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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兄弟苦相争4

  还有呢?

  咱不努力一把,又怎能证明自己行与不行?

  吴质说:是的。得到了太子位置,天下基本上就入君之囊中。如果失去,君想牵黄狗,游陌桑,想学孤竹君首阳山采薇都几无可能。所以您势在必得。

  如今您目标已定,决心已下。后面的事就好办了。您只需要讲究策略,怎么样赢得这场兄弟之争。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知道自己和对手。知道自己和对手什么呢?知道自己和对手的长处和短处。以子之长攻彼之短,方可取胜。子建的长处是写文章厉害,忽悠您老爹厉害,曹彰的长处是打仗厉害,将士心服。您这两方面也可以,只是相比他们二人,差了那么一点。所以您要避开这两方面与他们竞争。你老爹魏公最看重的是德行。他认为唯有德行,才能守天下。所以你要在德行方面痛下功夫,让您老爹看到你比别人优秀。

  怎样在德行上做功夫呢?

  三个方向,对你爹魏公,要恪守孝道;对朝臣,要谦让恭敬;对下属,要仁慈体贴。别人有才,也只是一时的花样文章,唯有德行,才让能天下人从内心服从。所以,多请安多汇报,多问候多体贴。有事请示,无事慰问。无他。

  一席话,说得我心花怒放,口服心服。然后吴质又在具体的事情上对我进行指导,指导我早上做什么,晚上做什么,上朝说什么,退朝说什么,平常怎么做,遇事怎么做。细细密密,详详尽尽,我听都听不过来,怕忘记,想拿个小本子记下来。吴质拦住了,说小本子是在你爹说话时用的,你我之间所说的一切,都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半点痕迹让他人知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相信,一定要记住。信我,你就得救了;不信我,后悔就迟了。

  我恭恭敬敬地送吴质出书房。看着吴质又要往那寒碜的竹篓子里钻,准备坐那破玩意儿回去。我于心不忍,想要他坐我的大奔回去。反正月黑风高,无人知晓。

  吴质一听,马上不放心起来,告诉我取得成功的关键在于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万无一漏。你不能确定谁是你这一边的,谁是你弟那一边的。因为本来你们就是一家人,有时谁都分清谁是谁的人。就连枕边之人都不要告诉。梦话都不要讲。如果你不太相信事情的严峻,我们现在做个小测验,同时也是给你做下加分项。我此番来去你府上,定有人告知你父亲大人。我是再也不会用同样的方法进来你府上了。但是你不妨用这方法堵住那些告密人的嘴巴。我走之后,过两天你用同样的马车用同样的竹篓进出你府上一次。你暗中观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吴质钻进竹篓里,悄无声息地回去了。黑暗中仿佛有几双眼睛在闪烁。

  狗头军师的话,自然是要听的。过两天我吩咐下人弄辆马车装几只竹篓子趁着黑夜的掩护钻进府上。装模作样地弄了几篓生活垃圾,又悄悄地往外运。

  刚出府门,门还没有关上,就听得府门外的暗处闪出一队巡察小分队,手臂上系着黄袖臂,拦车检查。我已吩咐过,路上如果有人要检查,一定要大声嚷嚷,不要轻易让他们得逞。下人问为什么?我说咱是五官中郎将府邸的车马,随便让人检查岂不是太没面子?不发发飙他们不知道咱们的厉害。下人听了深以为然。果然有人拦车检查,下人果然大声嚷嚷。一个要检查,一个不配合。两方在深夜的街头吵得整条街坊的人都知晓此事。最后大家都切切私语,说居然连五官中郎将的府邸都在五只眼的监控范围,这监视得也太厉害了。弄得我爹很是尴尬。因为前面我爹接到密报,说我家深更半夜有车马进出,形迹可疑。请示我爹进行布控检查。我爹从小到老多疑惯了,很想知道个中原因。于是同意派兵布控。谁知闹出这一场尴尬事。街坊知道的是五官中郎将府都在监控之内。对手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知被人反过来算计了去,却只有打落牙齿往自家肚里咽。因为如果真只是运送点生活垃圾,用不着深更半夜搬运,弄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被人反间无疑。

  听说是弟弟曹植阵营里的杨修向我爹告的密。这个人聪明能干,历史上赫赫有名,却栽倒在俺哥们吴质手中。吴质略施小计,他的阴谋诡计就暴露在我眼前。

  不过这事虽然让我爹恼火了一阵子,但曹植却没受到什么影响。我爹依然尝试着给他更多重要任务。建安十九年,碧眼小儿孙权趁着江淮暴雨,水位大涨之际,正好发挥他的水军的优势,大举侵犯我家的边界,抢夺了一些江北本属于咱曹家的地盘。我爹很生气,又亲率大军去征讨孙权。

  按以往惯例,我爹亲征,留守大本营邺城的重任都是我这长子来担任。建安十一年,讨伐并州的高干,那个我第一任老婆甄氏的第一任老公袁熙的姐夫(妹夫?),建安十二年进攻塞外的乌桓,军队手脚并用穿行三百里无人区的那一次,建安十三年清扫荆州的刘表,吓死刘表,刘表的小儿子刘琮束手投降,大儿子刘琦把地盘拱手让给刘备的那一次,建安十六年教训不服管教的关西陇右的马超韩遂两忘年交,最后使计让这两忘年交变成忘年恨,自相残杀,我爹借此一一降伏的那一次,都是由我把守大后方,我爹放心大胆地冲锋陷阵。

  可现在,可如今,我爹却把这命根子邺城的据守重任交给不懂事的只会写激情澎湃的文章的曹植,而让我这个长子跟随他去打仗。有点不合常规,不符合历来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和他老人家一贯的安排。这是什么信号?继承人序列发生变化?还是培养兄弟俩成多面手,让彼此在不熟悉不擅长的地方得到锻炼?还是有其他什么意图?不得而知。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想要撤退却说要进攻,想要进攻却下令安营扎寨。不过这只是搞军事才用的啊。搞政治按老祖宗的说法应是相反的另一套做法,叫做为政者,以正守。要做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让下面明明白白,安安分分,和搞阴谋诡计完全相反啊。难道老爹不成还是按兵者的那一套来安排考察接班人?本来是想好让我做接班人的,故意让我处在不是接班人的位置上,看看我的反应?或者是尝试一下让曹植做些接班人的工作,看他适不适合做接班人?吴质说阿丕,你别在意你老爹的安排,遇事别沉不住气,要以不变应万变,你首要的任务是做好你爹给你安排的任何工作,尽到一个儿子应尽的孝道就可以了。留下来的交给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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