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不少人轻笑出声,他们和刘宏一样不信这个消息。
不少人还不住打量袁逢等人,暗自揣测这是不是袁逢想搬倒十常侍而想出来的主意,不过也太离谱了些。
还不等雷薄辩解,大殿外喊声传来:“南阳校尉黄忠八百里加急到!”
众大臣面面相觑,难不成这消息是真的不成?
待信使进殿,果然与雷薄所言句句相同,由不得众人不信。
金殿上,文武百官悚然变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巾贼寇不过乌合之众,往往数万人都不是官军千人的对手,如今居然仅凭千余人便攻陷官兵驻守的郡治大城,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
刘宏都不由颤声道:“大将军,汝掌天下兵权,此事,该当如何?”
“这......”
何进吱吱唔唔半天,硬是没有想出一个好点子。
想他何进本南阳一屠夫尔,能有何高见,懦懦半晌却无一点办法。
“陛下无需惊慌,贼寇不过千人,如何是我大汉官军的对手,派一员虎将率精锐北军三千即可手到擒来!”
这时袁逢站了出来,替何进解了围。
但不是说袁逢和何进关系有多好,而是袁逢深知此时乃危机关头,剿灭贼寇才是重中之重,与何进以及宦官的事放放再说也不迟。
刘宏闻言,心中大定,问道:“北军好说,只是这虎将,爱卿可有人选?”
侍中蔡邕曾为帝师,当下道:“北中郎将卢植有勇有谋,如今获罪赋闲,可令其戴罪立功。”
作为卢植的多年好友,更是清楚卢植的能力,蔡邕一直想让卢植官复原职,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正好来了一个天大的机会,蔡邕哪里肯当过,在他想来,收拾一伙蟊贼对于卢植来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众大臣莫不点头应诺。
毕竟卢植的名声还是响当当的。
不料这是何进站了出来:“卢植新败,不宜为将,袁司空之子勇猛非常,更兼计谋出众,不如就以袁术为将,率三千北军前往南阳?”
虽说何进此举有投桃报李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借此亲近世家,平日里他可是素为世家不喜。
见朝堂上无人有异议,刘宏欣然道:“大将军此言甚合朕意!传旨,命中军校尉袁术兼领南阳太守,率五千北军奔赴宛城,务必剿灭贼寇!”
袁逢、何进同时拜倒在地,口呼皇上圣明。
司徒袁隗尤不甘心,上前奏道:“陛下,中常侍张让察人不明...”
话还没说完,刘宏便已起身,一甩袍袖,不耐烦的道:“朕略感疲乏,今日朝议就此结束。”
张让精神一振,连忙起身,中气十足的道:“退朝!”
文武百官纷纷退走,袁氏兄弟虽然不甘却也并无办法。
...…
此刻刘闲的面前也跪着一个——太监。
此人名叫左丰,正是陷害卢植的那位。
本来前来南阳是个美差,太监们都知道秦颉出手大方,为了当上南阳太守送了不少宝物给张让,抢着要来南阳宣旨。
左丰也是求了张让好久才捞到这个差事,没想到一进宛城却遇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尔等何人,可知咱家乃是朝廷天使,竟敢让咱家下跪,秦颉那匹夫呢?”
左丰约莫二十上下的年纪,眉清目秀样貌挺俊,只是身上用香料去遮体味却揉杂混合了的味道,腥不腥,膻不膻,骚不骚的,十分难闻。
还有他一张口,尖利的仿佛公鸭被掐住喉咙的声音,让刘闲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管亥咧开大嘴,森然一笑,道:“秦颉那匹夫在这呐。”
说完提出一颗用石灰腌制的头颅,在左丰面前晃荡。
左丰何尝见过如此场景,当场吓得瘫坐在地,断断续续道:“那...那你...你们是什么人?”
“老管。”
刘闲打断管亥的恶趣味,转过头对左丰和颜悦色的道:“我们以前就是你们口中的蛾贼,如今叫陷阵营,但还是官军的死敌,正如你所见,秦颉已死,宛城现在属于我。”
左丰吓得花容失色,叩头不止,道:“大王饶命,您看我一身体残缺之人,而且我上有八十的孩子,下有三岁的老母,您饶我一命如何?”
众人哈哈大笑,裴元绍抱着肚子道:“你老母才三岁?而且你个阉人哪来八十的孩子?”
止住众人的笑声,刘闲亲自把左丰拉起来,道:“天使误会了,我等怎会害天使性命,反而我等还有一事相求。”
左丰瑟瑟发抖,小声道:“不知大王有什么能用到小人的,小人定当竭尽全力。”
“此事不急,我先带天使看一样东西。”说完,刘闲转过头对管亥道:“抬上来!”
只见两名彪形大汉抬着一个大箱子放到众人面前,连地面都微微一震,想必里面东西不轻。
刘闲走上前去,把箱子踹开,金银财宝散发的光芒瞬间盖过周围烛火的颜色。
左丰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箱中财宝,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咕隆一声,颤着声音道:“大王,此乃何意?”
吴用从刘闲身后转出,笑道:“我等本不愿为贼,但无奈遭秦颉、朱儁等人枉杀俘虏,我等为贼实属无奈,然如今我等愿接受招安,这些薄礼算给公公的幸苦费。”
这礼可不薄,至少左丰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财宝,但他还是忍住诱惑道:“各位大王有所不知,我不过是一小黄门而已,哪有如此大的能耐。”
“无妨,这不过是送给公公你的,外面还有一模一样的十二箱,想必中常侍张侯等人能量非凡,必有办法。”
左丰思索半晌,艰难的点点头,道:“如此,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为各位周旋,定不负各位所托。”
城楼上,望着左丰一行人离去的背景,管亥疑惑不解道:“子昂,这么多金银给那些阉货不是可惜了吗?他们能办成咱们想要的吗?”
刘闲阴冷一笑,目不斜视的道:“我们要这些黄白之物又有何用?不要小看这些残缺不全的家伙,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世家相比,他们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拿钱就会办事,与我们的大事想比,花点钱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