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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洗牌过后入山阳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3718 2024-07-06 15:40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司马懿开了一个坏头。他指洛水为誓,保证不杀曹爽,但又马上变卦,不到二十天,洛阳东市五千多人头落地!

  洛水,里面有洛神,并且是出洛书的地方。指着洛水发誓,天地可鉴,神明共证。但司马懿食言了。如果以前的权谋还有信义为基础,从司马懿开始,开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放弃信义,出尔反尔的坏头。

  这些都是后话了。

  桓楷化妆成乞丐,来到了钜平。

  桓楷哭拜于地:“家父没有响应司马老贼的应召上任中领军,而是出城投大将军,大将军不听家父之社,我桓氏被夷三族,只留我一人独活。于将军德智无双,特来相投。”

  于臬惊呆了,他也没有想到桓楷竟然来投自己。

  桓楷再次哭诉:“若于将军认为在下奇货可居,可以绑我入洛阳,面见司马老贼,以为进身之阶,某毫无怨言。”

  于臬忙将桓楷扶起:“正则,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桓楷并未起身:“情况紧急,还请于将军明示。”

  这是要逼自己表态了。若将桓楷绑赴洛阳,自己会名声尽毁,虽然可以进身,但司马懿都会看不起自己。若将桓楷留下,司马家族追究起来,就是窝藏反贼,保不准自己也会人头落地。

  于臬略一思索,选择了后者:“正则,你父亲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真丈夫也。灭人之国尚且不绝人之祀。你作为桓氏唯一血脉,诚心来投,我必护你周全。只是你不能以桓氏子孙面目示人了。”

  桓楷一脸凛然:“若得护周全,稍延我桓氏脉络,将军之恩,如同再造。些小苦难,并不算什么。”

  于臬道:“既然如此,你就装成是流民,被我接纳为庄客,穿粗布衣服,在田间劳作。我后院有房,你可立你家父牌位,先行祭祀,以全孝心。”

  就在于臬安顿好桓楷还没有两个月,朝廷的诏书就到了。

  于臬被夺情起复,任命为颖川太守、安东将军,持节镇守许昌,不必进京面圣,即刻上任。

  与此同时,王凌被任命为太尉,接替蒋济的位置,并且假以节钺,仍然都督扬州诸军事。

  司马懿杀了曹爽一党五千余人之后,正式任命钟毓担任廷尉。

  卢毓在检举张当指认曹爽等人谋后之后,被正式任命为吏部尚书,典选举,他马上宣布恢复了九品中正制的旧制。

  傅嘏担任河南尹之后,即刻恢复正始以前的旧法。

  何曾任司隶校尉之后,毫不留情地弹劾抚军校事尹模,并在他的推动下,将校事机构废除。尹模也被处死!

  数年努力,苦心经营,曹爽等人实施的正始改制,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卢毓、钟毓、何曾、傅嘏、虞松从此义无反顾地投身到司马氏麾下。

  孙资被召回任中书令。虞松任中书侍郎,中书监只管草诏,大权为虞松所得。

  于亮进驻大将军府有功,被任命为魏郡太守。

  司马懿对朝中和地方官员大洗牌,但对曹爽旧部,并没有一追到底。杀了曹爽等人之后,夏侯令女活了下来,不绝曹芳之后。

  于臬被任命为持节、安东将军,明显是为了牵制豫都督毌丘俭,兼监视王凌和令狐愚。分量不可谓不重。

  朝廷给自己的诏书,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这其实是司马懿的权谋,看于臬是不是愿和自己站一边。

  于臬思量再三,决定还是走马上任。

  桓楷表现出了决心:“于将军,家父眼光是不错的。为了让我桓氏一脉流传下去,我愿成为你的亲兵,和你一同去上任。”

  于臬同意了。他的二叔,继续在家经营庄园。于臬率着一百名家族青年组成的亲卫队,赴许昌上任。

  还未到许昌,朝廷的邸报如雪片般飞来:“夏侯玄回京任大鸿胪。郭淮任征西将军,徐质任讨蜀护军,尚书陈泰出任雍州刺史。王基接替他任尚书。”

  原来夏侯霸出逃了,逃到了蜀汉!

  在这眼花缭乱的任命名单中,于臬发现,王经免官不到两个月,走马上任河内太守!

