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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隔岸观火

南明死局 北山雾 3925 2024-07-06 15:33

  “报~闯军离我关城不过十里了!”

  吴三桂一袭戎装,在城楼之上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一旁的郑林通道:

  “大人!我们已经在东罗城、西罗城及北翼城布下重兵,城外石河也布下了重兵防守,他李闯想破城而入,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况且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又何必怕他李闯呢?”

  话音未落,只听见“仓啷~”一声,吴三桂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宝剑出鞘,寒光逼人,义愤填膺道:

  “军师此言不虚,事已至此,唯有鱼死网破!我去东罗城亲自督战,与他李闯贼决一死战!”

  “大人,慢着!大人……”

  郑林通的劝阻毫无作用,吴三桂提着宝剑冲下了城楼,直奔东罗城,战争还没开始,空气中已经弥漫了硝烟的味道。

  东罗城内布满了士兵,城楼上军旗猎猎,迎风作响,红衣大炮的炮口,正对着城外的方向,吴三桂登上城楼,拔剑扬眉道:

  “各位兄弟,闯贼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地了,我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谁取闯贼人头,赏赐黄金一百两,势破闯军!”

  吴三桂的慷慨陈词,使得城楼上下的士兵纷纷摇旗呐喊,擂鼓示威!

  “势破闯军!”

  “势破闯军!”

  “势破闯军!”

  喊的地动山摇!大约一个时辰,山海关内便听到了隐隐的马蹄声,再看远方,马蹄的扬尘铺天盖地而来!

  “传令兵!”

  “在!”

  “传令三军,迎战闯贼!”

  吴三桂一声令下,埋伏在城外石河西的部队倾巢而出!东、西罗城上的连珠炮响,再看对面闯军的阵地上飞沙走石,血肉横飞!

  “报~大人!闯军在石河西布下重兵,东罗城、西罗城、北翼城均有部分敌军骚扰!”

  传令兵冲进府内,吴三桂端坐在太师椅上,咬牙切齿道:

  “好个李闯,真是狡猾,居然主力攻打石河西,我们是不是要在东西罗城抽掉一部分兵力增援石河?”

  吴三桂望向旁边的郑林通,郑林通听闻这话,微微摇头道:

  “大人!此乃闯贼的引蛇出洞之计,闯军带甲十余万人,我军半数不及,如若出城决战,风险巨大!再者城内空虚,李闯很可能声东击西,乘虚而入啊!”

  吴三桂听了这话,无奈的拍了拍案桌道:

  “哎~军师,那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等着闯贼瓮中捉鳖吧!”

  郑林通连忙道:

  “闯军千里袭来,此刻士气高涨,我们要避其锋芒,固守城池,不与其正面交锋!等到夜晚三更,派小股部队去袭击闯军的大营,让其夜不能寐,精神恍惚!如此一来,两日后再与之决战,我们可有必胜的把握!”

  吴三桂一脸无奈,不甘心的点点头道:

  “哎~那也只好如此了,我得去看看战况!”

  话音未落,吴三桂便冲出了府门,郑林通紧随其后道:

  “大人可要小心啊!”

  吴三桂无心顾及,而是直奔西罗城登高一望,之见城外擂鼓声隆隆,喊杀声阵阵,刀光伴剑影,飞矢如流星!

  凝视着远方,关宁铁骑与攻城的闯兵厮杀在一处,吴三桂的心中如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爱妾陈圆圆,他是多想能够手刃仇敌,报仇雪恨,只无奈于兵力不足,只得以守为攻。

  他的眼神渐渐呆滞,思绪已然飘到了天际,整个人也楞在了城楼之上,身旁飞矢流窜,全然无感!

  郑林通赶到了城楼之下,抬头看见眼前这一幕,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嘶喊道:

  “大人!危险~”

  就在此时!只见城外一支飞箭朝着吴三桂袭来,只听见“嗖~”的一声,郑林通闭上了眼睛……

  这一箭从吴三桂的面庞划过,钉在了身后城楼上!

  吴三桂如梦方醒,惊魂未定,伸手摸了摸脸庞,已经沾满了鲜血,自言自语道:

  “哼!好个闯贼,射中老子的箭还没有造出来呢!”

  说完抽出佩剑,意欲亲自冲上战场拼杀!

  此刻,郑林通也登上了城楼,气喘吁吁道:

  “大、大人,危险啊,危险!”

  吴三桂转头一看,随即答道:

  “军师说的什么话!我吴三桂难道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郑林通拽着吴三桂的手臂,将其硬生生拽到一旁道:

  “大人您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可是这刀枪无眼,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山海关可真的完了!真的要落入闯贼之手了!”

