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杳刚出了舂陵,就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跟着自己,不时地回头望去,但总是没有什么发现,不过心中肯定后面一定有人,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对方一直不让自己见到,多半来说应该是敌,自己在明处,对手在暗处,这个优劣之势太过明显,对方突然下手,自己只能防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唯恐自己稍微松懈一下,就被敌人暗算了……
想着想着,张杳就没注意脚下的路,突然“哎呦”一声自己摔倒在了地上,一看自己踩到了一根枯树枝上,扭到脚了,只能坐下来揉脚。就在这时,路旁的一棵树后飞出一个不明物体直奔张杳的太阳穴,“哎呦”一声,张杳的手捂住太阳穴倒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树后藏着的蒙面人跳了出来,走到张杳面前,看了看地上的张杳,露出了一丝得意:“也不过如此嘛。”于是看了看天空,莫名地发呆。突然间双腿不知道被什么缠住了,赶忙低头看去:张杳瞬间坐了起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吃惊之余,赶紧把手往腰间一抓,本想抽出自己的兵刃。可是张杳双手用劲往后一拽,蒙面人就如同一根木桩般向后倒了下去,张杳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马上一个饿虎扑食,把这个蒙面人压在身下,就要去接他的遮面。但是感觉身下之人不像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而更像是一个女子。张杳心里开始打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自己也不认识什么女子,怎么会有来想害自己的呢。不过手却没有停下,迅速扯开了身下之人的遮面。
“啊?怎么是你?”张杳生气却又吃惊地喊到。
“知道是我,还愣在这干嘛?”女子说到。
“你怎么会跟我来了,你三哥让你来的?”
“不是,我是自己来的,你赶紧下去,压死本小姐了。”
张杳一阵脸红:“失礼失礼,忘了。”张杳忙手忙脚地滚到了一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是默默地坐到了一旁。
一想到刚才的样子,刘思平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也红了起来。沉默许久,刘思平立时想起张杳还有要事,开口说:“你不是还要去取东西么?坐在这里不去了?”
张杳这也缓过神来,“哦,忘了,我这就得走,你赶紧回去吧,外面太危险了,可能会遇到官兵。”
“那我自己回去路上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张杳开始犹豫,毕竟自己此次是去办正事,而且是第一次办这么重大的事,刘思平的意思明显是要和自己一同去,这下送她回去,她也免不了挨说,还会耽误自己的行程。犹豫了些许时间,张杳回答:“我这次可不是单纯只拿东西那么简单,你要是和我一同去办事,那就要在路上听我的,不能出些乱子,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去,告诉师兄你私自跑出来的事。”
“你让我听你的?我连三哥的话都没听呢,要不你就把我送回去!”
“送你回去?我哪有那功夫?要么跟着我,要么自己回去。”
“好,那我就自己回去,反正我是跟着你出来的,路也没记住,走丢了就走丢了,碰上坏人就碰上坏人。总之你是不管我。”
“好好,我算是栽到你手里了。”张杳心想这要是弄丢了人,回去便无法和刘秀交代,就算以后不在他手下干活,那毕竟也是自己的师兄,再退一万步讲,刘秀是个没见过面的师兄,没有什么情谊,但是严道长可是自己的师父啊,这也没法交代啊。自己只能忍了这个女子了。“你还是跟着我去吧,我不管着你,不过你不能耽误我做事,在我做事的时候不要捣乱就好。”
“这个没问题。”思平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那就赶快上路吧,快去快回。”张杳说。
两人起身上路。
“不过回来之后我三哥问我去了哪里,我怎么说?”
“你就说你自己跑出来玩了啊。”
“你想让我三哥训我啊,自己跑出来?我就说被你带出来办事了,你得说是你要带我出来的。”
“这怎么行?我出来的时候可是大家都看到了,就我自己。怎么可能带着你出来呢。”
“我不管,你要是不说,那我就惨了。你想我一个姑娘家当众被三哥训,要是想不开去自杀了,你能负起这个责任么?”
“你会自杀?我倒是想看看。”
“你不信?”
