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你是何人,既然是冤家,就不要藏头藏尾,留下姓名,也好以后有个交代。”
“公孙述。”几个字平平淡淡的说出口,可是连严道长在内的所有道士却都大吃一惊。
张杳看出各位的表情,对严道长说:“这个公孙述是谁啊?”
“你看到他身后背了一把朴刀么?”
“看到了,有什么特别么?”
“天下用刀的,他要是称自己是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这下轮到张杳吃惊了,怎么自己赶上了这么多事啊,这次是真的开眼界了。听到严道长这么说,张杳只能和道长表示要小心应付。道长却笑了笑说:“这毕竟是咱家,地主还是占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你不用担心,好好看着就行了。”
严道长又对公孙述说:“那请亮刀吧。”
公孙述拔出身后的朴刀,直指向严光:“毒茶没能让你归天,那你就做我的刀下之鬼吧。”话音一落,刀带着人就飞到了严光面前。严光往旁边一闪,从容躲过第一刀,闪身到了一个道士身边,拿来他手里的链子锤,这锤头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但是却是纯铸铁打造,重量也非同一般。链子只是用普通的绳子,而并非铁链,这样的链子锤在打出去的时候基本是没有什么声音的,只有到了近前一般人才能听到风声。严道长甩起了锤子,感觉还很顺手,就回到公孙述身旁准备开始进攻,公孙述拿着朴刀也是杀心大起,不等严光出手,就连续又是几刀,严光的锤子不适合防守,所以只能全部躲开,找机会出锤,在躲到第五刀的时候,突然发现公孙述的面门可攻,于是往回跑了几步,看着公孙述追来,脚踏柱子,反身一锤扔出,想打公孙述个措手不及。可不曾想公孙述早已料到此招,只把刀往上一磕,刀背碰到铁锤上,“铛”的一声铁锤弹了起来,不过刀柄却也震了一下。公孙述来不及多想,刀往回收,继续下一轮进攻。严光却从这一招探出了公孙述的力度,这下心里更加有底了,同样也收回铁锤,铁锤不曾入手就又直击公孙述的右肩。公孙述往左闪了一下,随后一个转身,刀随身转横着直逼严光的右肋。严光只得向后跳去,转到柱子后面,再从另一侧出来带出了一锤。公孙述的刀在柱子上划出了一道深痕,眼看锤头又来了,赶快又向后躲了一下,回手刀随锤走,跟着就到了严光跟前,可是俩人之间还是有一个柱子,公孙述的朴刀进攻总是受阻,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刀法。而严光借助厅前的柱子,用链子锤这种刚柔并济的兵器却游刃有余。俩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公孙述开始有些急躁了:“臭道士,就会用柱子作掩护,有本事回到天井,好好打一架,让我取你项上人头。”
“怎么打贫道也不怕你,今天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厉害。”严光说话间就跳了出来,回到天井,抡起了锤子旋转着扫向公孙述的脖颈。公孙述低头躲过,刀走直线飞向严光。严光侧身一躲,收回锤子,可是人躲刀更快,公孙述把刀一横又扫向严光的肩头,严光只得低头躲过,公孙述刀停在严光头上,刀锋一转,又向下切来。严光万万没有想到公孙述的刀法这么神奇,竟然能在快速平扫的时候还能立刻停住,不容多想,只得再向旁边闪身,顺势扔出铁锤以转守为攻。公孙述刀走空后,马上撤刀,用刀柄来挑链子,这下可好,链子是软的,锤头趁着这劲带着绳子在刀柄上缠了几道。严光往回拽拽不动,公孙述往回拉拉不回,两人就僵持在这了。四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知道到底谁能更胜一筹。俩人在都在暗暗使劲,想尽快拿回自己的兵器,就在这时由于俩人使劲过大,链子锤的绳子已支持不住这么大的力量,突然“叭”的一声绷断了。严道长手里拿着一段绳子往后退了数步才站稳脚步,公孙述也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因为手里拿的是兵器,还缠着锤头,本应该会更快站稳的,却在倒退的过程中腿被滑落的锤子蹭了一下,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快身甩开没用的锤头,探出朴刀又冲向严光。严道长一看这架势,赶紧又去取了一支枪,这回俩人都是使用的长兵器,斗在一起难解难分,又打了十几个回合,还是分不出高低。高手过招几十个回合就都心里有底了,俩人都知道自己想胜对方不是件容易的事,严道长虚晃了一枪,撤下身来,正好公孙述也想停下来想想对策。
严光先说话:“今天你觉得你能赢得了我么?”
“你是觉得打不过我了吧,才想到这样来脱身?”
