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些起来,有诏谕到了。”当东方靖玄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五郎大力摇醒了他。
“诏谕?”东方靖玄睁开迷离的双眼,接过五郎递过的热毛巾,抹了抹脸,匆匆一漱口,整理一番衣装,赶紧来到正堂接诏。
“臣东方靖玄恭聆圣谕。”
“荥阳侯北征匈奴,屡获殊勋,哀家感念其功绩,今特赐其些许财货珠宝以示嘉奖:西域汗血马五匹、龙泉剑一柄、黄金甲胄一副、婢女十名、黄金千两、步摇金簪十支、…”内侍扯着尖利的嗓音足足读了一刻有余的时辰,东方靖玄直跪的膝盖发麻,才将将结束。
东方靖玄叩谢罢,揉揉生疼的膝盖,笑道:“有劳内侍大人,请客厅奉茶,与鄙人闲聊几句…”
“卑臣还得去朱虚侯府邸颁诏,就不打扰上将军安歇了,告辞。”内侍陪着笑脸,无奈地推辞道。
“五郎,送送内侍大人。”东方靖玄使个眼色,五郎扯着几块金元宝,紧追上去一把抓住内侍的肩头,亲热的走了出去…
“拜见上将军。”十名宫装模样的年轻侍婢齐齐跪地,向东方靖玄问安。
东方靖玄很少和这么多年轻女子接触,见十双美目都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少时才扶起其中领头的一位,温言道:“各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日后若无外人在府内,就不需行大礼,好了,我一会让小倩给诸位安排下寝房吧。鄙人宿醉未醒,不想酒臭味污了众位的清香,先告退了。”
众女子都似乎未想到威名赫赫的抗匈将军竟然如此儒雅,与想象中的五大三粗的武将全然不同,都心中窃喜,领头女子盈盈一礼,笑道:“小婢名叫秀英,是太皇太后宫中的女倌,奉命前来侍从,日后我等自当尽心侍候将军、公主。来,让我等先服侍将军沐浴、梳洗。”
说罢,她便指挥起众人来:“梅英、月英你们去煮解酒的汤水,小昭、小蓓你们去烧热水,春莹、冬莹你们随我时候侯爷更衣,其余人等帮五郎将军整理赏赐品,快去吧。”秀英轻车熟路的一番安排,大有喧宾夺主的感觉,好在东方靖玄也比较随性,不计较这些。众人允诺一声,向东方靖玄一施礼纷纷前去忙活了,看的东方靖玄一愣一愣的,见秀英、春莹三女拿着袍服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们去了。
一个时辰后,洗漱干净,换上华美侯服的东方靖玄坐在软榻上喝着月英呈上的热汤,舒服的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毫不夸张的说他自生下来也没有这么舒坦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他一天没过过,看着厅内堆积如山的黄金珠玉、绫罗绸缎,东方靖玄这一刻似乎明白人们你争我夺的原因了,也许就是为了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吧。
东方靖玄正发着呆,见小倩姐妹和五郎并肩走了进来,三人都衣着华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毫不起眼的姐妹两居然也艳光四射,明丽动人,五郎更是变得英气十足、温文尔雅,活脱脱的一位公子哥。
东方靖玄吃了一惊,似乎不认识一般地盯着三人看了好久,小倩以为他生气了,怯生生的问道:“大哥,秀英姐说这是太皇太后赐的衣物,我们不敢不穿,又怕你生气,所以来问问你,若你不高兴,我们立马换掉去。”
“哦,不用,我只是没想到你们换上绸缎也会出落得这么水灵,像仙女一样好看,一时呆住了而已。”见东方靖玄这么夸自己,两个小女子都羞红了粉脸,小静咬着香唇,娇嗔道:“油嘴滑舌的坏人,平时都没给我们添过新衣,买过脂粉,出去买菜什么的,看到别家小姐都穿的那么漂亮,五郎这小子老是笑人家像个男孩子,人家不知道心里多委屈呢…”
小静似乎要把心里的苦水都倒出来,嘟嘟囔囔了半天,待她停下来时却见东方靖玄脸色早已没了笑意,她吓得一捂嘴巴,不敢说话了,东方靖玄走到三人群前,看着忐忑不安的小静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些年的确是苦了你们几个了,跟着我尽受罪了,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如今你们都长大了,老是待在我身边也不是办法,我想现在是时候给你们找个归宿了…”
