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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赛马

汉月鸿影 汉吏 2388 2024-07-06 15:40

  用完饭食后,路途上,公孙瓒道:“明日逃课如何,反正卢师也不会管的,听闻明日孙氏要举办品鉴会,臧否人物。”

  品鉴会,是乡间名士臧否人物,评击时事的场所,由郭泰郭林宗、汝南许邵子将兄弟先后发起,或议时政,或评乡党;褒善抑恶,击浊扬清,这样的品鉴会,有时也逐渐成为乡人互相吹捧的场所,刘备虽然不喜欢,但毕竟年纪尚幼,喜看热闹。

  同时此次孙氏举办品鉴会,名为臧否人物,实则从中招婿,孙氏女年方二八,与家姊相似,但色艺双绝,品貌端庄,可谓一时之佳人。孙氏本为安平大姓,原本属于巨鹿郡的安平,前汉时被划分到涿郡,县治在邱地,后又在延熹年间,划归博陵国,从安平来往涿县要十数日,而孙氏经营马匹、丝帛之物,来往中原与边塞之地,所以将涿县设为分部所在,也是常事。

  不过孙氏即便是大姓,但因世代经商之事,饱受乡人非议,故常常举办品鉴会,拉拢乡闾,提高名望,拓展人脉往来。

  刘备摇头道:“年少尚小,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公孙瓒笑道:“我们就是去喜欢看看热闹,此次孙氏邀请都是双十以上的士子。而且品鉴会本身就是一场吹捧会,孙氏在其中不知道收买多少人,为孙氏吹嘘。如此之热闹岂能不去!”

  “好吧,就与伯圭兄走一遭。

  “这就对了,玄德,还有今晚涿县城外官道处还有赛车,各家纨绔子弟云集,期间名马良驹多矣,玄德可要前往。”刘备听闻还有赛车,前世最爱的无非美衣狗马之流,就是今世也难以抵挡。故刘备言道:“固所愿尔,不敢请矣!”

  夜半三刻,城东约三里处,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二乘马车云集,有不少县中大姓云集,就连本家刘氏子弟,也是齐齐到场,还有之前救过的良乡人周林,甚有游侠汇集,如称霸涿县东市的游侠张来,此人不过无赖之徒,究集手中二三十游侠,也敢汇集东市,做些欺行霸市举动。虽然人所共恨,但显然这厮有门路,原来是县君公子的一条狼犬。

  刘备暗道:“此类之人幽燕繁多,若是惹上恐得一身骚,但若是不惹的话,今晚估计是要问题,倒是看看一二再说。”旁的周林,突然看到刘备,连忙跑来,拱手道:“原来是恩公,周公茂有礼了。”

  “原来是公茂兄,无需多礼,那次不过路过不平。不过今日,兄为何会前来,难道也是来看热闹,亦或是赛车。”周林笑道:“倒非是如此,我年岁不过十一二,陪同我家表兄来的。他就在那边。”

  刘备定眼一看,前方那人身高七尺左右,身著白色直裾,头上倒是带有一条黑色巾绩,约有十七八,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腰间还有一柄装饰简朴的剑,刘备立刻施礼。那人也微微回礼,不时也来到刘备这边,见刘备身高不过三尺,长相略微奇特,但面色镇定,显然与年岁不相符。

  于是拱手道:“汝就是搭救我弟之楼桑刘玄德。”

  “不才正是。”刘备答道。

  那人笑了一声,然后道:“这位刘家小子,身手不凡,倒是与年岁不符。在下复姓鲜于,名承,字仲胜,渔阳人,我之外家兄郦炎,倒是刘家兄弟学兄。”刘备听闻是郦炎的外家,立马拜道:“原来是郦学兄的外家,备失礼了。”

  鲜于承轻笑一声,随即拱手离开,回到了车上。

  公孙瓒道:“这位壮士脚下有力,恐怕身手不凡,不过他刚才看你年岁尚幼,倒是不信,你能打倒数人。”刘备笑道:“渔阳鲜于氏,高门大姓,与我这样的寒门,怎会高看。”

  刘备与公孙瓒说着话,那边赛车已然开始,这涿县夜半赛车,倒是无人管,朝廷法令,夜半宵禁禁行,轻者罚金,重者杖杀,如果你白天犯事,官员也无权在夜间到你家拿你。宵禁是所有人的,一般都是县尉每日夜幕巡查,但是今夜却无人巡查,县尉以及那些县卒怕是知道这些人大多门第不凡,便不多打搅,也不敢管,这只在幽燕地,若是京中,怕是生而无门,死过爹妈前。

  当然这还是遇上个骨鲠的,比如曹孟德者,或是他刘玄德。

  赛车其实也不觉得有甚好看,只是那些名马良驹被用于寻常争斗,倒是埋没这些良驹。刘备最关心也只是这些良驹,他家倒有一匹,只是那匹还是个马驹,还有数年才能长成,而且并非良驹,只是一匹驽马,载重而已。

  千里驹难寻,寻常巷陌都是驽马,偶尔寻得一良驹,竟是权贵门下用于赛马的工具。刘备一脸可惜,公孙瓒倒是大笑,他最喜赛马,今天来的人中还有不少同年,约有三四十人。

  众人齐声欢呼,刘备打着哈欠,昏昏欲睡,但赛车已然进入高潮阶段,公孙瓒一边欢呼,一边将刘备摇醒,车速愈加快速,不时还有撞车,被撞之车马则被掀到旁边的田野中,那人连忙下来,照着自家马就是一顿抽,马儿嘶叫之声不绝于耳,旁人有看不下去者,立刻喝止。

  喝止之人与车主人从争吵,转成动手,双方家奴也是纷纷加入,一场斗殴之事迅疾发生,但没人管,寻衅斗殴,在幽燕常常发生,这里都出慷慨之士,游侠遍地,还有不少良家子,从小练武,那车主人,显然是个大姓人,不惜良马,只恨马儿不给力。而那喝止者,看穿著也是一个华贵者,倒是仗义之士,看不得良马被如此对待,自当有心劝导,但车马主人明显不耐,两人瞬间从动口变为动手,这算是这场赛马上,一桩趣事了。

  待半刻,刘备有些困了,于是就喊公孙瓒,但公孙瓒还是一脸幸福,丝毫没有疲倦之态,但刘备又拍被巡逻之人抓住,于是喊上几位同年一起,大家都比较怕,毕竟宵禁法令严苛,若是查到,小命难保,但一路上,并未遇到寻查的县卒。

  随后刘备便与几人告辞,然后七拐八拐来到了坊巷口,夜半之时,天黑浓雾,难寻道路,倒是前方宅院门口,亮着灯火,到近处才知,原来是忠伯还未睡,等着刘备呢?

  刘备只好告罪,然后推门入室,见刘绍、简雍已然睡死,于是也不宽衣解带了,直接和衣就寝,倒在榻上,一眨眼就是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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