“打不过你?笑话,继续。”
“继续。”
俩人都趁着这几句话的时间想了些对付对方的招数,此时就要都用上了。严道长枪走偏路,枪锋打算贴着朴刀刀柄滑向公孙述的右手,公孙述把刀一拧,刀就到了枪的上方,往下一压,凭借自己的力气把枪尖压到朝下扎去,严光抽回长枪,还手抓住枪尖下端用枪杆砸向公孙述的头顶,公孙述横刀一挡,严光又拿回来抓住枪尾,向公孙述胸口扎去,这下公孙述只能闪身躲开了,严光趁着这机会又连续出招,公孙述一时落到下风,不过刀法天下第一可不是白给的,打着打着,抓住一个机会,就扭转了败局,自己年轻力壮,很快又占据了上风,严道长毕竟年纪大了,持久战还是有些吃力。
这时,在厅内观战的张杳感觉到师父有点体力不如从前了,想想怎么帮师父打败这个大毛贼,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马武教他的暗器,不过马武只留给他一枚,所以自己在制造出这种铁球之前要小心使用,这个仍铁球的技术学的时间也不长,练习也不久,怕一次出错,事情就不好办了,但是暂时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碰碰运气,看看自己掌握程度了,于是掏出铁球,等待时机。
严道长渐渐失去控制力,不过即使这样,也能保证自己能够躲过公孙述的进攻,只是还手之力渐衰。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午时,两人还在继续着自己的战斗。公孙述面对会客厅继续进攻,不过自己的速度也变缓了些许,突然看到严道长身后斜着飞出一个物体,却也不是砸向自己,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往哪扔呢,要是打我的,这也太歪了啊。就没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继续关心严道长。可殊不知这一不留意,那个东西却像长了眼睛一样拐了个弯飞向了自己的太阳穴,顿时吓了一跳,要是躲开就看不见严光了,于是赶忙用刀面挡一下。东西是被挡住了,可是严道长也不是白给的啊,看到这么好的机会,直刺一枪,长枪嗜血一样奔着公孙述的心脏而去。公孙述这下刚刚挡住不明飞物,这个枪却只能躲避了,可是严道长的会心一击使得公孙述无从躲起,只好快速闪身,却是躲闪不及,只听“噗”的一声,公孙述左肩被划出一道口子。“啊”公孙述大喊一声,认为自己今天在这清平观吃了亏,难以再行占有优势。于是退身到自己喽啰阵边,站定之后对着严道长说:“今日我非败在你手,而是有人助你,飞来的这个东西太过蹊跷,今日的帐留在他日再算,新帐老账一起算。”
“贫道不欲阻你发财,不过欺压百姓这种不入流的行当,真的是不能饶恕,所谓正邪不两立,总有一天我也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祸害。”
公孙述转头对手下说:“回山,等他日再来领教。”
手下一听大王说撤了,撒丫子都往回撤,恐怕走在最后让道士解决了。
山贼散后,满院的道士赶紧给道长看座,打扫“战场”,张杳跑到严光身边,递来茶水,给师父压压惊、舒舒筋。
严光让两个道童去看看山贼是否真的走了,让几个道士收拾屋子,做好山贼回来的应对准备……
分好工作之后转过头对张杳说:“刚才那个东西是不是你扔的?”
张杳微笑着说:“恩,是徒儿打出去的铁球。”
“多亏了你的这一招啊,才让为师有机会反败为胜,不然今天咱们清平观还真有被抹去的危险。不过话说回来,你的铁球怎么还会拐弯啊?”
“这都是马武马大哥教我的,这可是他的独门绝技,我也没用过,就是学习了一下,今天也是冒险一试,不想还真的起到一点效果。我相信师父的功夫要比那个公孙述好多了,他就是仗着年轻力壮才略胜师父的,要是师父年轻的时候早就胜了他了。”
“不要这么说,师父年轻的时候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公孙述不愧为刀神,用刀出神入化,有常人想不到的招数,我是经历得多了,所以才能大体看出他的刀路,要是年轻的时候恐怕躲不过他变化巧妙的刀法呢。真是英雄辈出啊,不过心不好,再厉害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心向善,做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劳苦大众才会活的长久,活的有意义。”
“恩,徒儿记住师父的话了,以后做事都要本着这样的心。”
“好,不要辜负师父对你的一片心意,今天本来很好的拜师之日就这样被破坏了,不过这样会更有意义,为师收你为徒了,这场打斗就当时你的拜师仪式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第四个俗家弟子。”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张杳接着话茬赶紧下拜。
“好了,起来吧,今天就给你安排好房间和学习内容,不出意外,明天开始正式学习。”
“多谢师父。”
道士们也都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聚过来和严道长报自己的完成情况。严道长一一给张杳介绍观里的弟子,很快张杳就都记住了这些师兄。
张杳这时突然想起从老虎身上拔下来的那支箭,于是找了出来,请教道长是否知道它的来历,所属为何人。
严道长眼睛一亮:“这只箭的主人你没见到?你又是如何得到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