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牵着马来到新军大营近前,一直小心翼翼地行进,突然被巡营的士兵发现。几人被迫提前闯营。只见十三人齐进军营,不待巡营士兵反应过来就已冲到了近前。刘秀随手斩杀一人,于是众勇士便大开杀戒。由于新军刚到来,且又是新组建的大军,很多人都未上过战场,临战经验欠缺,这样就给了刘秀、张杳等人冲杀的机会。
营中顿时乱作一团,新军也不知有多少汉军闯营,只知有敌军来了。新兵未经过战事,况且很多是临时被抓来当兵的,趁着打乱之时慌忙逃窜,老兵有过征战经验,则由将领指挥围向打斗之处。
张杳为了拉开战事,带着几个人向营盘深处杀去,此时更是带动了更大的骚乱。正杀在劲头上,看了看周遭形势,感觉突入的深度差不多了,又想起突营重要,于是响哨一声召集人马准备向南杀去。
刘秀听到了哨声,也寻望了一下紫微星,很快就分辨了方向,策马虚晃几刀便向南奔去。
虽然众位勇士皆视死如归,毕竟汉军人少,杀了半天也没走得了多远。然后刘秀又给了个信号,按照之前的约定,大家就分散开形成四、五人的小队互助突围,本着能有人闯出去就行得原则冲杀起来。
刘秀、张杳、李直分别带队冲杀,但三队人马主要方向依然还是奔南而行。
张杳带了三人冲得最快,此时也并未恋战,而是能躲就躲,避免与敌军兵器进行碰撞来减少突营阻力。
由于夜色深沉,新军也看不清来人都是在何处,并不敢轻易放箭,只是一直有人会成群成队地近前阻挡。而夜间的指挥也并未能够很有效地传达给士兵。在这混乱之际,张杳就继续策马狂奔,避免不了的时候就挥刀斩杀几人,就这样不断地跑,不断地挥刀。直到跑到三更天,坐下马也乏了,就想着如何能够在安全的时候换上另一匹马,看准机会后,出手对付掉身边的敌兵,趁势下马,转身一跃跳上另外一匹马,然后砍断缰绳,让前马自由奔去,也好造成单人独骑闯营的假象。可是此来也并未能减少自己冲杀的阻力,前面依然还有着数万新军挡在去路之上。
刘秀没有太过往南跑就带着自己的人往东冲去,想着尽快突出去,寻找救兵,时间必须要快,耽误一丝一毫都会让昆阳压力增大不少。所过之路上不断有新军倒下,此时刘秀手中刀已钝,刚好又有新军拦了上来。刘秀右手刀一挡,顺势伸左手把戈夺了过来,然后扔掉手中刀,甩开长戈,这样便能够护住身边更大的范围了,不再像短刀那么危险了。
李直在张杳南边冲得更远,几人也是只顾快跑,根本管不了身边新军重重围来,一边冲、一边挥刀逼退近身的敌军。
张杳也开始往东拐了,可是没有行进多远,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身高丈三”师父的话突然闪现出来,此人定是巨无霸。心中一凛,这下岂不是要送命于此。退是不能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希望能够有一丝机会。
眼前之人正是巨无霸,驻守东营,此次汉军闯营,巨无霸闻讯便起身着装前来阵中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碰上了张杳。可是巨无霸并不认得张杳,更不知此人是自己的四师弟,只见来人直奔自己而来。
东营派巨无霸驻守主要目的是需要防守郾城、定陵的援兵,压力会大一些。而巨无霸可算是现在新军之中最能打的将领了,自行请缨来此驻守,也好在大战之中能有所展现,没有军功的将领很难在朝中被认同。巨无霸也是想尽早立下大功,从而仕途之路便可扶摇直上。北营是王寻驻守,此方是新军来向,压力较小,而王寻作为主将,也自知带兵能力不足,就找了个清闲的方向待着。西营是王邑驻守,此处也是危险较小,毕竟汉军都在东方和南方,况且身后有山相依,更是营盘坚固,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南营自然就留给了严尤带着自己的颍川兵驻守,南边不但要围昆阳,还要留意南阳的来兵,严尤与汉军有过几次交手,各有胜负,依仗自己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以及对汉军的了解,此人驻守南营也是最合适的人选。除了各方主将之外,都还有数百战将跟随。可谓将足兵广,众新军更是有恃无恐,只盼战事早起,能够快速结束这场战争,便可回朝享福。
张杳冲到巨无霸近前,并未停马。巨无霸倒是看到来人,便把自己的两刃戟横在张杳的去路上。
张杳看到这架势,便勒住马对着巨无霸双手一揖:“大师兄别来无恙。”
此话一出,却是惊到了巨无霸。巨无霸心想这是谁啊,怎么成我为大师兄。而周围的人更是不知缘由,心中各种想法都有。巨无霸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影响到自己将来的加官进爵赶忙回话:“汝乃何人,竟敢闯营。还称我为大师兄?”