“像你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自杀呢,活还没活够呢,别人能杀你都不见得,你还能自杀?”张杳说着大笑起来。
刘思平撅起了小嘴:“好啊,本姑娘原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会这样欺负人,我不走了。”说着思平便站在路上不动了。
“好,算我错了,大小姐,咱们还得赶路呢,回去我和师兄说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好了吧,别生气了,我们走吧。”张杳又赔笑着说。
“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反悔。”思平抓住机会赶紧不让张杳改口。
“太阴险了。”张杳心里念叨,不过脸上还是一副笑容:“行,先办完要事,回来什么都好说。”
“那好,这就和你走。”
俩人又走了起来,突然刘思平又来了一句:“刚才明明你被我打到了,晕在地上,怎么醒的那么快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你扔的那个破玩意打到我了?”
“什么破玩意,我那是飞蝗石,我两只眼睛都看到飞蝗石打到你的头了,你还用手捂住头才倒下去的。”思平争辩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你扔飞蝗石之前先摔倒么?”
“地上不是有个树枝让你踩到了嘛。”
“人走路不看地上?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么?我就是给你个现身的机会,你还真以为能打得到我啊,就你那点劲儿。我早就准备好了,所以骗你出来的,只不过当时没想到会是你罢了。”
“哎呦,这么一说你还很厉害了啊。你这次就是碰巧而已。”
“行,随你怎么说,不和你争了,和你讲不出理。”
“谁说的我不讲理啊,你是说不过我了。”
“恩,我说不过你,你还是和我好好赶路吧,五十多里路呢,像现在这么走,明天这个时候也到不了啊。”张杳不耐烦却又没办法地说。
“不是去清平观么?哪有那么远啊,三哥可和我说了,只有三十多里。”
“你说的是白水乡到清平观,白水乡到舂陵还有二十里路呢,怎么就不是五十多里了?”
张杳怕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脱口而出,不过也是事实。所以刘思平也就没去多想。
“哦,那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我怕你姑娘家家的走不了这么多路啊,要是有马就好了。”
“别看我是姑娘,我走路也不会被你落下的。哥哥们招兵买马,把仅有的积蓄都花在购买粮食和兵器上了,哪有马来骑啊。等打下一座城池就会有马骑了,要不然咱俩去打一个吧。”思平先是很正经,后又嬉笑着说。
“攻城的事就先放下,单说走路落不下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走路可快着呢,你要跟不上,我可就要说你说大话了。”张杳挑衅地说。
“行,你走,我跟着。”
张杳一听,自己的小计又得逞了,心里这个美啊,省得她话多、事多,路上容易耽搁,这下俩人只要专心快走就好了,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说话了,然后看着刘思平说:“我可走了。”自己开始快步向前走去。
刘思平一看张杳走得快了,自己也加快脚步跟了上来,恐怕被张杳笑话。
就这样俩人也没再说话一直往前走,张杳是懒得和刘思平说话,刘思平是怕说话耽误走路。半个时辰过去了,俩人走了十几里路,这时刘思平有些气喘了,终于开口了:“我说,你能走慢点嘛,我毕竟是个女的,你就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哦,我还以为你能一直跟着走到清平观呢,真不好意思,我想错了,那就歇一会?”张杳装着很无辜地说。
“走了这么远了,我到没看出来是往白水乡走的路。你是不是走错了啊,到时候可就白走了。”
“都说了去清平观的,当然不去白水乡了,所以我们走的是近路,能少走十里路。”
“那你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不过确实有些累,要是这样走可真的受不住了。”刘思平撒娇地说。
“我身上还有些盘缠,走走看有没有人家或者店房,也好给人家些许钱财,弄个可以驮人的畜生来。”
“好,我先歇一会,你去看看。”
“这里还用看?什么都没有,而且把你自己留在这,我怎么能放心呢,再走走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思平心中一漾:“那好,我就和你再走一走,见了人家就去找人。”
“好,不能累了我们的大小姐啊。”
俩人又继续上路了,这次走的速度就明显比之前慢了不是一个档次。又走了一段路,张杳发现前面有一个房子,对着刘思平说:“你看,那就有人家,我这就过去看看。你可以在这等一下。”
“不,我和你一起去,自己在这站着干嘛啊?”
“好,那就一起去。”
俩人走近草房,看见门虚掩着,张杳过去推开了门,“啊?!”的一声喊叫划破了周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