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的文学生涯3
我当时只有五岁,父亲因看到烽烟四起,人人自危,四方纷纷扰扰,所以教导我要学会射箭自强自保,我六岁就学会了射箭。他老人家打仗时老是从马上摔下来,因他学骑马比较晚,不太熟练,不是伤着脸就是伤着手,所以明白骑马的重要性,因为骑着马进攻对手也迅速,逃跑时也跑得比兔子快,那些青州兵之所以被捉被杀,就是因为腿短跑不快啊。所以又教我骑马,到八岁时,我骑马射箭都很熟练了。闲来无聊,骑着马射只兔子啊邻居家的小母鸡啊什么的吃吃也不错。因为当时战争不断,常有变故,怕出问题,我爹南征北战,每次我都随军而行。建安初年,老爹南征到荆州的宛城,张绣当时吓得已经投降,不久因我爹取用了他家漂亮的小婶子,一时怒发冲冠,立马又,反了水。我的亲哥曹昂曹子脩,堂哥曹安民都死于乱军之中。那年我才十一岁,因为会骑马,所以才能自顾自地逃脱(当时我爹已自行骑了哥哥的马跑掉了)。大凡文武之道,在于能够随着时机的转换而灵活运用。我曹丕曹子桓出生在中平末世,成长于戎马倥偬之中,从小就喜欢弯弓射小鸡、骑马闯江湖,读书时总是得到老夫子崔琰的谆谆教诲,没少写检讨,直到现在那套骑射的兴趣都还没有减弱,趁老头子不在时飙一飙马。追逐十里之外的飞禽,骑在马上用百步穿杨之功把它射下来。时间久了,常常进行这类有益身心的户外运动,身体所以很强健,不像弟弟那瘦弱书生一个。锻炼身体会上瘾,所以我要时不时地去跑马射箭。建安十年,平定河北的袁谭后,咱曹家可发老财了,东方的叫什么獩貊的小民族,史书上说今朝鲜之东皆其地也的,进献良弓,北方燕代那边的人进贡名马。咱鸟枪换炮,玩儿起来更得劲了。那年的暮春之初,正是句芒之神掌管节气,风儿轻轻地吹,花儿甜甜地开,蝴蝶连翩而来。正所谓春情轰轰、万物蠢动,弓弦干燥柔顺,拿着称手。春草半深不浅,野兽们吃得很欢快,它们肥壮的身体咱们看得也很清楚。我和我的好朋友堂兄曹真叫子丹的,一起去邺城西郊打猎。从早到晚,人欢马叫,弦弓翻飞,野味手到擒来。晚上回家时清点战利品,我猎获了9只獐鹿(那些比大狗大一些,比小牛小一些的家伙),肥兔子30只。
后来咱曹家大军南征长着蓝眼珠的孙权,部队驻扎在曲蠡的地方,尚书令荀彧作为使节带了一帮文艺分子来慰劳部队。拜见了我,咱们谈兴未尽,快结束时他说:听说你善于左右开弓,上下其手,这个恐怕有点难以办到吧?曹公子,你说,是不是放了水。
我微微一笑,说:您这个大老倌还没有见过从颈项或是口边弯弓射箭,俯首散马蹄,仰头中月支的绝技吧?荀彧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说靶场有一定的范围,靶子有一定的位置。虽然每发必中,却不算是最佳射手。要骑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原野,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丰草之间,拦截狡猾大大地飞禽走兽,箭无虚发,所发必中,所中必倒,所倒必擒。那才方显我男儿英雄本色呢。当时随军祭酒张京也在座,听了我这一番射击的微言大义,止不住地拍手叫好。
我又学击剑。经历的师傅多着去了。少林武当,衡山天山,峨眉五台,什么门派我都学过。各地的剑术各有所长,而以京城洛阳白马寺的最好,因为那里的老和尚最老。汉桓帝、灵帝父子年间,有一个军阶很高的虎贲将军王越擅长击剑,享誉京城。河南人史阿说过去曾跟随王越将军学剑法,深得个中奥妙。我又跟着史阿学习,学到了其中的精华。曾和平虏将军刘勋、奋武将军邓展等一帮军中大佬喝酒聊天。我早就听说那个奋武将军邓展有牛叉,手臂像大猩猩一样有灵活有力,善于击剑,通晓双截棍、五齿钉耙、星月禅杖等各色武器,还听他吹嘘说能空手入刀光剑影而无惧。我同他长时间地讨论剑术后,对邓展说,将军您的剑术理论有整体性错误。我过去好歹也算是一名剑客,对之精研多时,没听说过你的那一套剑术。你是不是从香港台湾的武侠小说里学来的啊: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嗖的一声,寒光闪闪的剑锋已抵项下,只待轻轻一顶,就要结果他的狗命。邓展听了我的话,面红耳赤,非要和我一争高下。这时大家酒酣耳热,正吃着甘蔗解渴,咱俩便以没啃完的甘蔗做剑,走到大殿之中,交手了几个回合。三次击中他的手臂,把他的甘蔗打掉,大家看得哈哈大笑,说果然是武当剑客,武侠小说里的。邓展不服气,说自己第一次拿甘蔗当剑,不习惯。要求加时赛。我说,我的剑法很快,像李小龙先生说的越快越好,一般来说难以看清面部,所以咱只攻击你的手臂,以防意外情况(不然你的俊脸早就五花八门了)。邓展仍不罢休,要求加时赛。我点头同意。心想他一定会乘我不备,突然袭击我。兵不厌诈,我于是假装纵身以进。邓展大喜,果然向前,防着我的上路,我却用脚袭击他,然后一甘蔗棍敲中他的大头。邓展痛得呜呜大叫,一座的人都吓到了。我回到座位上,心平气和地开玩笑:从前公乘阳庆要求淳于意丢弃前面学的医方,改祖归宗,他再传授他秘藏的医术。现在我也想邓大将军捐弃旧法,改庭换面,拜我为师,接受我的精要剑法。可不可以?满座尽欢。
凡事不可以自以为是。我少时双手持兵器,以为天下武功,尽入我手。这就是俗话说的双戟为坐铁室,镶盾为蔽木户。井底之蛙,夜郎自大。后来跟随陈国的袁敏先生学习,用单兵器攻击双兵器,每次如有神助,对家不知所出。如果在以前和袁敏狭路相逢,肯定被他直接放倒,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