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盟军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请绍登坛。
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
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
之!”读毕歃血。
众人纷纷效仿,歃血已罢,袁绍下坛。
众人跟随袁绍一起进入大帐,众人于两侧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待众人坐定之后,曹操起身,行酒数巡之后,对众人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
袁绍接过话语,正色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众人纷纷表态,都说惟命是听。
袁绍接着道:“袁公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但还需要一人为先锋,直抵汜水关挑战,其他人各自守住要害,到时候准备接应。”。
长沙太守孙坚应声而出,“坚愿为前部。”。
袁绍大喜道:“文台勇烈,可当此任。”。于是当即同意孙坚请求,派孙坚为先锋,先行攻打汜水关,而孙坚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带领手下众将出帐而去。孙坚背后,之前打量着公孙续的银袍小将在临走之时突然越过孙坚,绕过公孙瓒,来到公孙续面前,对公孙续悄声道。
“我叫孙策,这一次你我比一比,阵前谁杀敌更多!”。
公孙续愣住,这就是江东的小霸王孙策?怎么感觉像是一个愣头青?不过见孙策的目光清澈,面带真诚,公孙续也笑着回道,“可以,我应下了!”。
孙策伸出手掌,公孙续也伸出手掌与击了一下掌,算是同意了比试。孙策更加高兴,面带欢喜而去。
公孙瓒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回头诧异的看了公孙续一眼,公孙续笑笑,示意公孙瓒安心。
话分两头,当关上探子探得盟军行动之后,飞报至洛阳,此时,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董卓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雄风。听闻联军已经打到了汜水关之后,大惊失色,急忙召集众将商议。
温侯吕布挺身而出,豪言道:“父亲勿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草芥;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
董卓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可是有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坐镇,于是大喜:“吾有奉先,高枕无忧矣!”。
董卓正想答应吕布的请求,却见吕布背后走出一人,单膝跪拜之后高声说道:“割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亲往,末将斩众诸侯首级,也不过如探囊取物!”。
董卓闻言看去,见是自己曾经的麾下大将,华雄。华雄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武艺不俗,昔日在董卓麾下便屡立战功,是董卓的心腹爱将之一。于是董卓大喜,自己麾下也人才济济啊,何需担心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为表嘉奖,董卓立即加封华雄为骁骑校尉,并拨马步军五万与华雄,华雄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赶往汜水关,准备迎敌。
在华雄行军之前,李儒担心华雄有失,对华雄吩咐道,“关外联军虽人多势众,但皆各怀异心,如今孙文台为前锋,必有人欲夺其功,可能会先一步从小路来攻取汜水关,华校尉可提前于小路埋伏,待其兵至,先下一功,挫一挫联军的锐气!”
“另外,孙文台虽有勇有谋,但盟军之中袁术总督粮草,袁术此人草囊饭袋,必然会因为害怕孙坚夺得头功而故意延误粮草,华校尉先下一阵后,只需要坚守不出,等到孙坚营中无粮,将士自乱阵脚的时候,再带兵出击,必可一战而胜!”。
华雄应诺,但实际并未放在心上,他不是为了抢吕布的功劳,而是真的觉得关外的那些联军都是弱鸡。
而联军一方,济北相鲍信担心孙坚夺了头功,于是暗中让其弟鲍忠先率领马步军三千,径抄小路,直到关下搦战。而此时,华雄并未先在小路埋伏,成功让鲍忠来到关下,但见鲍忠前来搦战,华雄也毫不畏惧,立即引铁骑五百飞下关来,见到鲍忠之后,大喝一声,“贼将休走!”,便挥刀前来攻打鲍忠。
鲍忠见华雄来势汹汹,心中已怯了三分,可急待退时已经来不及,被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下,华雄遣人将鲍忠首级送到相府报捷,董卓大喜,再次加封华雄为都督。
华雄斩了鲍忠之后,孙坚方才带着孙策,并程普、黄盖、祖茂三将来到关下,当听到华雄斩了鲍忠之后,暗恼鲍信坏事,挫了联军锐气。所以,为了挽回一局,孙坚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锭刀,骑花鬃马,来到关下,指着城上大骂,“助恶匹夫,何不早降!”。
此时华雄正在关内庆祝,不在城头,副将胡轸见孙坚前来搦战,一边遣人报与华雄,一面私自引兵五千出关迎战,华雄一战斩了鲍忠,让胡轸觉的联军也不过如此,所以他也准备斩了孙坚,再立一功。
可惜,胡轸这种角色还轮不到孙坚出手,在其出关之后孙坚便直接全军压上,单挑斗将,那都是没事找事,孙坚久经沙场岂能不知斗将的弊端。不过,冲锋途中,程普却是认准胡轸,飞马挺矛直取胡轸,胡轸接住程普,两人斗不数合,胡轸便已经开始招架不住,程普一矛刺中胡轸咽喉,贪功心切的胡轸便死于马下。
孙坚见状大喜,立即挥军直接杀至关前,关上担心孙坚夺关,矢石如雨,疯狂压制着孙坚的江东兵,打得孙坚都有些抬不起头。关下,孙坚见汜水关城墙高大,城上守卫士又各各戒备森严,知道暂时不可能攻破汜水关,于是便下令撤兵,回到梁东屯住。
孙坚此行仓促,兵马未带齐粮草,所以孙坚在驻扎之后,便派人向袁绍报捷,同时也遣人到袁术处催粮。
袁术接到孙坚首战告捷,并且向自己催粮的报告之后,坐在帐中闷闷不乐。属下有人看出袁术的心思,便对袁术进言,“孙坚乃江东猛虎,若打破洛阳,杀了董卓,恐怕就不受主公调度了!”
