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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安居相避亦难逃

重行三国 香光庄严 4726 2024-07-06 15:40

  王昶很忧虑!本来稳赢的仗,因为于臬生病,曹爽外行领导内行,终致画蛇添足,柤中想要再恢复,恐怕一年之内是不能如愿了。何况,这块地既然被吴军惦记,那么呈军时不时的等柤中养肥了来收割一波,成为吴国嫁衣,就是得不偿失了!

  看来,柤中是不能再住人了,既然你想惦记,不如让你忘记。王昶上表,建议将夷王梅敷所部,迁到新城沶乡县北部现在南漳县一带,与当地土著杂居,由朝庭免去其一年的征调,并且军民共建,为夷王部族修建房屋,开垦农田,同时在蛮河关口筑起关隘,以防东吴。

  曹魏同意了王昶的建议,柤中一带,就此被清空,成为无人区!王昶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在荆州一日,一有机会,就会到江陵找朱然要回场子,而且手段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在四年之后,他将会实现这个愿望!此是后话。

  于臬回到了洛阳,强支病体,拜见了自己的父亲,还有病榻上的岳父夏侯儒。

  虽然只有几年未见,夏侯儒已经形容枯槁,面目全非。看到于臬以病体回到洛阳,他那暗淡的双眼又生出了几分神彩。

  他有些冰凉的手握住于臬之手,以微弱而苍老的声音说道:“贤婿,在荆州这几年,可是苦了你了。”

  于臬眼见这位夏侯尚从弟,跟随曹彰镇守北方,又平定河西之乱,成为征蜀护军,镇守荆豫十年的人物,不禁悲从中来:“小婿在外,不过数年,岳父大人却是为国操劳,长期在外。小婿这就回来执婿礼,侍奉岳父大人,以报重逾泰山之恩。”

  不久,朝廷颁下旨意:于臬阻击朱然有功,加食倚三百户,解扬武将军、襄阳太守职务,留附马都尉职,以长安亭侯就弟养病。徐质就任襄阳太守。李兴举止失措,夺参征南军事职,仍管水军。张特为新城都尉,于诠为襄阳都尉,乙修为南乡太守……其余各有封赏。

  这份旨意意很有意味。于臬虽然有功,但被免去了实职,成为闲人一个。就只徐质和乙修、张特、于诠等人有了实质性的封赏。于臬笑笑,反正自己在生病,也落得清闲,便立即上表谢恩。

  就在于臬回家养病侍奉岳父之时,魏幽州刺史毌丘俭大破高句丽,并乘胜追击,过沃沮千余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而还。捷报传至洛阳,曹爽大喜。

  丁谧道:“收到这份捷报,我们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将毌丘仲恭调任豫州刺史了。另外,大将军应该还要加仲恭为摄豫州都督,兼东中郎将,兼管驻守在许昌的八万精锐兵马。”

  原来是刺史管政务,都督管军务,不该一人身兼二职,但丁谧打破了曹魏建国以来这个惯例,相当于恢复了东汉末年州牧的职权,并且还兼管许昌兵马,这可是破例中破例了。

  曹爽觉得如此安排很是不妥:“豫州军事本来就是荆豫都督王昶在管着,这相当于将王昶一半的管辖领地给夺了。这样,会不会造成不稳定?”

  丁谧笑了:“这次大将军对于柤中的建议,王昶根本就不执行,硬是将柤中百姓迁到了汉水以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和大将军一条心。大将军要是怕王昶不满,就将王昶的儿子王浑和他的侄儿王沈全部作大将军府的掾吏,这样他就没什么意见了。”

  邓飏道:“彦靖此举妙啊。这样,不但生生将王昶的豫州军事权分了出来,还让他无话可说。”

  丁谧道:“我们利用乐安王镇邺城,文仲若还淮南,太傅所举的人,都被我们换掉了。如今淮南的王凌,我们要在下一步换掉他,让他到朝中任闲职,到时侯,诸葛公休就接他的职位。淮南就完全是我们的人了。”

  何晏道:“彦靖,我们这样频繁换官员,可能会引起朝中老臣的不满,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丁谧道:“平叔,咱们要试行新的体制,这些拥护旧体制,或者不听大将军的人,就必须得换掉。”

  何晏道:“可是我总觉得,我们现在风头正盛,做什么事就不能太过头,所谓盈不可久,道家所忌。”

  就在这时,桓范走了进来,道:“平叔所言,可谓公论。”

  曹爽见是桓范来了,道:“智囊有何高见?”

