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见主帅遁走,皆无战心,陈泰与张风战十余合,又遮拦不住,混在败军中逃走。秦云、张风、张强纵军押杀,前后斩首六千余级,缴得战甲二千余副,这才自转回城里,秦云命人救灭余火,安顿死伤。
那郭淮、陈泰在阳平关城外败北,收拾败军,沿箕谷小路连夜而走。行到次日天明,忽见前面旌旗摇动,一支军马截路而出,为首大将厉声道:“郭淮休走,张翼在此!”郭淮、陈泰大惊,此时人马虽众,厮杀半日,又奔走半日一夜,如何抵挡得过?
郭淮大惊,厉声道:“众军听好,今日除死战方有生路!”将令旗一招,引军冲上。自己挺枪在前。张翼挥舞大刀,截住厮杀,战约十合,陈泰拍马夹攻,这边副将裴绪引军乘势修削魏军后队。两边在路口一阵混战,原来蜀军虽有截杀之势,其实也是跋涉而来,且又当不得魏军兵马众多,因此并不敢死拼,只把队伍占住两边高处,盘剥他两翼军马。郭淮、陈泰舍生忘死,杀过关去,后队被截下千余人,却也顾不得了。张翼、裴绪勉强胜得这一阵,却也无力追赶,于是收拾军马,自回阳平关。
秦云在城中见二将回来,心才放下。问了汉水之战局势。张翼眉飞色舞道:“全仗赵将军智勇双全,带我等胜这几仗,杀了曹真、张郃近万军马,甚是爽快,赵将军担心阳平关,所以命我等前来支援,不想竟然能够抓到郭淮一军大杀一阵。”秦云笑道:“赵将军将略高明,心细如发,无愧常胜将军之名也,今日魏军退去,汇合一路,必然再次前来。裴绪将军,你可引军三千,前往城固,为赵将军后援。”裴绪领命。秦云又道:“贤弟、张翼二位,可各引本部军马,往汉水上游源头,夹河立营。多准备木筏轻舟,以备使用。”二将各自点头。秦云自屯军阳平关,却教使者速去催后队赶来。一面发书信与赵云,吩咐计略。
郭淮冲过裴绪、张翼阻截,行一程,恰逢孙礼引军接应,这才松了口气,把阳平关兵败之事说了。
孙礼道:“大都督也多次为赵云所败,很是担心伯济一方情况,因为派我前来接应。”
三人合军一处,于是一起退到汉水,与曹真会合,连番败阵,众将都觉得难堪,郭淮陈泰二人急忙向曹真请罪,曹真知道这是用人之际,一时间不好处罚,只能对二人安抚一番。
张郃劝慰道:“胜败兵家常事,诸君不必挂心。可重振军马,再去决战。”曹真认为张郃说得很对,一面飞书往长安调取后援,一面教张郃在左,郭淮在右,自己在中间,各引一万军马,准备强渡汉水。却令陈泰、孙礼二将镇守北岸。
忽报有蜀军在汉水上游源头之处,依山傍水下寨。郭淮道:“我若渡河,则必被彼顺流而下,攻我左翼也。”曹真道:“如之奈何?”郭淮道:“以某看来,可用当年吴越战时,勾践之略。先以左右两翼军马,虚张声势,作渡河之状。赵云必然分兵以防。此时左右军马,却不真动,蜀军纵从上游下来,亦不能损我。一边却集中船筏,突然从中路进兵渡河,然后抄袭蜀军两边,待中军占了南岸,再渡两翼,三面夹击。如此则汉水可过,赵云可擒也。”
张郃皱眉道:“何不分军一路,从下游三十里处渡河,而费这许多手脚?”郭淮道:“分兵下游,恐为敌所乘也。”曹真思索片刻,道:“便是依伯济之言。”于是教张郃、陈泰两路,分别上下十里,虚张声势,准备渡河。自己却把中军暗自备齐船筏,只待对岸赵云分兵,便要突破。果见须臾之后,南岸一队蜀军,旗号翩然,正是赵云、夏侯兰,却分兵往两边去了。曹真大喜,便叫擂鼓渡河。中军一万人马,乘坐百余个大筏子,渡了两次,尽数过去。曹真整顿人马,便直杀入中间蜀军寨中,却是空空如也,虚插旗帜,不见一些人马。正在疑惑,人报:“赵云、夏侯兰整军复从上下游杀回来!”曹真大惊,所喜本部人马甚多,于是背水列队,一面旗号教张郃、陈泰两路,赶紧过来。那赵云、夏侯兰两路军马翻身杀回,却只是在曹真阵势边上周旋,并不攻击。张郃、陈泰看见旗号,率部下各自渡河。突见上游放下巨筏百余只,顺水而来,快逾奔马。当先旗号,乃张风、张翼。张郃此时方才渡过四成军,急忙率队在南岸列队,预备迎击。不料蜀军船筏,却尽在北岸登陆,五六千精兵杀上滩头,张翼、张风两匹马,两口刀,冲杀在前。魏军左翼留在北岸的兵将皆不能抵挡,被杀得四散而走。张郃大惊,待要回身再渡河去救援,夏侯兰引军在背后逼着,不能分身。那张风、张翼率领本部军士,把北岸魏军一阵大杀。魏军断后的郭淮、孙礼见状,急忙引后军前来交战。两军恰恰交锋,忽然背后鼓点震得山摇地动,无数蜀军,从山后面冲涌而出,当先旗号,乃“大汉蜀郡太守秦云”也。
原来秦云在阳平关,等到后军人马取齐,立刻出发,抄小路却绕到汉水之背。他料曹真会合诸将,必然依仗兵多,分路渡河,于是等他军马半渡,却击其北岸之军。此时张郃、陈泰尽在南岸,郭淮、孙礼腹背受敌,叫苦不迭,上前与张风、张翼交战,战无多时,遮拦不住,回马便走。魏军兵将各自奔逃,赶落下水,杀死浅滩上无数,汉水为之染赤。曹真此时尚未过南岸,但却离开十里之外,见状亦知强战无益,遂引本部军马,列成严密之阵,强弓铁骑当住阵脚,一面向西平推,一路把左军和郭淮、孙礼后军的残败人马,慢慢接应。秦云看他阵法严谨,自己军力又非充足,于是只把溃散的魏军大大劫掠了一番,缴获刀枪战具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