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七年,马超二度兵败凉州后,败走汉中。马超得张鲁一时赏识,拜为都讲祭酒,位在张鲁之下。
大家心里肯定都有疑问,都讲祭酒的地位有多高呢?当时,在张鲁手里的汉中,吏治完全背离汉室,自有一番宗教氛围,这便是张氏三代人所创立的道教。被统治者称为五斗米教,米贼。
以宗教束民下,张鲁自任师君,其祖张道陵是后世尊称的张天师。于其下,分设众祭酒管理教众以及百姓,凡是头目皆称为祭酒。汉中共分二十四治,遂共有二十四位高级长官,称治头大祭酒。至于马超的都讲祭酒一职,都是节制,讲是训导,便是专职监察下属的要职。可见张鲁对马超的重视。
马超在张鲁处虽居高官,却不张鲁部下欢迎。大都认为马超其人不忠不孝,羌胡血统非我汉邦,疏远和排挤马超。张鲁一开始并不以为意,毕竟这是马超初来乍到,自己给个似御史大夫一般的职务,吓到他们这群爱自己利益的教部。
锦马超素闻名于羌胡盘踞的陇右关中,张鲁得到他可谓是得到一大强将,曹操曾说“马儿不死,吾心不宁。”可见一斑。张鲁任命其为副手后,又慕其英彩,遂心生与马超缔结儿女亲家,结秦晋之好。
很明显,这是一场政治婚姻,张鲁需要的是马超的背景和武力。马超自立为凉州牧(一方州牧),曾授封为都亭侯,兼承袭其父马腾的槐里侯(乡侯)、征西将军(一方大员),以及马超素来深得羌胡爱戴(羌胡铁骑为汉人所惧)。从这方面来说,马超与张鲁算起来,是张鲁高攀马儿。马儿的官职爵位,无论如何算起来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落魄的马超需要张鲁的给援和帮扶,若是可以再结连时在汉阳的韩遂,以求再图凉州,割据一方,再复马氏辉煌。于是,这场婚姻张鲁和马超为了各自的利益势在必得。然而,后来这件事被干预,被破坏,不了了之,破坏这件事的人便是张鲁坐下第一谋臣――阎圃。
当时,阎圃劝谏张鲁,“马超其人,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不顾邺城父母兄族,与韩遂聚关中诸将反叛曹操,最终落得马家夷三族绝嗣,是其一也。不讲道义,杀害降臣韦康,犯了众怒,被杨阜、赵昂等人推翻,又落得妻子离散孤家寡人,是其二也。故劝主公防备马超,不要结了姻亲落得身首异处。”
于是乎,张鲁后悔了,怕养虎为患,马超连亲爹的命都可以不顾,这岳父更加没什么约束力。于是,张鲁问计阎圃,“为之奈何?”,阎圃道,“嫁女便是嫁的您的女儿,只要您多出个女儿,不就可以了么?”张鲁细细思索过后,道,“此计甚妙。来人赐阎公绸缎百匹。”张鲁遂以一上等姿容的婢女为义女,嫁于马超,马超遂成为张鲁的义女婿。
马超在被张鲁敲打之后,痛定思痛,在迎娶了张鲁之义女后,谢绝毕客,仿佛毫无作为。在此期间,马超为了博得张鲁好感和张鲁部下好感,劳心费力,获得了张鲁弟张卫、杨任的友谊。
建安十八年秋,屯于汉阳的韩遂遣人送信于马超。信中大概说的便是:趁着曹操于各地调令粮草,准备再度南伐之际,你我二人合力,谋图凉州。与夏侯渊较量一番,重新夺回关右地区。
马超收到信后,犹豫不决,与张卫、杨任饮于席间时敞开心声,“如今,我想回家看看。师君将如何待我?”没听出弦外之音的张卫道,“孟起,安心,吾兄不管,不还有我么,我送你一路还家。来,继续欢饮。”
杨任则放下酒杯,打晕张卫,然后说道,“孟起,想好了么?我知道,志当存高远,可是,师君不会帮你的。他要的是部下,而不是盟友。况阎圃此人,深得师君信任,我们一帮武臣不得重用不说,还被边缘化。师君之下的几大祭酒,均是一帮文弱书生,可悲。”
马超道,“我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甘心。张鲁不敢用我,而我留在这里有何益?既然,韩遂与我再度携手,曹操又大军南下,我何不反扑凉州乎?你,可与我一同离去否?”杨任道,“孟起,我听师君的,知遇之恩不可忘。”
