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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他们想要一切

  作为凡尔赛的主人,路易十六在宫内生着气,刚想打碎花瓶,转念想到糟糕的财政,举起来又亲亲放下,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他曾有“激进改革家”或“忽然改革家”的名声,也试图改革,以挽救国家危亡。路易十六曾多次试图改革。先任用经济学家杜尔哥,银行家内克、卡隆等,试图向贵族和神职人员代表的富人阶级征税,弥补路易十五留下的财政赤字。一面是贫苦的法国人民,一面是强势的贵族阶级,他夹在中间无力撼动任何一方,本身软弱的性格注定了他悲剧的一生。他不像好大喜功的路易十四,亦不像荒唐无能的路易十五,他甚至没有情妇(法国国王多有情妇,法国人也以此为傲),他爱他的国民,但最终他们却杀死了他。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宫廷之中被养成了一个善良的孩子。

  但善良是拯救不了法国,所以路易十六必须死。

  把集体杀害一个软弱而善良的人,当作法国历史上的一个伟大时刻,是一件令人厌恶的丑事。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候要么路易十六成为一个强横的国王,要么他就要死。他的死亡是一件伟大的事情,也是一件悲剧,但这是不可免去的,因为死人有时比活人有用。

  在这个大争之世,杀死他的,恰恰就是他的软弱。

  时代铸就了他的死亡。

  放在封建社会,毫无疑问,路易十六是个好皇帝。

  但是,时代变了。

  一年来,粮食价格上涨二分之一,患病人数和死亡率上涨,大规模的饥荒和普遍的营养不良。饥荒甚至蔓延到欧洲的多个地区,而且政府缺乏足够的运力致使食品无法运往灾区。

  巴黎的灾民也越来越多,卫道士们也在批评。

  矛盾爆炸,革命激发。

  真理往往毁于卫道士的狂热,而非反对者的激辩。

  法国革命之所以会走向极端,这在于法国本身。

  在第三等级代表中,律师人数最多,占1/3以上。其次是地方法官,占1/4以上。

  你和我翻译翻译,什么叫代表人民?

  你和我翻译翻译,什么他买买的叫代,表,人,民?

  律师法官能代表人民?好的律师法官自然是正义的象征,代表人民不为过,但这些法官,律师,呵呵,

  毫不客气的说,这些人哪怕是按照那时的法律,一半以上都得被吊死,你能指望这些鱼肉百姓的人代表农民?

  所以后来拿破仑这个科西嘉人受到百姓的信任受到军队的支持就并非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就是所谓的人民的代表,这能代表人民。

  法国的经济,法国的政治,与美国经济分布各州,各州权利不集中,自主权力很大不同,法国可以说就是巴黎。

  巴黎对于地方的绝对经济上的压制早就他绝对的权威,所以法国是欧洲为数不多的能够称得上绝对君主专制国家,神圣罗马帝国算不上,因为地方诸侯除了交钱没有为君主作战的义务,除非受到外来入侵,

  而神圣罗马帝国统治者哈布斯堡家族最大的领地在匈牙利王国,匈牙利王国一直拥有异心,后来宁愿匈牙利只有三分之一大小,也要所谓独立自主,然而事实上匈牙利作为地理上将近哈布斯除了意大利地区可以直接统治的地区占据一半,经济也最为发达,即不愿意被征兵,也不愿意被纳税,他们还想要更多,脱离之后就后悔了,作为东西欧交界之地,他们付出了比脱离前更多的税,人口少了一半却和原来一样征兵数量。

  俄罗斯由于地盘吃的过大,实际上对于领土的控制并不如法国。

  巴黎对于法国是极端的,这就造成了极端的血液流淌在这些巴黎人手中,革命并没有改变巴黎人内斗的爱好,恰恰和那些学者预料的相反,没有了国王掣肘,他们内斗的更加厉害,更加频繁,更加剧烈了。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最终诞生的应该是华盛顿而非拿破仑式的人物,然而华盛顿们都被杀了。

  那些温和的革命者全都被杀了,法国大革命一开始的矛头并非对准国王,而是宗教,因为国王跪的很快,哗的一下就投降了,一开始就没有杀国王。

  因为这带来不了利益,他们转移了矛头,就是宗教。

  罗波斯为了废除宗教发表演讲,

  “如果现在人民的举动是非法的,你们之前所做的算什么呢?摧毁巴士底狱、废黜国王、处死贵族,哪些不是非法的?从革命开始到现在的所有革命事件,有几个不是非法的?难道自由本身也是非法的吗?”

  法国革命者非常崇拜权力,非常强调团结,集中,统一和服从。但是,这种团结不是相互协商、妥协后的相互尊敬的团结,而是高压下的屈服和跟从;

  不是坦诚相见后的意见归纳整理,而是“领导意见总是对的”、“领导讲的都是真理”式的集中和统一,长此下去,必然形成“一言堂”和领导的独断专横,最终走向家天下和极端专制。如果你有理由不服从,那么,他就利用掌握在手的权力机器强迫你服从,否则,就要把你投入监狱,或者从肉体上消灭你!我不知道,我相信你也不知道,那些随意地把自己的战友送上断头台的革命者最后也被革命的后来者送上断头台后做何感想。

  至此,法国大革命已经完全背离了民主、自由、平等的理念了,更像是恢复到一个霍布斯丛林——谁握有权柄,谁就是正义,谁就能为所欲为。

  只要杀死了合法的人,他就是合法的了。

  准备杀死宗教的老罗接着建立了自己的个人崇拜,建立自己的雕像。熟不熟悉,大林子精神在法国。

  实际上,后来的巴黎公社也是如此,他只不过是工人阶级的法国革命的延伸,而非法国革命中的历史阶段,由于过于激动而忽略了政权建立的本质,政权是什么,是有序的暴力建立的稳定社会,这个社会可以没有自由,但不可以没有有序,他们对人民的处决公证吗?社会有序吗?有序是人类社会存在的基础,看到工人就激动的大喊,这是不理性的。

  秩序崩溃的革命,不是革命,是暴乱。

  这就是矛盾之处,过于感性,他的观点就会充满缺点,但没有感性的思维,他也不会一生为之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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