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呜喔——”
天还未亮,军营内已经响起鸡鸣声。县兵屯田的同时也饲养一些家禽。
周禹正在酣睡,是被人拍醒的,睁开眼皮,几人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几点了?”
周禹迷迷瞪瞪的道。
“什么几点?”
看向四周,周禹这才发觉这里可不是他的后世,瞬间清醒大半,也不敢赖床了,即便天色还是朦胧未亮。
“哎,睡的迷糊了。”
周禹摸索着收拾下衣物,随着几人出了营帐。
阴暗的天色中,军营内已经有人在走动。周禹撇撇嘴,起的可真早啊。
周禹打着哈气,随着几人一起做些杂事,直到天色放晴。
今日仍是巡城,出了营门后,略有些士卒操练声响起,也有的扛着农具去往城外。
巡城不是几人聚在一处,列队而行,而是散落各处,应对贼寇作乱的情况,一旦事发,兵卒才会聚集。
周禹摸出一枚半两钱,在街边换了个桃子啃着,这时的水果没有选种培育的说法,果核大、果肉少,汁水也没有后世丰富甜美。周禹啃着桃子,满嘴的不是滋味,可又舍不得丢掉。
“嗯?”
忽然在前方转角处看到一个深衣黑影一闪而过,腰间挎着铁剑,在阳光下映出反光。此时,民间尚武,倒是并没有禁止携带刀剑,只是此人形色匆忙,专门朝道路边角处行走。周禹好奇之下,跟了上去。
不会这就遇到贼人了吧。
这运气……
周禹快速丢掉一直想丢却有些舍不得的桃子,跟到前方转角处的小巷子,果然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低着头,在急忙地向前走。
此处地方十分狭窄,使用长戟的话施展不便,周禹提着环首刀,跟了上去。
适应了这幅身体后,原身常年习武所形成的肌肉记忆,作用体现出来,一旦挥动兵器,身体本能地就知道要怎么动作,感应到危险后,肢体下意识的就会招架反击,武艺愈发娴熟,倒是艺高人胆大。虽然和原身比起来肯定远远不如,不过对于此时的周禹来说,倒也足够了。
在长期的适应下去,对原身武艺也必然越来越熟悉。
周禹快速奔向匪徒,匀称的身形矫健非常,临到近前,周禹握着环首刀的右掌正要提起向前劈去,忽然多想了些,稳了稳,试探喝问:
“贼人,站住。”
那背影闻言,走动的身形有些踉跄,匆匆回望一眼,就连忙往前大步跑去。
周禹放下心来,持刀快速腾挪到贼人跟前,当即举起环首刀向下劈砍。贼人一惊,感到身后的动静快速逼近,速度怎么会如此快。
贼人只得停下转身招架,可长剑还在剑鞘内,拔出不及,周禹的速度又快。忙乱中,贼人手握剑柄,剑身堪堪露出一小节,连带着剑鞘,手忙脚乱的双手举剑,正对周禹环首刀的重力劈砍。
“碰——”
一身沉重的金铁撞击声在小巷响起,厚实的刀身重重劈在剑身上,剑身被重击的来回打颤,贼人几乎握不住长剑,双手持剑脚步踉跄,重心不稳,连续倒退卸力。
这年轻人好大的力道。
贼人骇然。
周禹初次独自对敌,兴中自然紧张。可也知道,武斗争打是他此时立身之本,没有退缩的道理,时不再来,还不如主动迎上。好在原身武艺娴熟,超出眼前贼人甚远,周禹虽然不熟悉武斗,可也不是那贼人可敌。
此时贼人气息不稳,脚步凌乱,周禹若是能跟上一刀,仓促之下,贼人必然授首。
可周禹虽然主动出击,但心中怕是比濒临死亡的贼人还要紧张,表面虽然镇定,另贼人觉得高深莫测,实则脑海中早已被各种繁乱想法层层纠葛。
贼人手掌被震得发麻,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兴中有了悔意,这县兵竟然如此勇猛,怕是今日不能善了啊。
周禹等到贼人气息平稳,重新稳住身形,摆好架势,才想起来挺到进攻。
又是一刀重力劈砍。
刀法简单至极,可贼人却面带凝色,他可深知这寻常刀法的威力。贼人侧过身形,从边侧持剑迎上刀身。环首刀的力道都对着下方,刀侧力度却是薄弱,贼人倒是找准力度,打算以巧劲破敌。
可没曾想,正在向下劈砍的环首刀居然刀身转向,对着贼人划了过去。
贼人惊骇莫名,要知道,但凡重力劈砍,招式用老,必将一往无前,极难转向。否则只会令持刀人重心偏移,脚步算乱,身体必将空门大露。在和熟手对敌时,这等于是将持刀人的小命交到对方剑刃之下。
可此时,周禹重刀改变刀势,却显得十分随意,刀势身形丝毫不乱,竟然隐隐还有继续发力的趋势。贼人心中慌乱,此人武艺怎会如此高强,刚才劈砍的刀势还不是他的重力挥刀吗——能如此轻易的运转刀势,所运用的力道,至多只有他的三四成力度,否则根本无法掌控。
贼人即便惊惧,可刀势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正对着贼人腹部划了过去。贼人刚刚转换身形,重心都还未完全落地踏实,此时刀势又至,根本无力继续腾挪。贼人急忙将长剑斜横在胸前,剑尖搭在左臂上,仓促间把胸膛护着,尽力应对沉重的刀势。
刀势快速而强力的划到剑身上,金铁摩擦声‘擦擦’作响。贼人只觉的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道突然重击到剑身上,剑身发颤,手臂发麻,五脏六腑都在重力余威下颤动,气血剧烈翻涌,粗重喘息。
贼人长剑又非百炼精钢,只是寻常铁剑,剑身韧性不强,无法弯曲剑身借着长剑本身卸力。贼人被刀势重击的连连倒退,狼狈地瘫坐的地上,长剑脱手而出,被甩在小巷泥墙上,发出‘碰’的一声,划擦出几缕黄土尘。
周禹握着环首刀,气定神闲的指着贼人,心中紧致之感渐渐平息,信心倍增,倒是显得悠然自在。周禹正待结果了贼人,突然想起储骁还念叨一整天盘问匪徒的事,悻悻地放下刀,打算绑了贼人。
此时的贼人一脸的灰败之气,失了争斗之心,已经知道绝非这年轻兵卒的对手,任由周禹缉拿,连反抗挣扎的心思都没有。
周禹一时间找不到绳索,也不知道此时缉拿犯人常用工具是什么,索性扯碎贼人的衣摆,缠绕成条状,将他绑了,周禹经过一番独自争斗后信心倍增,也不怕这贼人跑了。
可无意间,在贼人手臂上发现一处简陋的刺身,好似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