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杳等人不知什么情况,便问:“为何如此之急?”
“将军走后,我军受青犊、尤来伏击,青犊已却,尤来人马甚重,刘将军带军退入隆虑山。已派人寻得尚书令谢躬前来讨伐尤来。”
“好,速回禀大司马报我军已破河内,即刻回兵。”
斥候答应一声便策马而回。
“谢躬乃陛下派来与我军成分庭抗礼之势,如若我军败,谢躬胜,则大司马于河北苦心经营将随之而去。”张杳说。
“张将军多虑了,谢躬治军不严,手下善于抢劫掳掠,即便打了胜仗,百姓也难能归心。不如我军留下千人驻守河内,你我速去救援刘将军。”冯异说。
张杳委派一员副将点齐一千人马留于河内,三人带着大军以及岑彭、韩歆所部人马前往隆虑山。
一路之上三人与岑彭交换此去意见,岑彭说:“尤来一群山野村夫,打家劫舍有些能耐,不巧小胜我军。你我可略施小计即可破敌。”
“岑将军有何妙计?”耿弇问到。
“方才斥候说尤来与青犊联手而上,现青犊已退,尤来孤立无援,我等可假扮青犊散军,趁其不备,一举扫灭。”
耿弇、冯异顿时觉得此人亦非等闲之辈,又联想刘秀为何突然要转向河内,而且还派张杳前来,便知刘秀意图并非河内,而是要招降此人。
众人解意之后会心一笑。于是便按照岑彭的计策前行。
两日的奔袭,让众将士有些疲惫,张杳让大家在靠近战场之处休整一下,等到恢复体力,留下骑兵由耿弇带领,待敌营之中混乱之时便可入营破敌。然后亲自挑选三千步兵换上破烂衣服,脸上涂些泥土以作记号,假冒青犊败兵而去。
尤来人马看到这些“败军残将”,问其何往。张杳反问其是否是尤来大军,得到肯定回答后,张杳便说自己一行人是败下阵来的青犊将士,看青犊已败,前来投靠尤来。由于农民军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领导层有些接触,所以还真蒙混过关了。
众人被带进尤来营中,张杳趁着对方没有防备,便下令冲杀。汉军一齐而上,尤来军不知什么情况,抵抗严重不足,营中瞬时乱了起来。
耿弇在远处看到尤来营中打乱,便下令手下骑兵、步兵进军,很快骑兵便冲进了营寨,步兵紧随其后。
尤来被这突如其来的扰乱完全打败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很多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或死或跑。
战斗结束后,张杳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自己带着岑彭去见刘秀。
“张杳来迟,师兄受惊了。”
“师弟哪里话,这不我还好好的嘛,没曾想师弟这一回来便剿灭了尤来贼寇。”刘秀很是高兴。
“不仅破敌,而且岑大哥来了。”
“师弟此去,果然不负重托。”刘秀更是高兴。
“岑彭拜见刘将军。”岑彭上前见礼。
“请起。”刘秀托起岑彭。
“谢将军。”
“岑将军之能,我早已知晓,如今得将军,可比数万精兵。”
“方才并未说及破敌之策,此计便是岑将军所出。”张杳又补充道。
“将军此来便立如此功劳,不得了。”刘秀惊喜地说。
“刘将军过奖,罪将来晚,将军不怪罪便是岑彭之福,又岂望贪图功劳。”
“我军将才如云,可帅才如凤毛麟角,岑将军可否愿为我分担此忧?”
“将军不嫌,我愿肝脑涂地。”
“好,如今谢躬居于我旁,此乃大患,需尽早除去,我欲派遣吴汉与将军共去,如何?”
“定不辱命。”
刘秀在南阳吃过岑彭的亏,知道此人可为帅,但恐众人不服,便让岑彭于吴汉共去除掉谢躬以堵住众人之口。
而此时吴汉已斩杀幽州牧苗曾,耿弇也杀了刘玄新任命的上谷太守韦顺、渔阳太守蔡充,二人持刘秀之符节调集幽州各郡兵马回来复命。然后将调来的数万士兵分配给诸将,将多兵少的局面已经打开。
就在吴汉、岑彭袭击谢躬老巢邺城之际,刘秀又想着去平定河北另一大势力——铜马军。
“铜马为首者无非东山荒秃、上淮况二人,此二人皆河北义士,却目光短浅,与陈胜无异。铜马十数万人在其手下难成气候,我军如若能破铜马,收编其军马,天下可定。”邓禹分析道。
“铜马虽有十万之众,大战却未有过,我军却大小百战,各位将军多能排兵布阵,军备优于铜马数倍。且我军乃汉室正统,铜马乃贼寇。如此看来,我军胜矣。”张杳说。
“我军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铜马所到之处尽是烧杀掳掠。天时、地利、人和,我军皆占,岂有不胜之理。”冯异说。
“看来众将灭贼之心甚重,待吴、岑二位将军得胜而归,我大军即可出兵铜马。”刘秀说。
诸将都等着再有战事,也好多立功劳,无不欢欣鼓舞等二人归来。张杳和邓禹在众人散去之后,留了下来。
“师兄可为以后做何盘算?”
