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八年,刘备与刘璋撕破脸皮之后,刘备依庞统之计策,先行攻下白水关,夺得一地之力。
当刘备拿下白水关的消息传至益州牧刘璋的府邸时,刘璋脸色颇黑。张松事发的时间与刘备拿下白水相距不足十日,刘璋不得不怀疑刘备早有狼子野心,如此速度拿下大关。同时,CD城中必有张松同党,否则刘备断然不会这么果断摊牌。
刘璋悔不听治中从事王商之言,将刘备引入益州,着实是引狼入室。如今刘璋给了刘备那么多的资源,却得来重镇得失的消息,刘璋悲愤不已。
刘璋召来王商、王累、张任、黄权一干文武,会聚益州牧府。从事王累提出,“如今贼子刘备已据白水重镇,若其连结张鲁,共图蜀中,则不可战也。当趁刘备初进白水势弱,围剿之。”刘璋不语,看向王商。
作为副手且兼任蜀郡太守的王商表示,“如今刘备相比于进川以前,实力可谓是翻天覆地。而我军未战,已失白水,损折二将。当此之时,是战是和,还请主公速决。”王商的推诿不答,摆明让刘璋决定。刘璋听王商之语,脸色连变。刘璋左手叩击着主案,似是在细细思索。
大将张任忍不住开口道,“主公,任愿披甲,为主公戮贼首。请主公速决。”刘璋看着张任,眼中精芒一闪,抬首道,“张任、刘璝。”张任、刘璝道,“在。”
刘璋道,“帐下文武,皆有英气。我为尔等之主,岂能不从?如今的刘备,已非昨日与我称兄道弟的汉室宗亲。他不守信义,背弃道义,两面三刀,实在阴险小人。像这种人,丢尽了汉家脸面,不配做汉室宗亲。尔等可与我攻灭刘备乎?”
刘璝道,“璝愿领兵,为主公分忧。”张任却不言语。
刘璋看众部下无人发言,又继续说道,“刘璝,你为此次征讨刘备的主帅,张任为先锋大将,冷苞、邓贤为左右侧翼。此战,必灭刘备之师。待卿等归来,我为各位斟酒欢宴。”刘璝、张任、冷苞、邓贤称诺。
随后,文武皆散,牧府之中唯王商与刘璋二人。王商一脸平静的看着刘璋,“主公,这益州我王某人或许不能保证是您的地盘,但蜀郡必将是您坚实的后方。至于刘备,不久肯定是三路为进,举荆州之师入蜀,我就不信鲁肃依旧会保刘备,而不下侵吞之心。”刘璋微微一叹,“这一切,我都知道。如今若是刘璝四人攻不下刘备,那么我益州忧矣。鲁肃如今迟暮,以为刘备所蛊,空无谋断。至于孙权小儿,若为一己私利,何至于借江陵之地于刘备乎?况荆州,尚有曹操虎狼之师,雄居南阳、九江。刘备未败之时,荆州必然无变。故而,这天下,皆是在看我汉室宗亲内斗的好戏罢了。”
王商抚须道,“主公所言不虚。诚然如此,这戏已是登台,不得不唱。”刘璋道,“是啊,不得不唱。我累了,你也走吧。”王商躬身行礼,退下。
刘璋看着空落的大厅,独自一人愁肠,“堂堂汉室宗亲,握有一方的唯我与刘备罢了。如今,却要生死交战。我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那又如何?又能怎么样?刘备作死,我如何再相让。就让我来亲手了结这位逃亡三十余载的废物宗亲吧。”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刘璋准备好了一切反击计划。而这一边,刘备派人修书于荆州大本营诸葛亮处,意图夹击刘璋。
诸葛亮接到书信后,细细思索一番,派人召集文武。诸葛亮问部众,“如今主公深入刘璋后方,我等当火速驰援之,谁可领军?”,关羽上前一步,抱拳道,“诸葛军师,在下愿领军前往。”
诸葛亮看了看众人,略微沉吟,道,“关将军随主公征战在外多年,深入曹营却依然忠心于主公。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对于您前往蜀中,我却是不能允许的。”关羽抚髯大笑,“为什么,你能阻止我么?”