  河内是司马懿家乡所在的郡。司马懿为拢络人心,对斩关夺门而出的鲁芝和辛敞并没有追究。王基本来为司马懿所赏识,因为《时要论》表明了态度,所以被重用。就是夺印而出的杨综,司马懿也是极力拢络,并未追究。

  司马家族拢络人心,营立家门已经开始了。

  到了许昌,毌丘俭等侯多时。

  “果然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在交割的时候,毌丘俭感慨道。

  于臬和毌丘俭没有什么交情,但他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于臬接过符节:“王命下,不俟驾而行。颖川太守属于您管,还望多多关照。”

  “我还能关照什么?安东将军总许昌中央军,以后还要多仰仗于将军。”毌丘俭显然不吃这一套。

  他向来和曹爽交好,听说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后,指洛水为誓,不杀曹爽,但不到二十天,曹爽和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张当等人竟然因为要三月谋反,罪名成立。

  毌丘俭震惊之余,不由得佩服司马懿的手段。司马懿用法理杀人,桓范诬人谋反,反坐其罪。

  后来,他听说,曹爽本来要来许昌,但放不下城中娇妻和财富,自投罗网,终至身死族灭。

  “大将军,你为什么不来?你一来,我一定会全力支持,让你知道我攻击高句丽的战功,同样可以在大魏进行证明。”

  曹爽没来,他只能忍,等着司马懿因为拨乱反正的功劳,升为丞相,加九锡,自己再以大义讨之。

  没想到,司马懿对这些全部辞掉。并且很尊重曹芳。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

  不过,自己虽然是左将军,但镇守许昌的要职,还是被取代了。

  于臬和毌丘俭各怀心事,相互试探,但都引而不发。

  “我本落得清闲,在家守制,无奈朝廷召来,也是身不由已。军旅之劳,实在是难胜繁剧。奈何?”于臬自嘲道。

  “于将军取笑了。现在交割完毕,我们两清了。”毌丘俭说道。

  于臬知道和毌丘俭说不到一块,而且毌丘俭也认为,于臬是司马懿一条船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此话后,带着蒋班、焦彝到豫州去了。

  于臬召集许昌镇守军诸将,宣明了军纪,就与颖川郡当地望族相见。

  如此过了一月,于臬估摸着王经已在河内站稳了脚,便派一心腹人,到王经那去了。

  于臬希望桓楷能够到河内来,然后加入竹林之游,由山涛照顾他。

  王经大惊!他是一个正直的人,虽然是农民出身,但家国情怀很重。若此事泄露,自己窝藏桓范后人,真要追究起来,那是要灭族的。

  于臬心腹已经看出了王经的担忧:“本来,我们于将军会一直将桓楷留在身边,他料到这安东将军也只是一时过渡,如果不久就征召入朝,在太傅眼皮底下,还是太不方便了。”

  王经知道,于臬座师是王肃,和司马家关系不浅。于臬自己又和司马师一同加冠,提升是迟早的事。

  王经也是看清了,在大魏现行体制下,影响魏国的,不在地方,而在洛阳。

  王经还是担心:“我与山巨源、嵇叔夜没有交情,就算将桓正则送到那里,也难保他们不检举,到时,不但保不到正则,连我也要受累。我还有母亲需要奉养。”

  于臬心腹道:“王太守多虑了。嵇叔夜虽然有点狂,但以他的为人,就算山巨涛是司马家的亲戚,他们也不会检举。河内是太傅的家乡,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还请太守不要推辞,以误元则后人。”说完,拿出了一封书信。

  王经拆视,其信竟然是写给嵇康的:“叔夜:元则以义赴死,自然之理。其遗子独活世间,乃义士也。特以大事相托。虽然你我素昧平生,然相交贵在知心。名教大防,在所应变。叔夜在,则桓正则不孤矣。臬手书。”

  王经道:“德揆也是胆大,这样就敢将书信送到我处。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还是愿意一试。”

  “这德揆真是胆大,与我素昧平生,就敢将桓正则送到我这里来,就不怕我检举吗?”嵇康盾了王经派人送来的书信,然后给山涛看了,漫不经心经说道。

  山涛却是一惊。没想到这于德揆敢这么做?

  “那叔夜,你会接受吗?”山涛问道、

  “他敢于越名教而直接找我,我为什么不顺其自然接受呢?”嵇康笑了:“大不了再建一个茅房,不让其他人知道就行了。巨源,你是司马家的亲戚,你现在去检举还来得及,不然,你就是共犯!”

  山涛哈哈大笑:“叔夜,那我拿条名缰利索,把你绑到洛阳去。”

  嵇康将书信烧了,转过头对王经派来的心腹道:“告诉你们的王太守,我同意了。不过,你们太守不要来。要那个人自己过来。”

  得到王经的回话后,于臬把桓楷叫到了面前:“正则,为了长久计,我决定把你放到河内去,和一帮隐士在一起。这样,我既可以暗中照顾你,你也可以不要这样提心吊胆地生活。”

  桓楷自己也觉得在这许昌城内,诸多不便:“相信于将军定不负家父所托。我即刻就动身,前往山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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