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耀之下,当先一员大将,身上的白盔银甲如同月光那样耀眼,跃马横枪,厉声喝道:“常山赵子龙在此,哪个敢决一死战!”
魏军左营偏将张奋杀出,交马未及一合,被赵云一枪刺死;右营偏将王仪然挺枪来战,战无三合合,又被赵云一枪挑杀。魏军悚然,无再敢出者。
黑夜之中,又不知兵马多少,只好各自坚守,赵云在魏军大寨之中,左冲右突,荡平十余处。孙礼大怒,点了数营军马,一起杀出,便看赵云单人独马,直冲过来,银枪乱舞,如点点寒星,早斩杀魏军十数员偏将,夏侯兰在后,长枪如白蛇吐信,魏军连连落马,队形溃散。于是众军皆退。赵云冲突几番后,在暗夜中长笑数声,同夏侯兰引众军穿过魏军营寨,南渡汉水。
孙礼不敢追赶。待到天明,人报赵云引军在汉水南边扎下一排营寨,不知军马多寡;山路上伏击的汉军已自往箕谷去远了。
曹真听到消息,勃然大怒,便要兴军渡河而战。张郃劝道:“屡次交战,皆以冒进而亏。赵云屯军汉水之南,是欲待我半渡而击也。不如且先在此屯驻,一面遣孙礼引五千精兵,依旧沿箕谷小路,尾随蜀军,直趋阳平关;这里大军伐木作筏,以备渡河;一边却打探郭伯济消息,然后再动。”曹真觉得有理,就听从张郃建议。未过两日,人报郭淮为敌所败。曹真大惊。
原来秦云在成都时,心知魏军必来取阳平关,然后再拿下汉中,将成都的一切事情交由诸葛亮之后,自同张风、征虏将军陈到、中郎将王平点军八千,往汉中前去。因恐路上耽误,便教王平引大队在后,自与张风、陈到带了二千五百精兵,轻装兼程,一路赶去。将近南郑,恰好遇见赵云派出的使者,说赵云已经出兵对抗曹真。秦云道:“魏军势大,恐子龙将军独木难支,现在请陈将军前往西平关去请马将军前来相助。”
陈到立即领命去了,秦云于是加紧进发。不日抵达阳平关,守将张强立即出迎,说了经过。忽报敌将郭淮引军数万,从箕谷过来,离城四十里。众将闻言,皆是要出去一战,秦云看到众军士气不错,问道:“城中军马,共有几何?”张强道:“军马精锐皆被赵将军带去,此处兵不足六千,且多未经战阵。”秦云沉吟片刻,道:“如今敌大队前来,若是死守,只怕难以支撑。在下倒有一计。”转到壁图之前,看了一回,对张强道:“张将军可将阳平关的六千军士,分作两队:三千人在城外列队,三千人在城东门内埋伏;却把城门两边,堆积草车干柴,八字摆开。我在城楼之上观看,若是敌军冲来,张将军可径直引军退往城内,布成圆弧之阵——预先在街巷之前,都安排鹿角拒马,准备弓弩。待魏军追进城中,听号鼓一声,放箭火攻。待敌军退去,我红旗招时,再纵军追杀。”
张成道:“尊令。”秦云又谓张风道:“贤弟可引成都带来这二千五百精兵,在城外埋伏。敌军看贤弟在城门列队,必不防备叔至;待城里火起之时,看我黑旗舞动,立刻杀出,直取敌中军帅旗。若斩得郭淮,则数万敌军,一时就退去。”
张风领命。秦云又道:“城东门之上,准备千斤闸,发动民夫,运载大石二千块、巨木二千根其上。若是计策失利,则砍断挡板,放下木石,堵住城门。子均可引军转南门进城。”张风、王平道:“此计甚好。”各自安排去了。
再说郭淮、陈泰引军二万余人,疾步兼程,只因箕谷路径崎岖,因此走得辛苦。离阳平关十数里,前面探马报,有汉军数千,在东门外列队相迎。郭淮呵呵大笑道:“既然如此,且夺了城池,再作休息。”陈泰道:“敌人以区区数千人挑战,恐有诡计。”
郭淮道:“他若有诡计,我便纵军破之!”催促诸军,加紧进发。离阳平关城池八里,郭淮自登高观看,见汉军三千,勉强列队,不由以马鞭指笑道:“如此军马,某视作土鸡瓦犬也!可急纵军击之!”
陈泰道:“汉中咽喉重地,守将必然有谋,不可冒失。”郭淮道:“阳平关守将赵云虽然智勇双全,正在与大都督、隽义相较;此处显无良将,不乘机夺占城池,更待何时?”
便与陈泰分兵两路,直冲过去。张强在队伍之中,看魏军逼近,引众人便走。郭淮哪里肯舍,紧紧追赶。片刻之间,汉军进东门,却不及关门,被魏军前队骑军,一拥而入。郭淮大喜,教本部军马,尽数入城追赶。郭淮在后面,招呼不及,郭淮已入城。进得城中,只见两边是草车木柴,堆得长长两列,八字夹注,尽头全是鹿角拒马。郭淮猛道:“不好!”话音未落,顶头门楼之上,号鼓大作,两边火箭齐飞,顿时烧成两道火墙。火光之中,乱箭射来,魏军被烟熏火烤,耳目失明,无力抵御,只是乱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郭淮看势头不好,幸得左右亲卫甚多,急急拨马出了城门。秦云在门楼之上,偷偷窥测,见郭淮帅旗出门,立刻把黑旗一挥。城外张风看见,拍马挺枪,引军杀出。魏军才奔出城,哪里提防,被张风枪挑钻打,杀死一片,余者当面而靡。
张风引二千五百精兵,如离弦之箭,直插入魏军核心,奔帅旗而去。郭淮见一将迎面而来,立即挺枪来战,斗了三十余合,抵挡不住,急招呼左右偏将一起围上,好个张风,大呼鏖战,枪出如灵蛇出洞,须臾之间,连杀二十余人,突到郭淮面前。郭淮只得再次挺枪相迎,双枪相碰,火星四溅,张风大喝一声,枪势猛沉,郭淮顿时被颠簸下地。张风举枪要刺时,郭淮急急翻身坐起,用枪杆乱捱。正在危急,背后陈泰杀到,截住张风,郭淮乘机上马,匆匆而去。秦云在城楼之上,摇摆红旗,张强见状,率六千汉军,呐喊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