“吾乃四弟张杳,还要多谢大师兄救命之恩。师兄一箭射死斑斓猛虎后,不才拜于严道长门下,经师父指引后方知恩人乃大师兄,今日前来相见,还请大师兄见谅。”
“哦,原来是那个被大虫所伤之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师父老人家现在如何?也有些时日没能见过师父了,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安康?”
张杳不知巨无霸此话何意,怕是巨无霸只怕师父的能耐大,来探虚实,如若告知其实情,怕是巨无霸会无所顾忌地大开杀戒,于是说:“师父老人家还算安康,正于南阳帮着汉帝剿灭岑彭,不日可与大师兄相见。师父也常提起大师兄,只恨分别之后,不曾相见,十分想念。不知大师兄何时可随我去拜见师父?”
巨无霸也不知真假,反正还是一脸的敬畏:“待我踏平昆阳,就去探望师父,以解我与师父思念之愁。”
“大师兄不知二师兄邓禹、三师兄刘秀皆于昆阳城中?怎能下此狠手?”
“邓禹也在?这下真是幸运。虽你我师出同门,情如弟兄,可大义不可违,乱臣贼子怎可留之?天子可是谁人都可称得?师弟岂非与贼寇相合,来讨阵否?”
“大师兄此言差矣,天下尽知这王莽篡汉,如今天下灾难频生,百姓哀怨,复思汉室。我汉军乃高祖之后,正统无差,怎能称为乱臣贼子,起兵只为推翻暴政,天下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大师兄还请明辨是非。”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汉气数已尽,如今天下大乱更是天子仁慈,未绝前朝旧人,留下祸患而致。”
“师兄之言,张杳不敢苟同,岂不知为虎作伥者不得善终?”
“师弟可说的是你自己?哈哈哈哈。”巨无霸还是坚信自己的选择。
“既然师兄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来日再见。”张杳想趁机逃跑。
“站住,既然师弟与我见面,怎能如此匆匆而去,不如拿出些看家本领切磋一下,也好见识些师父的新本领。”
“初次见面,师弟不敢与师兄动手,如若师兄还念同门之情,还请放过张杳,待来日定会与师兄过上两招讨教一番。”
“师弟哪里话,师兄既说切磋,又怎会不念同门,师弟勿要多言,放马来战!”
“既然师兄坚持,小弟便在此献丑了!”张杳一看这架势,此战难以躲避,于是策马扬刀便冲向了巨无霸。
而巨无霸根本没把张杳放在眼中,只轻轻把戟移向了身前,直指张杳。毕竟刀短戟长,张杳不得近身,只能用刀去磕戟。这一磕不要紧,张杳只觉得眼前这戟几乎文丝未动,心想今天要载到这了。但行动并未有迟疑,一带马便离巨无霸远了一些,防止他挥戟扫到自己。巨无霸这一交手心中更是欣喜,知道张杳就这点能耐,自己可以尽情地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顺便让自己这帮手下看看自己的能耐。
新军众将士看到二人交手也便不再紧逼张杳四人,都围在一旁等看好戏。其他三位汉军壮士眼看张杳这一下得不了便宜,也知二人实力差距有点大,便相互使了个眼色一齐冲向了巨无霸。
张杳看到帮手来了,心里也些许有了点底,不再束手束脚,也再次冲向了巨无霸。现在的形势是巨无霸独占四人,仗着人高马大,武艺超群,并未让手下前来帮忙,而是自己甩开兵器应战,借着兵刃长于四人的优势过了几个回合也并未吃亏,反而四人相互之间会有所羁绊,难以发挥。张杳心想这么打下去这四人不被杀了也得累死了,这闯营就算完了。这么干一定不行了,得想个法子能够脱身才行。又过了几个回合,张杳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嘴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