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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以退为进得羽林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222 2024-07-06 15:36

  建安十一年冬,水陆皆被封锁的镇东将军徐晃终于放弃幻想,携青州印绶主动到位于泰山郡的夏侯惇大帐请降,宣告楚军彻底控制包括胶州半岛在内的整个青州。

  至此黄河以南的广袤区域都已落入了刘琦手里。再加上秋天刚刚投降的并州袁熙,和去年便已完成整合的关中诸部,如今放眼整个大汉疆域,有且只有两地还未被楚军征服——位于东北的幽州和辽东,以及中原腹地的京畿颍川。

  辽东是苦寒之地,太守公孙度态度暧昧,劳师远征得不偿失。而此时在京城内,骠骑将军高览与以大司农王邑为首的传统士族正斗得如火如荼,只要赵云与曹操守住宫城、看住刘协,就还有看戏的空间、不必急于下场。权衡之后,幽州袁谭便成了楚军的下一个目标。

  按惯例,这一仗得新归附的并州军与青州军来打,一是两支部队完成整编后需要实战来检验效果,二来也算是交上投名状,用军功来竖立自己在楚军序列里的地位,不过此时他们的整训还没完全达成,再者春天即将来临,新分到手的户田还需要耕种,于是攻取幽州的时间便被刘琦稍稍押后,拟待春耕完后再麾军北上。

  建安十二年的春天如约而至,被风雪肆虐了整个冬季的中原大地再度焕发生机。

  在农业社会,春耕向来是头等大事,甚至皇帝皇后都要亲自下田,摆个样子以糊弄上天,未央宫里的刘协也得依例而为。当然也就是在皇宫内划上一小块地意思意思,走个形式而已。

  不过刘协对此倒是兴致勃勃,毕竟与平日里的宫廷生活相比,这未尝不是件放松的趣事,作为名义上主抓农事的大司农王邑,此时当然也是扶犁陪在身边。刘协看左右无人,这才悄悄问道:“司农说要去信请楚国公进京,不知可有消息?”

  王邑又能如何回答?说刘琦没搭理他自是不合适,只能低声答道:“楚国公眼下正忙于平靖河北,军务繁忙,还抽不开身来见皇上。”

  刘协闻言,泣声谓道:“那高骠骑日益跋扈,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也就罢了,日前竟有兵困皇宫之举。幸亏曹司空挺身而出,否则纵使忠勇卫护在身边,怕也是寡不敌众啊!”

  献帝所说是指去年年底时,因太常杨彪指责骠骑将军高览蛮横无理、藐视朝纲,惹恼了后者,后者遂派兵将太常府邸团团围住,要以谋反之名灭他全族,好在杨彪一家提前得到消息,逃入宫中避难。可那高览胆大包天,竟纵兵在宫城四门放火,威胁献帝刘协交出罪臣杨彪。

  最后幸亏有大司空曹操在赵云和忠勇卫的簇拥下出场,靠往日积威叱退了高览和汝南军,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刘协每每想起当时的情形,便不禁心惊肉跳,故而今日有此一说。

  王邑闻言,亦是垂泪谓道:“陛下每日心惊肉跳,老臣又何尝不是呢。那高览当年不过是山野匪类,是我瞎了眼,以为提携他于微末,会有些感恩之心,如今倒好,他自觉在京城无人能管制于他,做事放浪形骸之极,又有那阳翟辛毗与他狼狈为奸,如今这京畿之地大事小情他都要插一手,有好处算他的,背锅的就是老臣我啊!呜呜呜~”

  说到动情处,头发花白的老司农竟当着皇帝的面泣不成声,可见受这高览的气着实不浅,刘协也是看不过去,亲自将他扶起,好言安慰罢后,又忍不住旧事重提:“楚国公那边,司农态度还是要放诚恳些才是,大势所趋之下,你和我都莫要有什么执念了。”

  献帝虽然一生时运不济、颠沛流离,但却绝不是蠢人,否则哪里能得善终。他这番话直点王邑的心结,吓得后者连忙揖拜在地,同时也收起了往日的轻视。

  再抬起头时,刘协已然与皇后回甘泉宫去了,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原地愣了一会后,这才出宫乘车回府,然走到半道上,他却突然喊起:“改道!”

  “大人要去哪?”

  “大司空府!”

  主动去拜见曾经最大的假想敌曹操,既意味着王邑彻底放弃了对相位的窥觊,也代表着京城的世家士族全心全意的向楚国公刘琦投诚,当痛斥高览暴行、求刘琦入朝主持大局的请愿书在由各族族长签字画押后送到江陵时,刘琦便知道,差不多是时候进京了。

  不过此时北面还有战事,派去征讨幽州的徐晃青州军与袁熙并州军已然出发,更远处的辽东也势必要加以征讨,故刘琦的注意力暂时还没有收回到中原。再者若现在出兵京城,高览必死守城池,死战之下怕是许都将化作一片废墟,其他人也就罢了,赵云与五千忠勇卫他可是舍不得。

  与一众谋臣商议,再三权衡利弊后,是他暗中传信王邑,让他推举辛毗补尚书令之缺。

  尚书令乃有丞相之实的要职,算得上半个丞相,曹操在时一直让荀彧担任,如今王邑能与高览苦苦抗衡,也全赖有以大司农行尚书事的特权,所以刘琦这个指示,王邑是很不理解的,专门跑去请教曹操,后者沉吟之后以茶为墨,在案上写了三个字——“羽林军”。

  王邑若有所悟,遂按刘琦的指示行事,推光禄大夫辛毗为尚书令,后者当然是欣喜若狂,对王邑感恩戴德,所以王邑顺便提出尚书令不太适合兼任光禄大夫时,辛毗想都没想立刻同意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由于有赵云率忠勇卫驻守宫城,外围的皇城其实已是鸡肋般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再者在控制京城的这些日子里,高览已通过募兵将汝南军扩充到近八万人,压根没把那三千羽林再放在眼里,能用来换尚书令这个位置,在高览与辛毗看来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他哪里知道,刘琦看中的不是这三千羽林军,而是防御设施完善、角楼巍峨的未央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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