见三人都不安的看着自己,他踱着步子说道:“当年机缘之下我们结识,现如今你们都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我会留意身边值得信任的南军将领,尽快给你们姐妹找个合适的夫君,好照顾你们。至于五郎麽,不久便可做到卫尉下的南宫卫士令,那时也算是功名在手,我相机帮你找个合适的大户小姐…如此,我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大哥,你不要我们了吗?”东方靖玄转过身子,见小倩粉脸上挂着泪痕,委屈的问道。
“不是不要,我只是想你们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都为了我而奔波,再说你们要是愿意也可以继续住在我府内,反正地方大得很,我也不会那么孤单…”东方靖玄拂去她脸上的泪珠,笑着说道,说道后面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众人相处数年早就像亲人般的无法割舍掉对方了,即使他狠着心说服自己,可还是不由得心里抽的很痛…
“我们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过河拆桥的负心人的,我一辈子都不愿离开这里,嘻嘻…”小静破涕为笑,扯着五郎的胳膊开心的说道。
“自从三年前大哥把我从恶霸黄先的手中救下那一刻起,我五郎就发誓一生追随你的脚步,不管我是什么宫门卫士还是大将军,我都会紧随你的左右…”自从相识起,五郎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做起事来却是勤勉、干练,知恩必报,言出必行,东方靖玄自然了熟于心,如今他说出这么一番掏心窝的话,东方靖玄感到心里暖暖的,激动和他握手致意。
“大哥,姝儿姐姐啥时候来啊?我好想她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你们不是快办婚事了吗,怎么还不来呢?”小静突然发问道。
“哦,应该快到了,昨晚梁王说已经派人去接了,这几日之内应当会到长安了。”东方靖玄若无其事的答道,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自己派的人也去了好些天了,却还是没有消息传来,莫非有什么事发生,想到这里,心里越发不安了。
“侯爷,吕大将军前来拜访。”秀英来到厅内,笑盈盈的施礼说道。
“哦,快快随我相迎。”东方靖玄说着便迈着大步向前走去,未至门厅,便见到吕辰逸雄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了。
“吕兄来了,快快请进,鄙人未曾相迎,失礼了。”
“上将军不必客气,末将有紧急事务奏报。”
东方靖玄见吕辰逸一脸的严峻,吃了一惊,忙摒退诸人,急切道:“发生何事了,为何吕兄脸色如此难看?”
“姝儿出事了。”
“什么?”东方靖玄脑袋“嗡嗡”作响,一失神差点摔倒在台阶之上,吕辰逸忙一把扶住他,沉声道:“末将的手下杨龚祖在成皋附近发现了吕国的士卒尸体和车帐箭矢,现场一片狼藉,显是经过一番血战,不过未发现姝儿的踪迹,距吕国的伤兵透漏,他们是夜晚遭遇到袭击,而姝儿可能已逃至成皋附近的山林里。杨龚祖已经知会河南郡守崔燕宇,在附近开始搜捕,同时派人报知了末将。目前,太皇太后、梁王和赵王都已知悉此事,他们让上将军赶紧前去营救。”
东方靖玄心急如焚,吕辰逸刚说完话,他猛地站起身子,穿起甲胄,大喝道:“五郎,快去持我的符节到大营征调三千铁骑,同时知会朱虚侯和长兴侯一同随我前去河南郡,快去。”五郎从未见东方靖玄如此焦虑,刚想开口询问,却止住话匣,一个箭步跑了出去,从将军府飞马而出。
“末将随上将军一同前去吧。”吕辰逸把盔帽递给东方靖玄,诚恳的说道。
“京畿守卫是重中之重,老兄职责重大,不可因私废公,放心吧,我一定把姝儿安全带回来。”
东方靖玄拍了拍吕辰逸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和小静姐妹略一交代,骑着太皇太后赐予的汗血马飞奔而出,临走时还吩咐将“踏雪”带到宣平门,“踏雪”和吕姝儿的坐骑“雪儿”是母子,而马匹对气味的感知能力远超过人,因此“踏雪”对找到吕姝儿至关重要。
东方靖玄心急如焚的赶到宣平门下,焦急的等着。不一时,刘章领着十数位随从先一步来到,东方靖玄抱歉地说道:“麻烦刘兄了,鄙人心下难安。”
“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如此客套,何况我日后还得唤她‘堂姐’呢。”刘章一身甲胄,显得十分精神,见东方靖玄一脸的担忧,遂打趣安慰他道。
“刘兄,那妍儿她…她没事吧?”