袁术心中正有此意,也担心孙坚一旦得势,尾大不掉就麻烦了,于是便对孙坚来人道,“你可回禀孙将军,本将军正在准备粮草,一旦准备停当,便立即运至军中。”。来人领命,也不知袁术根本就没准备给粮,火速回禀孙坚。
当孙坚手下人离开之后,袁术便将粮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孙坚苦等粮草不到,数次派人催促,但袁术总是以各种理由推却,就是迟迟不发粮草。
汜水关华雄恼火孙坚杀了胡轸,数次出关攻打孙坚,可孙坚有勇有谋,排兵布阵更不是华雄所能及,华雄不仅连连吃瘪,甚至还险些命丧孙坚之手,被孙坚一直最到关下,若不是关上李肃反应及时,射住孙坚,华雄可能就回不来了。直到此时,华雄才想起李儒的嘱托,秘密派人一打听之后,果然探听到孙坚军中无粮,将士们已经开始抱怨了,于是华雄准备听从李儒计策,只在关上坚守不出,任凭孙坚如何骂战,就只管高挂免战牌。
五日之后,孙坚军中因为粮草不济,开始出现慌乱,众多将士纷纷萌生退兵之心,若不是孙坚一力支撑,众人或许早就四散而去。而此时,关上李肃得到情报之后,忙报与华雄,并献计道,“今夜我引一军从小路下关,偷袭孙坚寨后,到时将军攻击孙坚前寨,你我二人前后夹击,必定能够一举擒获孙坚。”
华雄听从了李肃建议,下令众将士二更用餐,三更出发。而李肃则提前半个时辰出发,偷偷下关绕到孙策的营寨之后。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华雄引一军乘夜下关,悄然之间来到孙坚的寨前,而后一声令下,众将士在擂鼓声中,纷纷大喊向前。
孙坚听得寨外鼓声喊杀声四起,知道必定是华雄前来劫寨,也顾不得其他,胡乱穿上铠甲,拎着古锭刀,骑上花鬃马,一边组织众将士反击,一边应战华雄。华雄精神抖擞,挥舞着大刀杀向孙坚,而孙坚也抱着先杀华雄安定局势的想法,提刀迎向华雄。但是,孙坚不过刚与华雄交战三五回合,突然就闻得寨后也想起一片鼓声和喊杀声,又是一只军马杀入寨中,到处杀人放火,一时间寨中火光冲天,众军士大乱,纷纷开始逃命。
“袁术匹夫,如此误我!”。
孙坚见大势已去,驽马一声之后虚晃一招,丢下华雄逃命而去,而华雄好不容易得到如此机会,怎可轻易失去,在其后紧追不舍。
孙坚见华雄追来,在马上挂好古锭刀,拿起鹊画弓弯弓搭箭,一箭望华雄射去。华雄紧紧追着孙坚,如何不防着孙坚放冷箭,听得弓响忙闪身躲过一箭,孙坚再次搭箭,但又被华雄躲过,孙坚大急,再次搭箭,拉满弓,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放箭,便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将鹊画弓折断。孙坚怒喊一声,将鹊画弓仍在地上,用古锭刀在马屁股上狠狠一拍,花鬃马吃痛,立即加速,将华雄甩在身后。
祖茂在孙坚左侧,见孙坚在乱军中杀出,立即挥舞着手中双刀,杀至孙坚身前,护着孙坚一路杀出。而另外一边,程普黄盖则也护着小霸王孙策杀出重围。
孙坚与祖茂二人亡命奔逃,但华雄紧随其后,穷追不舍,祖茂见此,对孙坚道,“主公头上赤帻太过醒目,追兵一眼就能看到,主公可将其脱了给末将,末将去引开追兵。”孙坚听从祖茂意见,将赤帻脱下,与祖茂交换了头盔,分两路逃跑。
话说此时天暗,华雄黑夜中也分辨不得孙坚,只望着赤帻去追赶祖茂,让孙坚从小路逃脱,与孙策,黄盖等人会合,屯在一小山丘上。
祖茂被华雄追的急了,在遇到一处着火的茅屋之后,立即滚下马藏入茅屋之中,同时将孙坚的赤帻挂在还没有烧尽的庭柱上,引诱华雄前来,自己悄悄藏到旁边的树林中。
华雄在月下遥遥看见孙坚的赤帻,见其一动不动担心有诈,于是下令士兵四面围定之后,远远放箭,见弓箭尽皆落空,什么也没有射到之后,华雄知道自己的确是中计了,但能够取得孙坚的赤帻来日打击一下孙坚的士气也不错,于是华雄驱马前去取赤帻,冷不防树丛中的祖茂挥舞双刀杀出,华雄大喊一声,手起刀落,一刀便将祖茂放倒。
华雄以为孙坚还在逃跑,继续引兵追杀,一直杀到天亮之后,方才收兵回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