“先剿灭天下乱贼,再做他想。”
“可贼人未绝,我军就已攻打刘玄之兵,已杀其属下多人,岂不与反贼无异?”
“嗯……”刘秀有些不知所云。
“师弟应尽早登基为帝,如此我军与刘玄便无瓜葛,杀其将,夺其城乃顺之天意。”
“师兄岂可胡言,你我皆为汉臣,怎能如此?”
“师兄应早作打算,不可冷了众将之心。”
“此事休要再说。”刘秀甩袖而去。
“师兄此意未决,唯恐来将皆盼不到希望,日渐离心。他日还需寻得河北之人说与师兄。”张杳对邓禹说。
“可。天下无明主,乱世不能平!”邓禹激愤。
“天下不平,百姓又何能安居!”张杳叹息。
二人各自回营,仔细观瞧何人可代河北众将劝谏刘秀。
这些天里,各位将领都是秣马厉兵,积极应战。就在此时,刘玄的使者又来到刘秀军中传下旨意封刘秀为萧王,领兵回长安复命。
刘秀获封萧王,却没有马上答应罢兵之事,留下使者小住几日。
张杳和邓禹看到此机会难得,二人商量着应该让耿弇前去面见刘秀,陈说利害。于是二人找到耿弇,拉至偏僻之处,告知其目的。耿弇一听,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才来汉军这么短时间,就得到二位将军的认可,还让自己代表河北诸将去劝刘秀称帝。话没多说,直接答应下来。
“耿弇将军来此何干?”
“今更始失政,君臣淫乱,诸将擅命于畿内,贵戚纵横于都内。天子之命,不出城门,所在牧守,辄自迁易,百姓不知所从,士人莫敢自安。掳掠财物,劫掠妇女,怀金玉者,至不生归。元元叩心,更思莽朝。又铜马、赤眉之属数十辈,辈数十百万,圣公不能办也。其败不久。公首事南阳,破百万之军;今定河北,据天府之地。以义征伐,发号响应,天下可传檄而定。天下至重,不可令它姓得之。闻使者从西方来,欲罢兵,不可从也。今吏士死亡者多,弇愿归幽州,益发精兵,以集大计。”耿弇说。
“今日之事,不得与外人道也,汝可调训兵马,他日定有重用。陛下虽有失道,尚需时日加以改正,吾欲尽收河北。还请将军回营早做准备。”
“谨遵萧王之命,还望三思。”耿弇退出。
由于此番见刘秀,刘秀很是满意耿弇的想法,便晋升耿弇为大将军,以使之调兵遣将。
刘秀回想张杳、邓禹的说法,再加上耿弇的说辞,下定决心与刘玄分裂,于是召见使者告知其由于河北未定,不得回朝复命,请使者回禀刘玄。
使者也无办法,便恙恙而回。
不多日,吴汉、岑彭斩杀谢躬,班师回射犬与刘秀汇合。
没想到在吴汉等人回来之前,一人快马加鞭赶到射犬来见刘秀。
刘秀召见此人,大喜过望:“马将军久经沙场,今日来投,幸甚至哉。”
原来马武也孤身前来投靠刘秀,不想再跟着刘玄混日子了。
“末将来晚,愿追随将军身后。”马武说。
“吾得渔阳、上谷突骑,欲令将军将之,何如?”
“驽怯无方略。”
“将军如此谦逊,如不嫌弃,可随我左右,与我为谋。”
“谢过将军。”
刘秀知吴汉已破谢躬,便下令让其率领精锐骑兵扫平诸县,以便大军主力全力攻打铜马。然后发兵前往鄡县,在此与铜马战战停停。
入秋的光景,让人更加想念家乡,众多将士无不盼望早日剿除铜马,也好暂时歇歇,回乡去收割庄稼。可是铜马势大,一时汉军难以取胜。吴汉也在此时扫平后方,赶来相助。
“敌我如今势均力敌,取胜不易,诸将可有妙计?”刘秀问。
“我军粮草充盈,可做长久准备。铜马流寇,无以为继,心念速战。我可以逸待劳,坚守不出,待其出外抢掠,可以小队骑兵击之,断其粮道。俟其隐退,再行追击,定可破敌。”张杳说。
众将皆觉此计甚可,果真在月余之后入夜之时铜马悄悄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