  听了这话,吴三桂低头沉吟,强忍着眼泪,喃喃道:

  “闯贼欺人太甚!君父之仇还未报,这如何是好啊……”

  郑林通听了这话,也是万分的心痛,吴三桂仰望天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目前的形式唯有坚守城池,否则将速败于闯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次日天明,两军激战了一昼夜,已是人困马乏,横尸遍地!吴三桂一夜不敢入眠,郑林通也是在总兵府坐了一整夜……

  “报~”

  “大人!不好了,西罗城的宋奎将军带着部下投降了闯军!”

  这一报犹如五雷轰顶,吴三桂抓起案桌上的茶杯,奋力砸在了地上!碎片横飞!用嘶哑的声音怒喝道:

  “真是气煞我也!再有投降者,杀无赦!”

  这一声大喝,传令兵吓的冲出了府门外!吴三桂气急败坏,忽然脑袋之间一片空白,随即瘫倒在太师椅上,气息无力。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郑林通扶正了吴三桂,关切的问道。

  吴三桂用微弱的气息道:

  “没事~林通,这山海关若被闯军占领,那君父之仇可就再也无法报了,我等唯有一死,才能以谢天下了!”

  郑林通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大人!您是太累了!不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道结果呢!我们打了一天一夜,他闯贼也打了一天一夜,大人!您可千万要扛住啊!”

  吴三桂微闭着双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已经不报任何的希望,感觉像是在苟延残喘!

  “报~”

  一夜报了十几次,每一次都让吴三桂心惊胆战,不过这次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预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大人!杨副将回来了!”

  听了这话,郑林通惊奇道:

  “什么?杨珅回来了?快他进来,快!”

  转头对吴三桂道:

  “大人!杨珅回来了,也许我们不用孤军奋战了!”

  吴三桂瘫坐在太师椅上,听了这话,犹如一剂灵药医心,立马拍案而起,双眼放光道:

  “你说什么?杨副将回来了,在哪呢?嗯?”

  郑林通也笑了,安抚道:

  “大人!还没到呢,传令兵已经去请了!”

  “啪啪~啪啪~”

  府门外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冲进了府门,只见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还带着血迹,不错!这人就是杨珅!

  “杨副将!你是如何进得城来的?”

  杨珅屈身拱手道:

  “大人!我行至关外,只见喊杀生冲天!心中知晓是闯贼正与我军交战,我等三人三骑,拂晓突围进城,只是……哎~,只剩下我一人进得城来!”

  郑林通连忙道:

  “杨副将,闲言少叙,此去向多尔衮请援,结果如何?”

  杨珅连忙道:

  “军师!多尔衮的的军队就在城关外二里地!”

  听了这话,吴三桂连忙道:

  “什么!那为何不出手相救?是何居心?”

  杨珅摇摇头道:

  “多尔衮行军至城关外二里,见我军正在激战,忽然改变了主意!下令按兵不动,我急得火烧眉毛,这才冒死突围进关!”

  郑林通微微的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向吴三桂道:

  “大人!这个多尔衮可不简单,他是等着你去面见他,否则就不会出兵啊!”

  吴三桂一声长叹道:

  “老奸巨猾的鞑子!若被闯贼占了山海关,他多尔衮能占到便宜吗?哼!”

  郑林通艰难接话道:

  “大人!话虽如此,他多尔衮算准了我等的心理,眼下只有求助于他,否则别无他法啊!”

  吴三桂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军师!那如今之计……”

  没等吴三桂说完,郑林通打断道:

  “大人!如今之计只得乘着星夜十分,您亲自带兵突围,去城关在二里见他多尔衮,请求出战!”

  吴三桂无奈的拍了拍桌子,连声哀叹道:

  “军师!难道除此之外,我们就无计可施了么?”

  郑林通摇摇头道:

  “大人!此乃权宜之计,眼下要解燃眉之急!他多尔衮不肯即刻出战,本意就是在等大人更加优厚的条件,我们心知肚明,却又不得不顺应他的机心啊!”

  吴三桂低头不语,他心中知道这已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求助多尔衮是引狼入室,不过比起让闯军占领山海关,前者更容易让人接受!

  吴三桂忽然抬头,一拍案桌道:

  “来人!抬刀备马!”

  郑林通一旁吓了一跳,连忙接话道:

  “大人,突围出城去可要小心!刀枪无眼啊!”

  吴三桂闻之,大笑道:

  “哈哈!军师切勿担心,想伤着我吴三桂,可不是那么容易!”

  “走!”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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