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一边喊着一边冲进了屋子,打眼一看却傻了。
洛璃正被小娘抱在怀里,不停的抚摸着它的脑袋,这丫还恬不知耻的去添小娘的脖子,惹得小娘发笑。那年龄稍大的女子靠坐在床边,凛冬竟然跳上了床头,卧在了女子的身边。那男子则一脸茫然,出鞘一半的刀不知道该收还是该拔出来,手足无措。
“小洛,小冬!”丫丫从李墨怀里跳下来,想要上去抱洛璃,但是看到陌生人之后,小丫头又羞怯了,而后退了回来,站在李墨腿边,一手抓着李墨的衣服,小脸可怜兮兮的盯着洛璃和凛冬,大眼里开始有泪水转动。
“这个……那个……我们……”李墨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噗嗤!”那年龄稍大的女子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也掩饰不住这朵美丽的笑容,李墨看的有些呆。
“子书,可是有什么大碍?”典韦扛着破锣嗓子进来,瞬间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李郎君,这便是你救下的两只虎崽吗?”那女子收敛了笑容,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凛冬的脑袋,凛冬眯起了眼睛,一脸的享受。
“额!是的。有斑纹的是哥哥,叫凛冬之怒,纯白的是妹妹,叫洛璃。哦对了,这是呆呆!”李墨尴尬的很,不知道说什么,便介绍起虎崽的名字来,趁着呆呆也跑进来,有又指了指呆呆。
“郎君大才,取得这般好名字呢!”
“姑娘过奖了!”
“什么好名字,简直难听死了!”小娘见气氛有些暧昧,跺了跺脚,似乎很生气。
“胡说,子书哥哥取得名字可好听。洛璃,快过来!”丫丫不服气,觉着嘴巴和小娘争,而后喊洛璃,洛璃听了有些躁动不安,小娘有些抓不住,而后便将洛璃放在了地上,洛璃一溜烟跑到了丫丫身边。丫丫开心的逗弄洛璃,给它挠痒痒。
“子书,你让我买的治伤药可是为这位小娘子买的?”典韦忽然瞪大牛眼凑到了李墨耳边。看起来像是说悄悄话,实则声音很大,一屋子人都听到了。
小娘眉头一走,嘴巴崛起,狠狠的盯着典韦和李墨,那男子竟然面带笑意。只有那女子神色坦然,不过李墨却见她的耳根略过一丝红霞。
“虏虎,你胡说什么!”李墨的脸有些挂不住。狠狠的踩了典韦的脚。典韦龇着牙表示很痛苦,但是那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贱。
“李郎君,既然你懂医术,便麻烦你为我诊治。但凭施为,生死有命,谁也不怨!”
“这……”李墨坐蜡了。他只是多了许多常识,但不意味着他真的能治病救人啊。
“李郎君可是有什么挂碍?”
“不不不,就是你肩膀上的伤口需要消……处理,男女之妨,多有不便!”李墨连忙开口。
“你这人,啰啰嗦嗦的不像个男子!快快给我姐姐治疗!”小娘催促起来。
“好,这样,伤口处理的事情我口述于小娘,让小娘帮忙,其余就是熬药,也没什么大碍……”
“小娘也是你叫的吗?登徒子!”小娘忽然又发飙了。
李墨表示很难为情,但是他嘴上却不饶人,“怎么叫不的,这位姑子叫的,我为何叫不得?”
