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荆州水师初登场
“前方急报!“这人嗓门也不小,同样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传令兵手捧着军报满头大汗地跑到门口站住了,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堂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襄阳太守,一个是征南将军,都是大人物,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武士,不用说也知道是这两人的亲兵。
这传令兵一时不知道该把军报给谁,双手捧着奉上,也不见人来取。
还是曹仁的亲兵先开了口:“这是送到哪的?“
“是前方呈襄阳太守府。“传令兵小声补充道:”征南将军府也有呈上。“
吕常的亲兵一听也不说话,上前两步取走又恭恭敬敬地双手奉到吕常面前。
算起来,曹仁还是吕常的上司,以征南将军的身份督荆州。吕常自然不敢以主人自居,向曹仁说道:“将军请。“
曹仁见他还识趣,也不能越俎代庖,说道:“这是襄阳太守府,还是请吕太守看吧。“
军情紧急,吕常稍稍谦让了一番便验印拆封,快速看了一遍,别看他年近六旬,视力却好得很。
只看了一遍,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前方来报,荆州水军百艘大船来犯,现预计将到竟陵。“
曹仁一愣,怎么还有一路大军?关云长手上哪来那么多人?
他赶紧问道:“情报可是准确?“
吕常答道:“看来不假。“
曹仁想了想狠狠地说道:“装腔作势,他关云长总共才三万多兵,除掉刚才陆上碰到的两万,最多还有万人,还得留些人守江陵,我就不信这不足万人敢来攻打我襄樊。“
吕常说道:“确是蹊跷,这些人要说攻城肯定是不够的,要是沿江劫掠,破坏水路防御倒是有可能。“
曹仁说道:“总不会是要去许都接应耿纪一伙吧?”
吕常应道:“将军说笑了,万余人千里奔袭许都?那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就算冠军侯再生也没胆子这么做。”
曹仁说道:“可惜我大军大部都是步卒,水军太少,否则正好借此机会一口吃掉他这一部。“
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江夏文聘那有数万水军,正好给他来个前后夹击。对,叫文仲业来。“
吕常说道:“关云长用兵颇有章法,不可大意。“
曹仁哈哈一笑说道:“纵使他诡计百出,又怎奈何得我已看破虚实。“
他接着说道:“我料那关云长必不在围歼高升大军当中,他虽是虚实结合,想以陆路进犯,封锁消息,让我等不知虚实,然后水路并进,虚张声势,让我等以为他水军强盛,不敢出城迎战。计倒是好计,只可惜被高升一部戳穿了底细。“
“说起来,高将军也不算枉死。“说道这他又欣慰的赞了一句,高升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又是奉他之命出征,能有个好的定论对大家都有好处。
吕常皱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己方两千人被歼灭已是事实,那对方水军就不会太多,退一步说,就算对方陆路一人没有,三万人全都从水路前来又能怎样,凭这个不可能打下八万大军驻守的襄樊两城。
自家水军仅有五千,就算都败了也无伤大局,最多就是沿江地区遭受些战火洗礼,也不是什么大了不得的事。这关云长要做什么?
曹仁此时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也不理他,这里是襄阳,自己也不方便鸠占鹊巢,当下站起来向吕常说道:“襄阳防务还请太守多留意,某先回樊城了。“
吕常赶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一鞠躬,说道:“下官一定不负重托,将军放心。“
曹仁哈哈一笑大步跨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这次总算给老子逮到机会了,回去就行文江夏,让文聘那五万水军配合老子来个瓮中捉鳖。“
“要是能把关云长捉住那就更好了。“他不禁越想越美。
此时的阳水上,百艘战船浩浩荡荡地行驶在江面上,数百面大旗迎着风猎猎作响。走在最前面的大船上挂着的两面大旗格外惹眼,其中一面写着个“汉“字,另一面写着个”关“字,旗下一名红面长髯、威风凛凛的将军立在船头遥望前方。
三天前的一大早,东方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江陵城公安水门外,百余艘战船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晨光将巨大的船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显得那么夺目,那么伟岸。
岸边,万余名精干的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静静的站在那里,宛如雕像一般,不发出一丝声响,耳边只听到呼啸的风声以及被大风扯动的数百面战旗低沉的嘶吼。
二月的江风还透着凛冽的寒气,将众将士的盔甲上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这万余将士却没有一人为此所动,上万双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的一座木架高台,盯着台上那位众人心目中的战神。
君侯身着绛绿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迎风而立,萧萧寒风吹动长髯,一丝初晨的阳光正映在他的身上,宛若天人一般。
在他身后站着两名威风凛凛的大汉,左边那人白衣白甲,身长九尺,虎背熊腰,正是关家二公子关兴,另一人一身赫黄色布衣,扎髯如戟,极其雄壮,背上背了一个长长的布包,像是件兵器的样子,这人姓周名仓,是君侯的亲随护卫。
南郡太守糜芳领着全城大小官员在场边站成一排,细看过去,治中潘濬、贼曹掾郝普、主簿马元等也全都身着官袍站在其中。今天是出征的大日子,江陵城里稍稍有些身份的官员都得列席。
身材发福的糜芳满脸笑意地站在台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名义上他是这南郡的一把手,江陵城的父母官。可他早已适应眼下这种局面,也乐得以副手的身份协助关云长处理郡中事务。他不是个十分好出风头的人,做为未来的国舅爷,他也无需去和任何人争什么,安安心心享受下半辈子便是他的心愿。
马元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平淡如水的样子。郝普依旧是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潘濬的神情有些怪异,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巨大的船只出神。
一声号令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到台上,只见关云长沉稳地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场上便笼罩上一层无形的肃杀之气。君侯爱兵如子,但是话却不多,站在台上大声向众人宣告此战的目的与意义,寥寥几句便激起台下万余名将士的热情。
“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大汉万岁!“
整齐划一的口号响彻云霄,万千将士齐声高呼,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润,一团团白雾从各个口鼻中冒出又随即飘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