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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火烧博望今犹在

建安五年 渔不笑 2203 2024-07-06 15:36

  滔天大水突兀而至,曹操大军瞬间便陷入一片汪洋,直接溺水而死者便已过万。更糟糕的是各部兵马旗鼓皆倒,被水流分割在各处高地难以联络,且随军的粮秣辎重尽数损毁,纵使水退之后也只有先行撤军、再图后计。

  荆州军这边,都督蔡瑁也是惯战之将,哪里会错过这等千载难得的战机,不待水去,便已尽遣所部水军出战,大小舰船在水面上行动自如,灵活出击,袭击被困曹军。

  曹军毕竟是百战精锐,绝境中虽只能被动防御,却乱而不溃,阵脚不乱,被分割的各部军马就地各自为战、斗志极为顽强,让蔡瑁所部并未能占到太大便宜。

  蔡瑁随即改变的战术:对大队曹军聚集的山岗、高地不再强攻,只以小队快船袭扰,不让其有机会休整,而对零散的小队则以雷霆手段逐一剪灭。

  从白天到黑夜,杀戮声和惨叫声回荡在唐河两岸。待大水退去时,曹军伤亡已达数万人,曹操坐困山岗,看着零散的队伍被逐一蚕食,却是束手无策、莫能奈何。

  至次日清晨,四处奔腾的水流终于平息下来,重新露出平整的地面,大小战舰也随水退去,曹操这才急忙清点兵马,准备撤军,而此时等在宛城内的蔡瑁所部马步军也急忙杀出城来,想要捡水军剩下的果子吃。

  然而曹军的素质毕竟远超诸蔡兵马,虽然被大水分割,又被困了整夜,兵卒们都是又累又饿,对起阵来却依旧法度严明、毫不吃亏。反观诸蔡兵马急于建功,多有轻敌冒进之举,以致折损了不少人手,而后再不敢大意,乖乖列阵迎敌,只求礼送出境,不敢再妄图歼敌。

  曹操心知虽有小胜,但所部兵马都已是强弩之末无力再战,更没有攻取宛城的可能,遂下令鸣金收兵,命夏侯惇所部前军变后队,负责拖后掩护,其余各部兵马有条不紊的往来路退去。

  此时唐河水虽已不如之前汹涌,但来时搭建的浮桥却早就被大水冲走,想要过河只能泅渡而过。

  而蔡瑁也已想到了这点,提前埋伏水军舰船在此阻击袭扰,但凡岸边有曹军兵卒想要泅渡过河的,船上便是箭如雨下。

  曹操骑马来到河边,见状冷笑一声,胸中早有定计,遂下令兵卒砍伐树木、搭造木筏,而后在岸边集合强弩压制河上荆州水军的弓弩,并派兵乘坐木筏,待靠近蔡军战舰后跳帮作战。

  唐河毕竟不比大江大河,无论宽度还是深度都当不起天堑二字,被曹军成功拿下数艘舰船后,荆州其余舰船遂只能沿水路退往南边新野方向。

  随后东岸曹军也赶来接应,齐心协力,搭桥造筏,又用了一整日,这才过得唐河,期间蔡瑁所部多次偷袭,曹军困乏之际损失自然是不少,但终究是未乱阵脚,没有让对手占到太大便宜。

  过河后,曹操片刻也不敢停留,全速往方城而去,路过博望时,见城墙巍峨依旧,又动了留兵倚坚而守之意,可转念一想,此城东陡西缓,用来抵御东向之敌那自然是事半功倍,反之若面临西来之敌时却是易攻难守,且唐河又在荆州水军掌控之中,留在这里的军队要么就是绝对强势足以压制西侧之敌,要么就是一步迟早要灭的死棋。

  想明白这一点后,曹操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果断下令放火将该城内内外外烧了个通透。

  既然我用不着那就索性毁掉,也算是应验了演义里那有名一幕。

  而此时在唐河西岸,被一众军将簇拥着的蔡瑁正志得意满的往东极目远眺,缓缓消失在视野尽头的大军曾经是那么的不可一世、纵横北疆不败,携雷霆之势来取荆襄,却不曾想竟在这小小的唐河边折戟,而这也成就了他蔡瑁在天下间的威风和名望。从此以后,他南阳蔡瑁便不再只是荆州牧刘表帐下军将,而可算是林立于这乱世中的一方诸侯了。

  若再能借助这帝乡之富庶南征北讨,将手伸进关中、东川和中原,蔡家嫡系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家伙,届时都将会匍匐在我脚下战栗发抖!

  蔡瑁正大肆遐想、顾盼得意之际,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角落里一人,此人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且为断臂残疾之身,缩在人群边缘无声无息,若是往日,蔡瑁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但此时他投去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敬重乃至敬畏,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次能创造奇迹、以少胜多,打破曹军的不败神话,这位凤雏先生才是真正的奇迹创造者,若不是他变出来的这滔天大水,恐怕自己只能放弃宛城,低声下气的逃回襄阳,跟条狗一样求刘表不计前嫌收留了。

  这般天纵奇才,却可惜终究不是能长期为己所用,此战之后,庞统必然要回归刘琦所部。虽然眼下两军还处于合作良好的状态,但同在荆襄,日后难免会有一战,留他在刘琦身边,到时若是施展手段对付自己,恐怕......

  想到此处,蔡瑁眼角杀机浮现,暗示左右近卫,欲行不轨之事,而庞统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依旧优哉游哉的席地而坐,享受着身后女卫的按摩服务,按到舒服处,竟眯眼假寐了起来。

  蔡瑁所部近卫袖藏利刃,悄悄往庞统所在抵近,正准备动手之时,突有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放眼看去,数千赤甲骑兵旌旗招展、疾驰而来,领头大将身材魁梧、须发皆白,乃老将黄忠是也!

  黄忠纵马直至诸蔡军将跟前,也不下马,目光不怒自威,扫视众人。蔡瑁见其来势汹汹,手下骑兵又颇为势大,本就做了亏心事的他心头不禁发怵,赶紧眼神暗示已靠近庞统的近卫们退去一旁,这才上前见礼,并扬声谓道:“自上次叶县捷报传来后,已多日未闻老将军音讯,怎么今日大战方休,却突然来此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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