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鲔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因为王常的人到了新市后,把张杳等人在南郡之事跟王凤等人说了一下,这才怕出了乱子,赶忙来到新野再找二位刘将军解释说明一下。由于刘演还在城中练兵,不得不先来找到刘秀。前些时日朱鲔与张杳一别之后就已经来到新野借助李轶的关系先和舂陵军方面谈过了,双方已经稳稳的达成合作意向,现在突然舂陵军和下江兵又要开战,只得再来调和义军之间的关系,解除误会。
卫兵带朱鲔来到刘秀面前,就退了下去。
刘秀请朱鲔落座之后便说:“朱将军别来无恙。”
“托您的福,还算不错。”
“朱将军前日来过,你我已定下联兵之策,不知此次又是为何而来?”
朱鲔看见张杳等人也坐在一旁,心中便已有了数,知道刘秀也应该知晓南郡之事,然后说:“刘将军想必也不愿在推翻王莽这等大事之前先和友军产生误会吧。”
刘秀说:“朱将军所说是何误会?”
“这……我看还是令妹刘姑娘来说会更好一些吧。”朱鲔说完便把头转向思平。
张杳毕竟在路上答应了思平,不想让思平难堪,所以就赶忙把话接了过来:“一个姑娘家家的,有些话说得不在理,是我等言语不周。可是作为一军之统帅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还一直和小姑娘挣一时长短这还怎能谈得拢?”
朱鲔没想到本就是自己的理,现在让张杳一说成了大人和小姑娘不讲理,自己倒处于被动了,于是说:“刘姑娘虽是口出无心,可这听者却有其意,面对两军联合之时,又怎能辨别刘小姐的话是真是假?错想一件事情些许就是送掉手下几万人的性命,如何能让王常、成丹二位首领大意而为?”
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这谁都说得有道理啊,所以刘秀说话调和一下:“家妹从小骄纵惯了,在言语上会有冒犯王常、成丹二位将军之处,还请朱将军能转达我刘秀的歉意。想必二位将军也是大人大量,有志之士。更何况你我二军已经联合,新市与下江又是同脉相连,你我皆愿看到绿林、舂陵二军能合力攻破长安,剐了这逆贼王莽。”
朱鲔一看刘秀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再挑理,便说:“王常、成丹二位将军也知大义要紧,唯恐误会太深而影响你我义军的情谊。刘将军也能如此之想甚好,过些时日可汇集众军,召齐各家头领共同商讨反新事宜。”
刘秀说:“现各家还在各自为战,清除领地附近新军,需忙过此阵,我等可以同时分路攻向长安,欲进长安,必定先拿下南阳,占据长安门户,欲拿南阳,却要先扫除周边县城。”
“我军可先攻打棘阳,拿下棘阳后可先做调整再进攻湖阳,如此便能对南阳形成合攻之势。我可先通会下江、平林二军,使其尽快汇兵棘阳,我新市方面更会先到棘阳与贵军相合。”朱鲔说。
“如此甚好,可使各家于棘阳汇合,我军先行攻打棘阳,朱将军可在我军之后跟上,围剿棘阳守军。”刘秀说。
“甚好,七日之后大军便可汇集棘阳,兵贵神速,需待官军未至,先行拿下棘阳,趁机合力攻打湖阳。”
“只是此次攻打棘阳,各军能到多少人马?”张杳不无担心地问。
“绿林军三大主力皆会来此,张兄弟不必担心。”朱鲔又说。
“如此可待朱将军回去通知各家。我军后日即进棘阳。”
“既然说定,我便先行告辞,以防通知不及,坏了大事。”朱鲔就要告辞。
“刘秀便不多留将军,朱将军他日相见。”
送走朱鲔之后,张杳、刘思平、李直心里的石头也终于可以放了下来。虽然几人白走一趟,但是最终也都还是联合成功,本意与结果相同,只是中间出了些小插曲,这样闯祸也化解了。
思平一直也不敢说话,这下没事了,也就来了精神:“三哥,你们又要去打棘阳,能不能带我去啊?”
刘秀一看思平刚才一声不吱,现在开始说话了,也明白这次坏事是因为思平的缘故,所以说:“你想跟着去打仗?要不是你坏事,我军又岂会对绿林军如此态度,况且朱将军来回两次耽误多少时日?不治你罪已是好事!”
