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六、七、八岁9
女方那边的婶婶嫂嫂把新娘子的洁白无瑕的过往史陈述给男方这边的贵宾听。男方这边的贵宾做深信不疑状。听完后,男方这边的好事者想一睹新娘子的芳容。袁公子听了大叫:
我都还没见到新娘子长什么样呢!你们怎么就能看!
贵宾里就有人来了劲,开始闹洞房了:新郎都没见过新娘子。也不知道新娘子漂不漂亮。我们大家都在这里做见证,当场开箱验货,好不?
开箱验货!开箱验货!
大家一起呼喊,也不管礼仪不礼仪了。
袁家这边有点难堪了,不看吧,大家又说只怕货不对板。看吧,只怕真的货不对板。
如果真的货不对板,袁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做了那么多的广告,天下人皆知,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我坐在旁边一直没有插话,这时脑洞大开,提议说:新娘子的第一眼应当是留给新郎的,我们这样就看了人家也不好。不如现场找个画界高手,临摹出新娘子的相貌,发给大家看一下。行不行?
不行,不行,那么有职业精神有画品人称画界良知的毛延寿为了银票都把王昭君画丑呢。现在请的画家为了你们袁家的银子保不定把新娘子画得很漂亮也说不定。还是货不对板。
正在大家吵闹不休之时,洞房里间出来一个机灵的丫头,轻轻地附在新郎耳边说了句话,袁熙乐得哈哈大笑,跟着小丫头进去了。
一会儿,他就牵着盖有红盖头的新娘子出来了。袁熙说:新娘子我刚才瞅过了,确实像画的画儿那般漂亮。如果大家不相信,请大家抬头:
当当当当……(最后一个当字去声)
曾经八岁就不愿在臭男人们面前抛头露面的小姑娘,十年来不知不觉间像深谷幽兰一般盛开,如今宛如天仙一般站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地弯腰施礼:谢谢各位夸赞,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一顾倾城,再顾大家都摔倒在地上了。
世上竟然有这般美丽的女子,真是神仙姐姐。我像电击一般全身突然麻了一下。
难怪教我们四书五经的老夫子说:
你们这些家伙,深闺里的女人是老虎,见着了千万要躲开。
不然身上的荷尔蒙冲开,脸上的青春痘噼噼剥剥地全炸开了。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果真是这样,当我一眼看见甄氏,脸上的青春痘就明显地感到又痛又痒,弄不清是到底是痛苦还是痛快。
看过之后,甄氏落落大方地转身回到房间。众人一时称赞不已。
一会儿,丫头又出来了。给袁熙一些画像。是甄氏的自画像。和现实的她一模一样。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端庄,一样的落落大方,一样的智慧与美貌并重。
袁熙得意地分发给大家。开始我没注意,以为人手一张,没看清袁家那小子发女不发男。我想有一张,我以为我也会有一张,伸手去接。袁熙把眼一瞪,我的手缩回去了。可恨的还不是袁熙那小子不给,可恨的是有个家伙看到了居然还说了出来:都是人家的新娘子了,你还想留着人家的画像有什么用。
大家一齐儿看着我,弄得我满脸通红。脸上的青春痘又噼噼剥剥地炸了起来。
自从我在袁家的婚礼上见着我未来的爱人之后,我就神魂颠倒起来。
这世间竟然如此不公平,这般漂亮的女人都成了别人的老婆,那我呢,怎么办?
我才13岁,还没到娶老婆的年龄。我们汉朝的婚姻法规定男人22岁才能娶老婆。是不是太残忍了。我还要等9年!
虽然有传言,近几年因为战乱频繁,人口在大量减少,政府计划修改婚姻法,打算把男人的结婚年龄降低到18岁。既便这样,我还要等5年啊。
而且到时又到哪里去找像甄氏那般美貌与智慧并存﹑性感与贞洁一体的好女人啊。
百感交集之时我想起了一首小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语气上感觉是女子写给心爱的男子的。
改写成白话文就是这样子的:
甄氏啊,你出生时我还连个单细胞都不是,
我才十三岁的小小年纪呢,你就长大嫁人了。
可恨苍天你这么不解人意,让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成为白头夫妻啊。
(可是现在,你都快成了孩子他妈了,我还是别人家的未成年人)
可是这样改成白话文有点不好,尤其是连个单细胞都不是,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生理卫生课上的知识,十分的不雅顺。
于是我又改成古诗模样,就是前面提到的那首小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嫁了。
恨不生同时,一一偕到老。
不过左念右念,反复回味,总觉得自己改的诗句远不如原诗那样含蓄有韵味。
于是我找出孔夫子删改的诗三百来读。开篇就是一首情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唉,正是我见了甄氏之后的心情写照啊。
哪天才能琴瑟友之,哪天才能钟鼓乐之啊。
读完诗三百还不能浇灌自己心中的块垒,又找来情诗三百首,情诗大全,古今中外情诗大全等书来读。仍不能化解自己的情愁。想着自己文字功底还不错,何不自己写情诗呢?听说情诗写得好的诗人女孩子都喜欢,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嫁给他。(当然前提是要她老爹也比较喜欢你写的诗,然后才会推荐给她,因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同时写得好也可以拿去发表,挣点稿费。
于是我写了一首又一首。如《秋胡行》其三: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嘉肴不尝,旨酒停杯。
寄言飞鸟,告余不能。
俯折兰英,仰结桂枝。
佳人不在,结之何为?
从尔何所之,乃在大海隅。
灵若有言,贻尔明珠。
企予望之,步立踟蹰。
佳人不来,何得斯须。
又如《善哉行》其二: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
感心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