“她麽,伤心之余有些气愤,没事的,我跟她解释过朝堂的事情了,过些天就没事了。”
东方靖玄忽然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咬破手指,草草写了几个字,对着身边的护卫说道:“将此物速速呈送宗正大人门下的心妍翁主。”
“诺。”旁边闪出一人,接过信笺便往城南飞奔而去。
“难为老兄想的周到。”刘章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
东方靖玄苦笑一声,正欲开言,却见蹄声大作,数千骑已到达一里之外,领头的一人骑着红鬃烈马,生的虎背熊腰的,正是夏侯忠。
东方靖玄心急如焚,骑着汗血宝马沿着驰道,昼夜不停地赶路,数天之内已感到了河南郡,从吕国伤兵口中确认过信息后,诸人马不停蹄的赶到成皋附近的广武山下。东方靖玄找到了杨龚祖和崔燕宇的军队,大致确认了搜寻范围后,立刻和诸人开始搜索。三千铁骑都是东方靖玄统领数年的人马,对他绝对的服从,因此虽然人困马乏,众人还是依令行事。
众人搜寻了一天一夜,几乎将广武山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除了找到几具尸体之外,尸体全是一袭黑衣,体格强健,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兵将。
夜已经深了,东方靖玄见众人都累得迈不动步子了,只好下令三军休整,安营扎寨。
在明亮的月光下,东方靖玄盯着河南郡的地图看的发呆,两天来诸人几乎把附近的山林搜了个遍,却仍不未发现吕姝儿的踪迹,他急火攻心,不思饮食,连水都喝不下。
东方靖玄待众人用罢晚膳,和刘章、夏侯忠一商量,众人也都是一筹莫展,他心烦难忍,遂打马一路狂奔,待来到一潭碧波清泉前,才停下马来喘口气。
“姝儿、姝儿,你在哪里…”东方靖玄站在站在池边,大声的呼喊着,发泄着心里的苦闷和相思之情。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和吕姝儿在平陵城中清潭边水榭之中独处时的情景,那时的二人初坠爱河,如胶似膝的享受着美好的热恋时光…想起吕姝儿娇媚如花的容颜,他的心一下子被戳的生疼,几乎堕下泪来。
他拿出腰间的竹笛,吹奏起那首欢快熟悉的曲子来,一曲奏罢,更是情入愁肠,千节郁心。正苦痛难忍之时,却听见远方传来了相似的曲调,他浑身一颤,像被电击中一般,发疯似的驾着踏雪就像远处奔去了…
一片气势恢宏的瀑布之前,东方靖玄盯着瀑布形成的巨大的深潭发着呆,他循着笛声追踪过来,到了此处却没有丝毫声音了,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心情懊丧地颓然做到在绿油油的水草上…
突然,原本在一旁悠然躺卧的踏雪倏地站起身子,朝着奔流不惜的瀑布水厉声嘶鸣起来,东方靖玄一惊,冲上去轻抚着她的鬃毛,想安抚她一番,却毫无作用,他心一紧,“锵”的一声湛卢宝剑已经握在手中,借着月光他渐渐的走进了飞流直下的瀑布…
震耳欲聋的瀑布声强烈的撞击着他的耳膜,高耸的山壁上各种植物枝蔓交错缠绕,在月光下照耀下显得分外的诡异,如同鬼爪一样的伸展着,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幽光四射的湛卢剑射出明亮的光彩,东方靖玄意外的发现,植物后面的山壁上居然有很多照不到底的石洞,他一凛心神,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岩洞内不仅泛着很大的潮气,还有股强烈的腐臭味,不时还传来几声蛙虫的怪叫声,东方靖玄用布帛封住口鼻,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在坑坑洼洼的洞中艰难的行走着。
约走了一刻钟,东方靖玄见前方有火光闪动,他精神一振,探着步子走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烟气味,东方靖玄强忍住没有咳嗽,因为远处的人敌我不明,不敢冒然暴露自己,若是仓皇中了埋伏那就是凶多吉少。
突然,他感到脚下一软,下意识的一缩腿,却听到下面的物事发出一声“吱”的刺耳尖叫,与此同时几只伴着风声的暗器迎面飞来,东方靖玄久经战阵,急忙闪躲开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两把寒光四射的利刃直刺过来,他连忙举剑相迎,对方剑法凌厉,力道十足,几乎招招毙命,而且对岩洞的地形十分熟悉,不时的变换着位置,绕是东方靖玄武艺超群,却也吃了暗亏,身上已有好几处创口,鲜血横流。
东方靖玄暗想不好,自己显然掉进了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内,正思索破敌之策时,却听不远处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他浑身一震,大喝道:“姝儿,是你吗?”
