直占上风。”朱能自信满满道,想必这样的事情见过不少。
过了一会朱能的话果然应验。
虽然那胖仆人拼尽全力护自家小姐周全,但无奈对方都是练家子,而自己仅仅有一身蛮力,一时半会还行,时间一长便体力不支。
朱樱的鞭腿虽然凌厉,但都是中规中矩的打法,一旦遇到这些难缠的街头混混便有些水土不服。
不一会朱樱和胖仆人便被分割成两部分,难以相互支援。
刘宝大呼小叫命令手下们将两女子团团包围。
他瞅准间隙,一把抓出,刚好将朱樱的发髻扯开,一头秀发散落,使得掩映在一头青丝后的脸庞愈发迷人。
刘宝仿佛被勾起了欲念,仗着人多,愈发猖狂,根本不把行人放在眼里。他狞笑着张开双臂去抱朱樱。
朱樱那边狼狈的左避右闪,娇声呼救。
朱能焦急道:“少爷,我们该帮帮他们么,如果袖手旁观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陈去疾心想,该吃的苦头这小姐仆人也吃了,足够偿还刚才自己受到的侮辱。
刚好自己急于脱离梦境,借这些恶霸的手把自己杀了最好,那不就可以从这该死的梦中醒来了吗。见义勇为不也是新时代青年的良好美德么。
他一个疾冲跑到人群中,左推右撞从那些打手包围的圆圈中扯出朱樱,拉着她的手便跑。
刘宝怒气冲冲道:“陈去疾,你少管闲事,惹急了我连你一块打。”
陈去疾那管他,埋着头便跑,好在梦里的身子和自己现实中的身子一样,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跑起来竟然没人能拦。
他有些窃喜,不过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自己手里攥着的朱樱的手怎么肉感十足,跑起来也很费力,她看起来挺瘦的啊。
陈去疾忍不住回头看,只见自己正拉着那胖仆人狂奔呢,他突然停住,险些摔倒出去。
“嘿小子,你拉着我跑做什么,我家小姐还等着我去就呢,不过想不到你这么在意我。”胖仆人略带娇羞的说道。
陈去疾连忙松开,竟然无言以对。
我说怎么没人来追我呢。他大吼:“放开那姑娘,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一阵疾冲跑回人群。
只见刘宝正欲去抓朱樱,忽然见到陈去疾回来,不无嘲讽道:“听说你炸了南熏坊的民厕误伤脑子,起初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有你这样的猪队友,他们真是倒了血霉。”
陈去疾也不多言,上去便照着他那聒噪的嘴就是一拳。所谓人狠话不多,越是滔滔不绝的人内心便越是软弱不敢动手。
“你竟然打我,你可知我干爹是谁……”
陈去疾望他眼眶上就是一拳。“我知道叫刘瑾,是个太监。”
“那你还敢打我,你就不怕……”
陈去疾往他另外一边眼眶又锤一拳,帮刘宝补齐一对熊猫眼。
他心中冷哼一声,区区太监有什么可豪横的,最后还不是被抄家问斩。
至于陈去疾暴打刘宝,硕鼠帮的人为何不上前帮忙,那是因为小厮朱能手中扣动着弗朗机的扳机,对准硕鼠帮帮众,哪个不要命的敢上前帮忙。
朱能笑道:“少爷,我没吹牛吧,刚才我就说要是给我时间准备,那胖仆人不是我的对手。”
原来这弗朗机填充火药弹丸颇费时间,因而两人没时间准备,被胖仆人一顿揉拧。
朱能刚才趁着两女子和硕鼠帮对峙的空当,填充好了火药。现在别说是胖仆人一伙,就算是人多势众的硕鼠帮也只能俯首称臣。
陈去疾感叹这科学技术不光是第一生产力,也是第一战斗力。
这时朱樱向陈去疾走过来。
他心中有些小兴奋,脑中早就准备好了“不用谢,都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小意思啦。”等说辞。
可现实就是让人猝不及防。
朱樱含笑走来,忽然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伸手便拧着陈去疾的脸,嗔怒道:“小子,演的好啊,藏的深呐,都可以去戏班演戏了。刚才眼睁睁看着我被这帮小混混欺侮,现在戏看饱了,想着出手了。”
“怎么不按剧本演,这和小说里写得不一样嘛,好端端的英雄救美怎么变成这样。要说尽信书害死人。”陈去疾面带惨色道。
“说什么胡话,我问你是不是想故意看我笑话。”朱樱依旧是嗔怒着说,但于怒色之外可以看出几分笑意。
“少爷去,要我帮你么?”朱能看自家公子被欺侮,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陈去疾搓搓脸,险些被拧掉半块皮。
“对,我就是想看你笑话,我就是成心想让你难堪,我咋这么犯贱呢,好好看戏它不香么,干嘛要没事找事帮忙,临了别人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陈去疾看着朱樱澄澈的眸子,一字一句说道,冷静的语气外蕴含无尽的怒气,像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
朱樱被这么一说,声音顿时软了,她咬了要嘴唇道:“男子汉大丈夫的这么小气,说也说不得,碰也碰不得。”
“你们太过分了,我还在这呢!当我不存在么。”刘宝欲挣扎着起身。
“别废话!”朱樱和陈去疾同时出脚,刘宝不出意外又躺在了地上,恐怕要从三级伤残边成二级伤残了。
“不过,还是谢谢。”朱樱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
陈去疾听在耳中,心里十分受用,毕竟要让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姐说谢谢是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