“哼!”小娘气的转过头去。坐在床边的女子则掩嘴轻笑。
“虏虎,你且带着丫丫和她们回去,我为这位姑子诊治,完了便回。”李墨不在理会小娘,只是嘱咐典韦。
“子书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丫丫忽然抱着李墨的腿,一脸的不情愿,还冲着小娘扮鬼脸,惹得小娘冷哼不止。
“丫丫听话,回去陪着阿公,哥哥给这位姐姐看病,稍后便会回去。乖,你带着洛璃呆呆它们玩儿。”
“嗯,我听哥哥的!”丫丫口里含着手指,而后像个小大人一样往门外走,典韦见状面带笑容,放下药材和盐巴,一手抄起两只虎崽崽便往回去。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在下也好有个判断!”李墨这时候开口问道。
“你这登徒子,简直无理,无耻!”小娘又发飙了。李墨这才想起在汉朝时候,直接问女子的姓名是不礼貌的,会被人认为无礼。李墨这次没有反驳,只是傻傻的笑了笑,掩饰尴尬。
“小娘!这位郎君,姎姓褚,讳飞玉。小娘叫张魅娘。周大郎名字唤做周仓!”女子制止了小娘,而后又向着李墨介绍三人。
只是李墨此时脑袋里天人交战,被雷的外焦里嫩。褚飞玉正史无记载,野史中是黑山贼扛把子张燕的妹妹。张魅娘更是不得了,野史里可是张角的女儿,按照记载也确实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周仓也是大名鼎鼎,但是李墨记得史上周仓应该是在卧牛山一带活动,怎么跑到这里,还和这两个女子揪扯在一起。
零乱啊!李墨心里哀嚎。
“李郎君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褚飞玉见李墨愣神,便又开口问道。
“没……无甚不妥。我这就给魅娘教说如何处理伤口。”李墨说着逃也似得提起盐巴和药材就往厨房跑。身后留下掩嘴窃笑的褚飞玉和嘴巴撅的老高的张魅娘。周仓见状不好呆在屋里,跟着李墨出去了。
“周老弟,你会熬药吧!你来帮忙熬药!”厨房里,李墨一边收拾那些许久不用的瓶瓶罐罐,一边和周仓搭讪。
“某今年二十有五,不知郎君年龄几何啊?”周仓笑了,笑的很揶揄。李墨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这货居然会笑,还会捉弄人,娘希匹哟!
“这个,是小弟不对。小弟年方二十一,周大哥见谅!”周仓听了笑而不语,只是抄了瓦罐去准备熬药。
李墨找了个罐子,又去井里打了水洗干净,而后抓了一把盐化在热水里。现在的条件,李墨能想到的消毒工具就是盐水,因为提纯酒精很麻烦,还没有工具。他现在化水的盐呈黑黄色,粗糙,有点腥味,杂质很多。李墨不停地搅拌盐水,待盐水化开,而后放置沉淀,最后又拿出一个干净瓦罐将澄清的盐水倒出来,端进了屋子。
“李墨,你这登徒子拿水来干什么?姐姐的伤口我用水洗过,没什么作用!”小娘似乎对李墨的意见很大,总是想和李墨斗嘴。
李墨撇撇嘴,“这是盐水,不是普通水!”
“咦!李墨你先说清楚,你拿盐水来干什么?”小娘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李墨,挡在了褚飞玉身前。
“盐水有一定的消毒杀菌作用,额,医术里就是说盐水可以祛除外邪,有助于伤口恢复!这是我澄清的盐水,一会儿你帮褚姑娘清理伤口可以用到。”
“嗤!我听过符水可以祛邪,没听过盐水能祛邪的!”张魅娘嗤笑,眼神不善的盯着李墨看,似乎对李墨的动机很是怀疑。
李墨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她所言涉及符水的事情李墨闭口不谈。“你听好了,我判断她的伤口必然已经感染,开始溃烂,你要用刀子将腐肉祛除,挑破脓包,再用盐水清洗,最后敷上药物!”
李墨没有和张魅娘争执,张魅娘便没了目标,只是李墨说的方法她隐隐感觉是对的。但是有有些迷惑。
“祛除腐肉的时候要注意,腐肉是没有知觉的,若是感到疼痛,那便不算腐肉,还能恢复。挑破脓包的黄水一定要用麻布及时擦拭,免得继续侵蚀人体。还有,盐水能消毒……能祛邪,但是用在伤口会比较痛苦,你得忍着疼!”李墨快速的交代起来,说完又给火堆添柴,让火烧的更旺,而后便转身出去了。
张魅娘见李墨似乎不愿理她,她反而气的跺脚,低声数落起李墨,什么“登徒子”“混蛋”之类的。李墨听到了,但是没有理会。褚飞玉则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记得不能再受风寒,注意保暖。吃食要好,可以养身体,恢复的快。我回头给你们拿些狗肉和虎骨来。让周仓大哥多砍些柴禾,屋子里时刻保暖!”李墨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便已经离去了。
“玉姐,这厮,这厮……”张魅娘说着说不下去,只是一个劲的跺脚,简直就是没长大的孩子。
“李郎君是个好人!”褚飞玉不知打想什么,只是随口便垮了李墨,而后又脸蛋微红,闪烁着异样的美。魅娘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这时间最奇怪的事情大概就是年轻男女之间的事,宛如六月的天气,变化之快,匪夷所思,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