对面的两名高手猛地放慢了攻势,虚晃一剑,都退往一边的角落处,隐蔽起来。不一时,有人声若洪钟地问道:“阁下何人?我等与阁下有何冤仇,为何苦苦相逼至此?”
“鄙人东方靖玄,因为爱妻被劫,所以前来寻找,虽误入此洞,却绝无冒犯之意。”
“你是东方靖玄?那你的妻子又是谁?你又如何证明你的身份?此处暗无天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请详述您的身份。其中缘由,请阁下见谅。”
“鄙人原为南军统帅朝廷卫尉,后来北征匈奴因功封为上将军、荥阳侯。我夫人吕姝儿,封号平陵公主,她父亲乃先吕王讳台,我与夫人相识于蜀中,在吕国中相熟相爱,她温柔多情,貌美如花,因鄙人喜爱竹笛,她就常常扯着我叫我‘驺虞’、‘臭竹子’,这是她最爱听的那首曲子…”东方靖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声情并茂的答道,到了情深之处,他放下手中的长剑,取过腰间的竹笛,深情地吹奏起来…
一曲奏罢,东方靖玄回想着两人一起度过的岁月,眼眶变得湿润起来,不远处女人的呜咽声传进他的耳内,东方靖玄心如刀绞,高声泣道:“姝儿,是你吗?你在哪呢?”
话音未落,一人带着香风已远远袭来,东方靖玄闻到熟悉的体香,一个大步冲上去将来人紧紧地裹进怀内,她泪如雨下,淋湿了东方靖玄的前胸,却半天都没有出声,东方靖玄搂着她娇柔的身躯,轻抚着她越发瘦弱的后背,也是泪水肆意流淌。
“姝儿,别怕,我来了,就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
过了好久的时间,怀中的玉人才缓缓止住泪水,双手却依旧紧紧地箍着东方靖玄的腰身,似乎一放手他便会消失一般。东方靖玄只好紧紧地搂着她,直到身体发僵也一动不动,待听到她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缓缓响起时,东方靖玄才轻轻松开她的玉手,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这时火光一闪,四周渐渐一片通明,借着光亮,东方靖玄看见两位身材相仿,都是三十岁许的年纪的汉子持剑侍立在一侧,均是一脸的沧桑感,眼神中却充满了正义感,正是吕姝儿一直带着身边的护卫。
东方靖玄坐到火堆旁,将吕姝儿紧紧地搂在怀中,问道:“敢问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小人曲毅,他是邵明。我等是公主的侍从,适才情形特殊,请将军莫怪小人等无礼。”其中一员汉子恭敬施礼回道,“邵兄,来,快给上将军包扎下伤口。”
邵明闻言,赶忙扯下一块白布,替东方靖玄将手臂上的伤口略一包扎,并连连道歉赔罪。
“邵兄、曲兄,我等快些离开这里吧,姝儿这里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不然会出大事的。”东方靖玄见吕姝儿娇嫩的左肩上裹着厚厚的纱带,遂急切地说道。
“上将军如何来到这里的?”邵明突然问道。
“什么?自然是骑马来的,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别的事日后再说。”东方靖玄一愕,有些不悦的答道。
“将军勿怒,邵兄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地方原叫‘邙山鬼蜮’,是个让人闻之丧胆的地方,河水东流至此,形成了一个深潭,潭水的滚烫的岩石作用下散发出大量的水汽,由于长年背阴,难以完全消散,所以,就形成浓烈的雾气,将四周笼罩住,一般人进来的话基本就出不去了,因此这地方才因此得名。”
曲毅见东方靖玄颜色渐缓,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们遭到伏击,损失惨重,无意之中闯入这里,却发现怎么样也走不出去,公主还被外面的敌人所伤,我们只好待在这等你们救援,万幸上苍眷顾,上将军居然能够找到这里,可见冥冥之中公主自有祖宗神明照拂啊。”说罢,和邵明一道跪谢。
“外侧的敌人还有多少人呢?”东方靖玄皱着眉头问道。
“估计还有二三十人,他们也是被这些迷雾弄得头晕脑胀,不敢妄自近前,不然我等哪能坚持待到现在呢?”曲毅感慨万千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等先好好歇息一番,等明日再做番打算。”东方靖玄见二人也是精神疲累,遂出言建议道。
三人给吕姝儿在一个小岩洞内做了个简易的草榻,东方靖玄用黑袍裹着她让她静静的安睡,然后三人出去烤了些兔肉、野獾,吃饱后又商议了抗敌之策,待夜已近三更,邵明和曲毅知趣的离开岩洞外出守卫,东方靖玄上前搂着爱人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