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之后,然儿带着张杳两人去了客房。张杳对李直说:“今天严道长说收我为徒了,你觉得能教我什么呢?”
“少爷,你看天井里摆的那些兵器,他应该会得不少吧,武艺教你没问题;他还会占卜,所以兵法什么的也能教你吧,而且他都说了,你是王佐之才啊,一定会好好教你本领的啊。”
“好吧,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正式拜师,我就是严道长的弟子了。”
“对了,少爷,那本《鬼谷子》也不是马武给他的,那可是咱家的东西啊,而且严道长看到那本书那么高兴,确实这本书太宝贵了啊,就这么给他了?”
“你都说了,严道长看到这本书那么高兴,而且你也知道书太深奥了,你我都不懂,就连我爹都看不懂,拿着也是白费,拿它来换点有用的技艺方为正道。没什么可惜的,哈哈。”
“还是少爷想的对,还得多跟你学学。”
“明天拜完师之后,一切都定下来了,你就赶回青州,给我爹报个信,我就在这学艺了,你得好好和我爹娘说,勿要让他们二老担心我,多说我好的,别说遇着老虎的事,报喜不报忧,知道吧。”
“恩,好的,回去只和老爷说你在道观之中拜了一个高人为师学艺,一切安康,只等功德圆满下山扬名。如此说来可好?”李直一边说一边笑。
“行,随你怎么说,反正还是那句话,把我爹我娘哄好了,过一阵我就回去了。”
“一定办到。”
“时辰也不早了,赶紧睡吧。”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一夜很快过去了。
早上醒来,刚刚卯时,张杳真的感觉舒服多了,这些天一直奔波,还遇到了猛虎,差点丧命,所以睡了一个好觉,感觉好多了。隐隐听到外面有人的打斗声,张杳赶紧穿好衣服,跑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出到屋外,却发现声音是从天井处传过来的,于是又赶快穿过厅堂,跑到天井。一看,很多人在天井里拿着武器打起来了,并不是乱打,而是两两对战,从人来人往之间突然发现严道长的身影。张杳顿时跑到道长身边,生怕别人碰到道长。严光看到张杳跑过来了,对他说:“昨晚休息可好?”
一头雾水的张杳回答道:“挺好的,这么多人打架,您还站在此处无事一般?”
“哦,这都是附近的村民来这练习武艺,并非打架,我穿梭其中是要指点一二。”说着严道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旁边的道士说:“你先帮助他们练习,我休息一会。”
严道长带着张杳来到会客厅,俩人坐好了,张杳先张口了:“我还担心您呢,以为土匪来打劫,原来是村民来学习武艺啊。”
“是啊,农忙的时候,他们都会起早来我这里练习,农闲的时候,他们就常常呆在这里了,每个人都选自己顺手的兵器练习,虽然他们都是附近的农户,不过现在的武艺也都可以在外面行走,我也有时候看得起劲就给他们指导一些。多数时候都是你的师兄们给他们指点。”
“那这附近的人不就都是武功超群的了嘛,了不起啊。”
“时间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聊。”
“好啊,我真的饿了,那李直还没起来呢。”
“没事,我让然儿去看看,把他带来一起吃饭。”
两人去昨晚吃饭的房间来吃早餐。严光说:“你看他们都来练武,你认为是什么目的呢?”
“他们都是仰闻您的大名,就此来学习技艺啊,强身健体,还能学到本领,挺好的一件事啊。”
“非也,我又是如何知道天下将乱的?其实是因为近些时日总是有强人出没,村民都在担惊受怕。天下已不太平,大家都来我这里学武艺,只是想保护自己的。”
“这样啊,那他们学起来会很累吧,而且没有以前的学功夫的底子啊。”
“他们资质不同,不过庄稼人,身体都很好。所以我就教他们一些好学的招数,防身用,不能去和高手过招的,而且他们也没有那样的心去学,只要能保护村庄和村民就行了。并且我也没有教他们兵法,都不认识字,教了也没用,很少会有人去关心这些的。”
“师父,那我算是跟着您学习哪些东西啊?”