事后,马超向张鲁请辞,张鲁双手按在马超的肩膀上,盯着马超的双瞳,缓缓道,“超儿,你真的要走么?”马超点点头,眼神闪过几许厌恶的表情,这些会表演的令人恶心的军阀。张鲁大手一挥,“超儿,这是我为你专门打造的铠甲与长矛,还有数车粮草。超儿,祝你一路驰骋,建立奇功。”
马超点点头,“师君,还望助我军马。”本来没有想过给马超兵马的张鲁愣了,马超这小子直接开口,不好拒绝。张鲁道,“阎公,为他挑选五千精兵。”阎圃于下,执礼曰,“诺。”于是,马超带着张鲁赠予的专属装备,数车粮草,五千“精兵”出发。
建安十九年春,曹操与孙权南方争霸,如火如荼进行着。马超则率军奔赴祁山,与守将姜叙交战。韩遂得知马超率军奔赴祁山(对,就是诸葛神话六出祁山的祁山),遥兵相助,兵伐凉州州治冀城。时代领凉州牧的赵昂命人向西北曹军主帅夏侯渊求援。
马超见到姜叙,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超到了祁山,与姜叙并未火速开战,而是安营立寨,等待韩遂率大军而来。然而韩遂选择去攻打冀城,去争夺凉州主权。而马超只不过是韩遂的甩出去牵制兵力的一个卒。
夏侯渊收到来自赵昂的消息后,哈哈大笑,“钟相国诚不欺我也。”原来曹操南伐也是为了引出马超,如今曹操的实力允许他两地作战。而钟繇混迹司隶多年,更是深知凉州诸将秉性。夏侯渊遂使大将张郃率步骑五千为前锋,从陈仓狭道进军援,自己押运粮草在后接应,张郃军进渭水,马超军不战而溃,仓惶败退。张郃沿途收集马超军遗弃的器械,长驱直进,祁山之围遂解。
而出兵冀城的韩遂转兵选择撤退,然而跑不过夏侯渊的大军,最终对峙于略阳一处山坡。夏侯渊自知与韩遂羌胡兵马正面作战,必然损失惨重,必会引起张鲁的扑食。思索无法,拿出好友钟繇赠送的锦囊,“穷寇莫追,分而食之。”
夏侯渊一看大喜,“元常不欺我也。分而破之,妙也。离散韩遂与诸羌之心,胜之易也。张郃何在?留驻此处,待我率军破长离诸羌,于半路劫杀韩遂全军。”张郃领命。夏侯渊这一招,果然有效,韩遂军中诸羌决知家中被攻,纷纷返回,韩遂办得全军回救长离,夏侯渊于途中迎击,大破之,韩遂逃走。夏侯渊随后进军攻破依附马超、韩遂的兴国等地的氐、屠各等少数族,彻底肃清了凉州地区的马超、韩遂二股势力。
而夏侯渊与钟繇再度见面时,夏侯渊向钟繇讲述了自己的战绩,并归功钟繇。钟繇却诧异地笑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至于魏公南伐,非是引马超、韩遂诸羌出手,而是真正的南伐。至于马超、韩遂之流,只是乞食之徒,有何惧也。我提醒你,只是为了避免刘璋、张鲁参与其中。然而事先不说清,就是怕你独自率军深入汉中。至于‘穷寇莫追’便是指此。而‘分而食之’则是不要管有张鲁庇护的马超,而是灭掉已无实力抗争的韩遂诸羌。这一切,非是吾之功,而是君之功啊。”夏侯渊拍头道,“相国勿要欺我,我知相国已功勋卓著,这是弃功以避祸之举。我明白,这功劳我领了,而渊不会忘记相国这个好友。”
建安十九年九月,曹操命夏侯渊进攻凉州最后一只反抗部队,割据枹罕三十余年的枹罕王宋建。宋建是凉州军阀起事最早、持续时间最长、称王最久的军阀,早年跟随王国割据凉州,之后跟随韩遂进据关中,又跟随马超于潼关、渭南相战曹军。后战败,奔逃回枹罕。
夏侯渊接到命令后,率轻骑二千从兴国进兵,偷渡小路,攻入枹罕小国。不足一月,夏侯渊攻破枹罕,斩杀宋建。之后,夏侯渊又遣张郃等人进讨湟中诸羌,诸羌皆降。于是,夏侯渊平定凉州陇右区,史称夏侯渊“虎步关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