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里,朱棣和众位大臣听了方平的解释,心胸开阔不少,但是兵部和武勋还是耿耿于怀,这等于是削弱了兵部和武勋的利益,连平日里对方平睁只眼闭只眼的吏部都颇有微词,可是当着朱棣的面有不好发作,只能忍了下来。
就这样,内阁在朱棣和一众大臣的监督下,通过了此事发出了圣旨。
众人散去,朱棣单独留下了方平,想责骂他一番。
“方平,这事你做的过于鲁莽,你应该先和朕商量商量。”
方平嘿嘿一笑。
“陛下,这不是赶上了吗。正好就办了。”
对于嬉皮笑脸的方平,朱棣也是不忍心责罚,刚才方平一番解释也是有理有据的。
“以后这种大事,你先给朕一个准备,不然像今天这样闹的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这可不怪我了,这些人就是守着自己的那点利益,拿百姓的利益进行剥削,这怎么可以,必须要彻底决了他们的念头。”
朱棣一手捂着头,不知道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方平胆大妄为。
“你怎么确定他们能妥协呢?要是他们不妥协这事你可不好办了。”
“臣早就想好了对策,其实刚才那三点中只有第二点是他们看中的,历朝历代兵权对于皇权至关重要,皇权至上的思想也是他们所学的圣人书所教,而且陛下也不会在这上面松口,只要他们没胆子碰触皇权那么这事就十拿九稳。”
“你小子连朕都算计了啊。”
方平这么说的确有算计朱棣的意思,但是出发点还是好的,再次加强皇权对天下兵权的管理,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胆子,玩拥兵自重,这是要杀头的。
“那你在朝堂上说要率三营军士去平叛可是认真的?”
这个事朱棣还是要问清楚,这是自己的底牌,轻易让他人把握是有风险的。
“这怎么可能呢,臣也就是说说而已,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臣只是震慑下那些宵小之辈,那些人手里有多少能打的各自都清楚,更何况我已经阐明了厉害关系,大量的军户是不可能和他们一条心的,所以此事的风险也不算太大。”
“难为你小子想这么多了。”
朱棣当初也是担心这事往不好事态发展,可是听了方平的对策以后放心不少。
“你现在要不去六部找个事做?”
“这风口就算了,我去哪里可能哪里都嫌弃我,过段日子再说吧。”
在这风口浪尖上,方平还没那个勇气去六部,今天基本把六部全得罪了,只有户部还好点,但是自己以后还是要整改户部的也就算了。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如海啸般拍在了京城百官的心脏上,这才多久内阁的圣旨直接就出来了,导致各地的官员和百姓有人担心有人欢呼。
回到自己府邸的方平,刚进门管家就告诉他兵部尚书金忠,淇国公丘福,定国公徐增寿在府里等候多时。
方平也不耽误,快步走了进去。
大堂里坐着三位靖难功勋,这时连朝服都没换就跑到方平的府邸。
双方客套一番后,脾气不好的丘福直接的开口骂道:“方平,我们当初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才,现在我们才看清你就是一直白眼狼。”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方平也不责怪对方,毕竟今天这事谁都没想到。
“淇国公,这事发生的也太突然了,我也没做好准备啊,都是临场发挥的。”
这话就气的对面三人吹胡子瞪眼的,没好气的看着方平。
“你小子以后让我们这些武勋怎么办?”
武勋出身的丘福没什么拐弯抹角的地方,直接就道明了今日来的目的。
“几位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啊,这事对你们也有好处,你们还要感谢我才行,”
“胡扯,少说风凉话,你小子坑害了满朝的武勋不说,连吏部和礼部那边也没好果子吃,以后你的路难走了,还要我们感谢你,你做梦吧。”
兵部尚书金忠一把拉回了丘福,示意稳定下情绪,别那么激动。
“不是小子不想告诉各位,只是各位能管住自己的嘴吗?”
丘福和徐增寿都很气愤,但是身为兵部尚书的金忠到是沉的住气,想听听方平的解释。
“那你说说,我们要感谢你什么?”
方平出门遣散了家丁,查看了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这才小声的靠近三人慢幽的说着。
“三位还记得当初陛下给几位看过的世界地图吧?”