“你是我第四个俗家弟子,我不需要你入道,因为你来就是学习技艺的,并不是来当道士的,当然你和你三位师兄一样,学习武艺、兵法、术数、治国之道。”
“啊?如此多,又都是很高深的学识。我怕学得不好,不过我会跟师父好好学的。”张杳兴奋地说。
“恩,这些都要学,今日吉时是巳时,赶紧回去准备拜师仪式吧。”
“好的,弟子告退。”刚刚吃饱的张杳还没等到李直进来就匆匆回房准备去了。
转眼巳时已到,张杳来到会客厅门口等着拜师。严道长从内堂走出来,坐在已经布置一新的厅堂正中的蒲团之上,等着仪式的开始。
身旁一个道童站出前来,喊道:“拜师开始,弟子张杳进堂拜师。”
张杳听到喊自己名字了,赶紧往厅内走去,到了严光面前,撩起衣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三拜。”说完就往地上磕头,磕了三个头,旁边的道童递过一碗茶。张杳接了过来,道童说:“请献茶。”张杳呈上茶碗:“师父请喝茶。”严道长接过茶碗,打开盖子,闻着茶香,突然脸色一变:“谁沏的茶?”
旁边的道童惊慌道:“师父,是我沏的啊,怎么了?”
“文和,你在沏茶中间有没有别人接触这茶?”
“没有啊,就我选的茶,在厨房沏好了,亲自端过来的啊。”
“再好好想想,你有没有离开过这茶?”
“哦,在沏茶的时候,茶杯突然碎了,我就去换的茶杯。然后就会回来了,就是一盏茶的时间,也不会有人去换茶的啊。”
“就是这点时间,这茶就被人下毒了。”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谁会给严道长下毒?下毒手法这么快,为什么要下毒?各种疑问都萦绕在大家心里,但都没人说出口。张杳这一听,可真是吓了一跳,心想:我这刚拜个师父,学习技艺,师父就差点被人下毒毒死,这没出事还好,要真的出事了,不光师父归天了,这不还得算在我的头上啊。转念一想,师父确实本事大,一闻就知道茶被人下了毒。
严光继续说:“既然有人想让我死,那咱们就把戏演全了,看看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你们就当我喝了茶水,毒发的样子。大家做好准备。”说完,严道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茶杯带水也洒在了一旁。张杳看到这里,心里一乐:这老道长还挺会的啊。于是赶紧放声喊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旁边的道士也一股脑围过来,扶着严道长,乱喊一气。
“师父,你怎么了?”
“茶里有毒。”
“快拿药来。”
“扶师父进去躺下”
……
就在这混乱之际,道观门外传来哈哈的笑声,只听外面有人大喊:“杀进去,老家伙死了,快上,铲平清平观。”
门口顿时冲进三十多个手持大刀的人,很快就到了会客厅前,道士们也都冲了出去,站在厅门口,两帮人对峙着。张杳却站在严道长旁边,看着道长的脸色行事,严道长让大家先稳住,看看对面都是什么人。
十几个道士站成一排,领头的一个三十岁左右,走出阵列,冲对面说:“尔等何人?为何毒害师父?”
“哈哈,你师父管的事太多了,我们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在南阳地面上就没法劫财了,村民现在都来这里学功夫,我们的弟兄干起活来可比以前费劲多了,所以除掉严老道,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对面一个带头的人说。
“原来净是些草寇。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师父对付你们都是应该的,今天你们来了,那就休想再活着回去作恶了。”
“废话少说,你们的师父已经死了,就算不死,现在也大半个身子进到地下了。”转头对自己人说:“大家上啊,铲平清平观。”
三十多人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冲了过来,道士们手里都是空的,所以各自闪到兵器架边,拿起自己顺手的兵器,和草寇打了起来。
张杳一看这阵势,以前也没见过啊,顿时有些发慌,赶紧问道长:“师父,打起来了,你赶紧起来吧,人家都拿着大刀呢,赶紧想个办法吧。”
严道长不紧不慢的说:“没事,就这几个毛贼,他们对付得了的,你看着就行,一会会有好戏的。”
李直在一旁也不敢大声说话,对张杳说:“公子,咱还是带着严道长后面躲一躲吧,这太危险了。”
“师父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也看着就行了,一会还有更好的看呢。”
李直没敢再说话,站在严道长后面看着事态的发展。
天井里一个道士打两个毛贼,也倒都不费劲,一炷香时间过去,道士们已经占据明显上风,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这些蠢货,连几个道士都打不过,养你们干嘛,退下,看我的。”随着声音的停止,一个人瞬间飘进了天井,这个人足有八丈高,身材甚是雄伟,身穿褐色麻布大衣,头戴紫色纶巾帽,面色蜡黄,一股威严从脸上直逼众人,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身后背着一口长柄朴刀。站在天井当中,宛如一个巨人面对着众生,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呼吸都有些困难。
张杳面对如此的气场也只能死死地抓住严道长的手:“师父,这是不是就是您说的好戏啊?”
“是的,来让你开开眼界。”说着道长站起了身形,缓缓走出厅堂,对着面前的巨人说:“就是你想要贫道的命?”
“是的,就是我!”来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