思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也不能全赖我,他们想收编我们,说他们人多,我们只得做前锋,这不就是说让我们为绿林军卖命嘛。我气不过,大哥与三哥打天下怎能甘心于在他们之下。所以才吵了起来。”
刘秀也知道思平的用心,所以也就没有再埋怨她,于是说:“天下之事还未定,不要太过张扬,如此方能安身立命,高祖皇帝不也是先示弱于天下,待时机到来方逐鹿天下。我军与绿林军联合也是先委曲求全,先发展起来再做他算。”
“刘将军此言不错,现在以舂陵军的实力,别说推翻王莽,就是哪路军队想攻打我们,我们也难抵御,所以必须先与其他义军合作,之后能够以德服人收编他们是最好,如若不行,可以再想其他办法。”张杳说。
“对,现在这只是权宜之计,待我军壮大,再从长计议。”
“哦,那让不让我去棘阳啊?”思平又有些沮丧地说。
“打仗是男人的事,你还是乖乖待在新野更好一些。况且军营之中怎可有女眷行走。”然后转头对张杳和李直说,“我们去找大哥商议一下,尽快做好出军准备。拿下棘阳,我军也好凭借战功而不需屈身于绿林军。”
“刘演将军是否会同意如此之计?另外以我军现在的兵力,想打下棘阳不太容易,又要如何攻打?”张杳问。
“此段时间,我们有募集了数千人马,如今已经有近万人马了,更有新野的军备补充,现在单独攻打棘阳还是可以的,棘阳是驻军比较薄弱的地方,又没有周边的屏障,故此我可断言拿下棘阳犹如探囊取物。”
“如此说来,我们还要截住湖阳可能过来的救兵才好围城攻打棘阳。”
刘秀、张杳、李直三人边说边去找刘演,一会就看到刘演还在城中空地调教新兵,于是三人加紧脚步走过去找到刘演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
刘演觉得这也是下一步必走之路,所以也很是同意。可在一旁的李轶却认为不妥,说到:“棘阳城虽小墙却坚,我军虽然现在气势高涨,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拿下棘阳,若是战败恐怕刚有起色的队伍便会人心涣散,舂陵军也将不复存在。如此风险过大,眼下最需要的是稳定军心,站稳脚跟,逐步发展。”
刘演说:“李轶兄弟的想法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发展壮大必须要更大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多的军士。而且当下欲与绿林军联合进攻湖阳,我舂陵勇士必须将这棘阳拿下。不光是展示我舂陵军的能力,也是要打开进攻王莽必须的途径,驻足棘阳,扼住湖阳,如此便可大开南阳门户,而后进取长安。”
“我赞成刘演将军的说法,我们在新野小城,如来数万官兵,我等将难以应付。如今与众义军合力进攻,既可牵制官军不让其清剿新野,又可开拓疆土,还能继续给军队进行补给,而且对王莽将会起到震慑。”张杳说到。
“李轶、张杳、黄宇、李直,你等去召集一下各部队伍,一炷香后在此集合,发讨贼檄文。”
“檄文岂可不写?临时宣读可否不妥?”李轶担心道。
“檄文由我和三弟略微商讨即可,不时便出,还需各位尽快通知各路人马,待众军休整后全军出击。”
四人按刘演的吩咐分头去召集分散的部队,不多时各军就集合完毕。刘演和刘秀也商议好怎么来说了。
时辰一到,刘演看空场上人员也集合的差不多了,几个将领也都到齐,就开始了出军前的宣讲:“如今我军已经在新野发展壮大了,可是其他地方的百姓还在王莽的压迫之下。我们要推翻新莽暴政,就不能蜷缩于新野凭空而想。迟早要打下长安,把王莽拉下皇帝宝座。赴长安之路中首要城池便是棘阳,此战关系到我舂陵军能否生存,胜则大事即成,败则无以为家。大事成则共富贵,无为家则尸曝野。更有下江、平林、新市三军与我共击王莽,我舂陵军战无不胜,不能落于人后,各位奋勇杀敌,此战可展现我舂陵男儿之志,出兵必胜!”
下面的兵将听刘演的这一番激情澎湃的演说,无不饱含奋勇向前的热情,听完后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近万人的场面很是壮观。
刘演看到大家激昂的斗志,知道此战是军心所向,所以就留下几位将领进行军事战略安排,其他兵勇回去准备出征的行囊。
大战在即,新野城中燃烧起进攻的喜悦。很多人都是首战,更是激动万分,只等出发。看到如此高涨的士气,刘演、刘秀、张杳等人心里也都更加有底,只盼早日拿下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