诸葛亮也不恼,缓缓说道,“关将军,亮某有一言,你也知道,你在军中的威信,那是高于我的。如今蜀中战事如火如荼,一年之内不可定。荆州身为主公的大本营,不容有失。这镇守荆州的事,我不行,威望不足。当由主公之下,最有威望的您来领军稳固后方。还望将军接下重任。”
关羽抱拳郑重地说道,“军师,羽愿留镇荆州。”诸葛亮微微点头,“关将军留镇荆州,而我则领军要入蜀了。赵云率亲卫军随我一同出发。通知张将军,依年前计议出发,从南郡就近前往蜀中。”
“如今我将入川,荆州事宜完全交给关将军了。粮食辎重的押运还要靠关将军的帮扶。”关羽拍着诸葛亮的肩膀大笑道,“还请军师放心,羽虽莽夫,亦不会绝粮道。”
在关羽的这一拍之下,诸葛亮清醒了,他深深感受到,原来这一切是个局。若是自己提出让关羽前往四川,那么下来诸葛亮自身必然将葬送于关羽之手。刘备对诸葛亮不放心(是怕诸葛亮坐大),对关羽也不放心(不是因为关羽不忠心,而是关羽勇次于谋)。但如果二者择其一,刘备当然会选择关羽。那么,一旦诸葛亮留镇荆州,作为刘备心腹的关羽一刀便会了结诸葛亮,诸葛亮必活不长也。
诸葛亮收敛心神,脸色不变。对着关羽道,“荆州重镇,全赖关将军,不容有失,当慎而行之。入川日久,不能轻回,一别之后,或无再见之机,望将军保重。”关羽慎重道,“关某知晓,定不负主公之托。”诸葛亮微微一怔,果然。说主公之托而不是我,刘备不信我也。
事后,诸葛亮与关羽作别,率赵云等兵马从水路往蜀中行进。同时,张飞带兵从南郡出发进蜀。
五月,刘璝、张任奉命率军剿灭刘备,军师中郎将庞统以奇策败之。庞统身先士卒,带领部下攻入涪陵城。刘璝等不得不退保绵竹。
进入涪陵后,刘备设宴与庞统共欢,醉酒说道,“今日之会,真是快乐啊。”庞统直言:“以进攻别人国家作为快乐,这不是仁者之师。”醉酒的刘备大怒。庞统见势便起身告退。
一会儿后,刘备清醒后悔了,又请他回来。庞统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不卑不亢,饮食自若。刘备这时反问:“军师啊,刚才我们谁错了?”庞统回答:“大家都有错!”刘备大笑,君臣前嫌尽释。
刘备置酒为欢,刘璋却忧愁不堪,“这可怎么办?”李严上前请求道,“主公,严愿领一师赴前线。”刘璋语气低沉道,“那么,你立下军令状。费观,命你做监军一同前去。”李严眼神飘过一丝厉色,又转为恭敬,面不改色的立下军令状。结果,李严、费观本是奉命到绵竹督诸军抵抗,李、费二人却率众投降刘备。刘备军势更盛,分军四下平定附近属县。后来,才得知,法正、李严、费观皆是张松游说的反璋联盟。张松却先卒于自己之手。
李严投降后,刘璝、张任只得率领残兵退守雒城。雒城,CD的最后一层壁障。刘备趁势平掠诸县后,一路高歌,进军追击张任,张任败军之师更是溃败一气。张任被俘,刘备诚恳相邀,庞统再三劝言,张任却是不理不睬。一句“老将安能侍二主?”令刘备很是感慨。刘备为了满足张任的私节,也为了彰示忠臣之心。刘备便命人留个全尸,厚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