三人对视一眼,默然的点头,也不说话。
“你们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这种大事,谁要传出去朱棣手中的刀就落到了谁的头上,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就好,三位也知以后的事要怎么发展,那么我问三位,以后陛下准备扩土的时候怎么敢把十万甚至几十万大军交给你们?”
三人浑身一震,方平说的有道理啊,以后的事弄不好就是灭国之战,陛下虽然有亲征的习惯,但是要多处出击可就分身乏术了,那么多的大军在自己手上,陛下不怕自己还怕呢。
“这就是你的解释?”
三人不相信方平就这么能摆平这事。
“难道不是吗?陛下虽然不会煽杀功臣,但是功高震主,手上又有大军在手,难道你们想当一回武安君吗?”
这话直接震的三人心里一寒,这历代的帝王都有这种担忧,好在朱棣现在没有表现出来,也让不少人安心不少。
可是方平下边的话让三人没了选择。
“定国公,你家老爹中山王还没凉透吧,你也不想这么早就去陪你老爹吧。”
徐增寿头上冷汗直流,自己老爹的死多少都和朱元璋有关系,如果自己在这么下去可能真要步自己老爹的后尘了。
“方平,你怎么能确定日后陛下不会放过我等呢?”
“这点我可以给各位保证,陛下雄韬武略要的是整个天下,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下手呢,只要你们不谋反,荣华富贵还不是说来就来。”
方平也在这里吹嘘了朱棣一会,毕竟他是历史上还有的没有杀功臣的皇帝之一。
有方平的保证,三人也安心不少,可还是心有余悸。
“这也不是损害我们利益的理由啊。”
“这是保护你们懂吗?你们万一要造反那就得有兵有钱有粮,没有这些你们造什么反,这才是保住你们性命的根本,我好心帮你们你们还责怪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话不能乱说,我们可没有那个心思,是我们冤枉了小子,在这里给小子陪个不是。”
方平直接挑明了说让三人一下就明白了,原来是误会了,虽然现在损失了一点,但是能保住自己以后的家业也就不亏了。
“你们要赚钱也不用从那些可怜巴巴的军户身上捞啊,目光放长远点,钱财多的是,实在不行你们跟着我干也行,我带你们走一条不是贪腐的路。”
说到这里,三人心里有点异动了,方平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在朝堂上针对一些事以来,就要数他赚钱的本事传的最厉害,连刚过去的医治徐皇后的事情,有一些人也是半信半疑的。
前边户部夏原吉公布了各地的赋税情况,大家都很清楚卫辉府的税赋一年之间增加了如此之多,这还是减少了一些不必要的税,要让他们来做根本就没那可能,更何况还有那奢侈的玻璃制品,现在是一镜难求啊。
“此话当真?”
“当真,我方平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从不反悔。”
“那好日后有什么需要的找我们三人就是,不过这段时间你小子小心点,你得罪了这么多人就怕有人出阴招。”
“谢过三位。”
送走前来责问的三人,方平回到屋里躺在凉椅上悠闲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还没分开的三人,又在一起商量。
“方平这说的有几分可信?”
丘福是个大老粗,拐弯抹角的事他做不出来,就怕有人坑他。
“这事不是十分,也有七八分,陛下是有扩土的志愿,而且这功高震主和拥兵自重也是要命的理由之一,这事就这么算了,也就当给自己买个活命的理由吧。”
在官场上打滚几年金忠现在也圆滑了起来。
“那好,这事就算了,我们约束下自己手下的人别去找方平的麻烦,至于其他人谁要找死谁就去。”
三人就这么商量着,而京城弥漫着躁动的气息,不少暗地里的人聚集在一起商讨怎么对付方平,只要方平一死就可以逼陛下取消这事变回从前。
一张阴险的巨网慢慢笼罩了整个京城。
徐增寿还在和金忠和丘福商谈,外边过来一个小厮,告诉他徐妙锦找他回去。
三人相看一眼后,徐增寿拜别二人,自己跟着自家的小厮回去了。
金忠和丘福也不做多留把手而散,这徐家的徐妙锦都跳出来关注此事,可见此事引起的风波有多大,真要是徐妙锦要出手,这些人还要好好看看方平去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