  桓范道:“大将军推行新政,没有必要去开罪大魏老臣。就如同孙礼,他本来就是先帝留给大将军的长史,大将军却将他外放,又因平原划界,让他免官五年。这样对大将军不利啊。”

  丁谧道:“元则,现在朝廷重要岗位,都是大将军的人,我们在河南尹实行新的体制,越来越见成效,如今已经不需要像孙礼这样,专门和大将军对着干的老人了。”

  桓范一听,冷笑道:“照彦靖这么说,老夫也算是老人了。孙德达再怎么样也是德高望重。如今你们推行新的制度,本来有更好的安置方式,但行事如此操切,让那些老臣,全都倒向司马懿,实在对大将军不利啊。”

  曹爽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智囊不是来和我们争这样的吧。你那本《世要论》准备得怎么样了?”

  桓范道:“托大将之福,现在已经完成过半了。”曹爽道:“你可得抓紧准备了。”

  桓范道:“这个请大将军放心。我今天来,是有要事禀报。”

  曹爽道:“还请智囊快人快语,所谓何事。”

  桓范道:“向者朱然等人犯我襄阳,夏侯太仆被大将军征还入朝。今年朱然复犯我襄阳,太仆之婿亦被征还回京。大将军,现在于臬虽然生病,但不久后必然痊愈,老夫以为,大将军应该给他新的职务。”

  何晏道:“大司农,现在京中各处,都不缺员,大司农觉得,应该给于臬何职?”

  桓范道:“如今许昌镇守正好出缺,建议大将军让于臬出任东中郎将,持节镇守许都。”

  这下轮到丁谧说话了:“大司农,东中郎将方任既重,况许都乃我大魏五都之一,为何让于臬出任此职?”

  桓范笑道:“彦靖有所不知。于臬乃夏侯家女婿,又久历战阵,颇有微功。如今赋闲在家,大将军起用之,一则全了宗室之谊,二则显大将军爱才之心。更有甚者,许都乃我洛阳东边门户,大将军任他,也可以未雨绸缪,以防非常之变啊。”

  丁谧笑道:“大司农今日在此危言耸听,语惊四座,说什么非常之变,如今大将军权柄稳固,又有谁敢造反?”

  桓范道:“大将军对司马太傅外示尊宠,内怀排忌。但又让司马师任中护军,还让司马懿巡视荆豫。大将军既然要排挤司马懿,就要小心他会反扑,就算不杀他,也要让他远离军队和大臣。”

  丁谧道:“大司农今天真是杞人忧天。中护军顶多只能统领外军,地位哪能和中领军或武卫将军比?丢个有名无实的中护军给他,只是给个象征性的甜头而已。”

  何晏道:“大司农,实不相瞒,镇守许昌一职,大将军准备让毌丘仲恭来接任。”

  桓范道:“大将军这样做也非常不错,但大将军和太傅,属于政争。假若我是司马懿,从中护军入手,必然可以找到反击的突破口。”

  丁谧道:“大司农所言,我等将会在下一步有所动作。”

  桓范道:“你说的是改制中军吧?”

  丁谧道:“正是。”

  桓范道:“是不是建议把中垒和中坚这两营撤除,让中领军直属的兵力增强,这样就可以拉开和中护军实力的差距?”

  曹爽道:“大司农不愧是智囊。我和彦靖现在还没有想到如何进行改制,没想到智囊一语就可以道破,如此一来,司马太傅想通过司马师来做到非常之举,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臬感冒,在三月中旬才好利索,竟然拖了将近一个月。返回洛阳这半个月来,于臬除了和来到府中探视的诸人接待之外,并没有外出。即便是王肃、司马懿、傅嘏等人前来探视,他也只是让于宏前往答谢。

  于臬感觉洛阳城内的政治格局,明显和自己出任江夏太守前不一样了。万幸的是,自己抱病在家,闭门谢客也属正常,没有人怪罪,何况还有一个行将就木的夏侯儒需要照顾。

  但有一个人却认为抓到了弹劾于臬的好机会:校事兼司隶从事尹模。

  “听说夏侯太仆就要谢世了,按照魏制,夏侯太仆无子,他的府第应该收回。”在河南尹府内,尹模向李胜进言。

  李胜道:“如今我们的新政正在进行当中,还是多一事不少一事吧。”

  尹模道:“大尹难道忘了此前的玉堂之辱和夺妻之恨?”

