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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是五官中郎将5

  按我爹以前的军法,这些临阵才投降的蝌蚪,都是十恶不赦的家伙,需全部烫熟处理的。既然大家都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我爹的命令,我也懒得操心这些蝌蚪的事了。直接按我爹以前颁的军事条例执行就行了。还问什么问。

  于是懒洋洋地回复了一个最省事的批文,才一个字:杀。

  慢慢地交给文书去投递。

  不料这帮懒洋洋地玩着斗兽棋的大佬,看了我这个批文,一个二个都心急火燎地赶来,急着开紧急会议,要就这事讨论讨论。

  这有啥子讨论的。一切按既定方针办就是啊。

  奋武将军安国亭侯程昱却说:不然,不然。曹公制定那个军法条例,是针对过去的特殊情势。当时天下纷扰,非要用快、狠、准的手段﹑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不能夺取天下,所以围城之前投降的可以赦免,围而后才降者格杀勿论。而今形势一片大好,天下初定,没必要用这重典。同时这河间又是我方管辖之内,都是我方之臣民,区区几个毛贼为首作乱,拉了一帮民众起义,杀了这些鸡也没有猴子看,反而让本分的公鸡母鸡寒心。只要把为首的那几个田银苏伯杀掉就可以了,其余的都赦免了吧。

  半个爹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话说。

  话虽这样,半个爹还是没想着下决断,指导我写了份请示,问远在千里之外的前线的整个爹的指导意见。

  整个爹从一千五百多里外的长安发了封特急EMS给邺城的我这整个儿,批复说:方今国家急需更多的青蛙来保卫家园,这些河间的蝌蚪就不用活煮了,可分其至各营盘里,等其没了小尾巴,长出四条腿后为国效力。

  这些死里逃生的蝌蚪感恩戴德,在以后的战斗中个个奋勇当先,纷纷为国效死力。

  过了没两个月,我爹平了西北的马超韩遂,把那些不服他的人训得服服帖帖,然后唱着歌儿吃着火锅一路开开心心地班师回朝。回到丞相府,大家都纷纷向我爹汇报留守邺城的工作。我这个作为副手的五官中郎将也老老实实磨磨蹭蹭地跟着大家后面去见了我爹曹操曹丞相。

  我爹很开心。喜事频传,当然开心了。于是他老人家弄了个庆功大会。一一给各位颁发奖章和奖金。

  给同他一起去关右陇西平叛的将士们颁发奋勇争先平叛奖,奖金若干。又给留守邺城的将士们颁发留守后方稳定奖,奖金若干。同时特别的奖给特别的程昱、国渊、邴原这些人,颁给他们维护曹家和睦特别贡献奖。

  颁将时程昱贾信等人胸带大红花,脸上笑开了花。

  我还以为我也有奖,结果什么都没有。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然后我反复思考,想这问题出在哪里,是我哪里做得不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反复翻阅我爹亲自起草的表扬稿,才从我爹表扬程昱的善于处理他人的父子关系的这话中悟出了个中原因:我这个五官中郎将怎么厉害如副丞相,其实也只是个副手。副手也就是个助手,也就是个秘书。只要有整个爹在,我这个儿子就必需听他的。整个爹在,半个爹在,整个爹的话要听,半个爹的话也要听。不能有半点独断专行,事事请示,不可自专。

  不然,自己的接班人的位置难保。

  况且,我这个储君的位置本来就还不稳,还只是处于试用期内。没有最后定下来。

  这么一想,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爹为了奖励征讨马超韩遂这帮山大王的前线后方将士做出的贡献,花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是要找人报销的,当然不能花自家的钱。于是去找年轻人刘协。年轻人感谢我爹为刘家所做的贡献,认为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前朝高祖时的首席元老萧何才能比得上。所以下诏书,命丞相曹操,上朝觐见天子时,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和当年萧何丞相一样。

  其实我爹早就对这些见皇帝小儿的繁文缛节不满了。见皇帝还要脱鞋脱袜去剑,真是麻烦事。尤其是解去佩剑,多么不爽,万一有一帮家伙趁我没带剑时对我行刺,我曹操岂不是坐以待毙?想荆轲刺秦王时,秦王如果没有剑,该如何是好?

  还有进殿时要弯着腰一路小跑,我堂堂曹操,打了败仗都不慌慌张张,见个人,而且那个人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完全是我儿辈级的,我见他干嘛还要那副没出息的鬼样子?

  早就想废掉这个了。而且平常自己也差不多是那么干的。经常穿着鞋袜带着宝剑就进殿了,有司仪大夫提醒我爹时,我爹就说赶时间,没空弄。有时我爹进去时,人家司仪名字都没报完,年轻人刘协在里面慌慌张张都还没做好准备,我爹就出现在皇帝面前,弄得人家一阵紧张。臣下要弹劾我爹对皇帝不恭。皇帝低声劝大臣算了、算了,别惹姓曹的生气。他不找寡人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找他的麻烦干什么。

  早在我爹征讨张绣那帮家伙时,就因这些不吉利的破玩意儿险些害了我爹的性命。按旧制,三公领兵入见皇上时,两边都要弄一堆戟啊、叉啊什么的,架在脖子前,让三公在刀光闪闪﹑剑影森森中哆哆嗦嗦地上前领命。那都是前朝不知什么年代的破玩意儿,很久没弄了,不知为何,我爹征讨张绣时朝廷又弄出这些玩意儿,让我爹朝觐天子。出征前刀啊剑啊架在脖子上走这么一回,结果真的就差点被张绣那厮拿剑砍了脑袋。我爹狼狈逃回来之后,左思右想,对此很不满,于是我爹从此之后每次出征就不再去见皇帝小儿了。

  我爹对觐见皇帝的那一套很不满,平常也是心情好就遵守一下,心情不好就懒得理。刘协也把我爹老人家没办法,前面离了他不行,做不成皇帝,及至后来做成了皇帝,我爹就像牛皮糖一样,想甩开我爹这块牛皮糖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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