  李胜道:“尹校事,那都是多年前之事了。何况,他自己也在生病,夏侯太仆也一病不起,我看,还是算了吧。”

  尹模道:“既然大尹想息事宁人,我也不勉强。不过我要提醒大尹,这于臬可是王肃的弟子,又是和司马师一同加冠的,他病体一愈之后,必然起复,说不定会是大将军新政的拦路虎。于公于私,大尹都应该站出来。”

  李胜道:“可我也知道,他是夏侯家的女婿。也曾西御诸葛亮,南抵诸葛瑾、朱然。前几日,我们的大司农还想推荐他任东中郎将镇守许都呢。”

  尹模道:“方今三国纷争,哪个没有些须微功。要是大将军看重他,大司农的建议肯定就会通过了。这里就可以大将军的态度。既然大尹不肯,我只有向大将军禀报了。”说完,就要告辞。

  李胜道:“慢着。现在的情况是,夏侯太仆病重,现在动手,为时过早,还是等等吧。”尹模会心一笑,退了出去。

  夏侯儒的病越来越重了,已经到了粒米未进的地步。

  夏侯家各位族人都来看望夏侯儒。有夏候四杰、夏侯玄。于臬一一接待。一位无耳的女人,引起了于臬的注意,此人名叫夏侯令女。

  此人嫁给曹爽的堂弟曹文叔,不想曹文叔早死,其父夏侯文宁劝她改嫁,她用刀割下自己的双耳,表示不嫁。

  夏侯蔷听了夏侯令女的事,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恨。”于臬道:“我久在外郡,不曾回家,家中一切,全凭娴容操劳,不知心中有恨否?”夏侯蔷道:“有夫如此,妻复何恨?”

  正始七年夏四月,夏侯儒撒手人寰。在夏侯玄的主持下,魏国为他举行了葬礼。

  “德揆,还请你节哀。娴容妹子这段时间操劳过度,注意将息。”夏侯玄等人向于臬辞行。

  “有劳夏侯都督。现在赋闲在家,我会关照好娴容的。”于臬回道。

  夏侯玄道:“不。德揆怀抱大才,胸有丘壑,我要向大将军建言,让你出来任职!我打听过了,这荥阳太守正好有缺,还望你不要推辞。”

  原来这荥阳郡是242年,割河南郡巩县以东创建的,治荥阳,辖荥阳、京、密、卷、阳武、苑陵、开封、中牟8县。自李胜245年任河南尹后,就出现了空缺。

  于臬知道,按照夏侯玄的设想,下一步将要废郡,只置州县。自己恐怕没上任多久,就会成为新政的试验品,当下朗声道:“太初好意,在下心领了。据我所知,家父近段时间来,也是身体欠安。这郡守之事,还是另请贤人吧。如若太初有心,就让我到这崇文观任个职吧。”

  夏侯玄一愣:“德揆不可推辞。”

  于臬道:“太初,按照你在《时事议》中所言:省郡守,县皆径达,事不拥隔,官无留滞。河南尹正在推行新政,在下也不想违了太初的新政。”

  这个理由夏侯玄可不好应答。夏侯威道:“太初,人各有志,不可相强。况德揆也是为你新政着想。就不要勉强了吧。”

  夏侯玄道:“崇文观职责是安置文学之士。德揆,你既然想照顾令尊,我等下就去大将军府上,表你为秘书监吧。”

  秘书监掌世文图籍,属于太常,相当于现在国家图书馆的馆长,正好落得清闲。于臬当即施礼:“臬在此谢过太初。”

  夏侯四杰和夏侯玄等人一一和于臬作别。于臬道:“我和夏侯太初,还有几句要紧话相告。”夏侯玄留了下来,其余诸人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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