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逆子!反了天了!”
乐安宫内,刘璋一脚踢开桌案,婢女方才端上来的燕窝羹溅落一地,美酒佳肴尽数滚落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以刘璋的性格这般震怒显然是第一次。
刘璋看向费观三人,问道:“他麾下的官员是什么态度?”
费观闻言添油加醋道:“众人拔刀在手,泠家长子和雷家次子还说我们再去把腿打折。”
刘璋闻言看向大殿内的男子泠广和雷成冷笑道:“二位大人,你们养了个好儿子啊。”
泠广家族不算太大,因此在州中说话的权利很小,泠广现任蜀郡司马,此刻紧张道:“主公放心,末将定会严惩犬子。”
雷成现任兵曹从事,此刻亦是连连点头:“下官也是。”
刘璋冷哼一声,问道:“少公子拒不回川,你们都说说吧,该怎么办?”
众人默然不语,暗自思量,这是刘璋的家事,他们可不好插手。
然而还是有不少家族站在费氏一边,和他们抱成一团。王氏家族族长王累现任州中从事,进言道:“少公子拒不回川,不服从主公的命令,已是大逆不道,下官建议主公可命孙校尉出兵剿灭少公子鹰犬,逼迫公子回来。”
费祎附和道:“自从少公子攻取汉中后,便将此处当做自己的营盘,不知道眼里还有没有主公了?”
“够了!”刘璋大怒,他本就多疑,又经不住费观王累等人的教唆,因此对少公子刘阐的不满达到了极点。想想刘阐这一个月以来屡屡拒绝自己的命令便觉得气愤,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刘璋打算将刘阐抓回汉中派人看管,好好反省反省,悔过自新,从此安心读书,再也不准离开成都。
“主公!”从事杨洪急忙劝谏道:“少公子苦心孤诣方才收复汉中失地,主公正应该予以赏赐,又岂可出兵剿灭?真因为少公子的贤能,主公才能愈加使益州百姓信服。再者,少公子麾下已有士卒万余人,凭借我们这些士卒镇守各郡尚且捉襟见肘,如何能征讨少公子部队?”
费祎反唇相讥道:“杨季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没了少公子,主公就不被人信服了吗?”
刘璋听完开始对杨洪不满起来:“都别吵了,我意已决,不足的士兵可出钱招募。此次任命孙肇为校尉、泠广、雷成、卓膺为都尉,统兵两万人,着令白水关守将杨怀高沛一同出兵,听从孙肇将令,务必要将少公子给我绑回来!”
“末将遵命!”孙肇低头行礼道。
“遵命。”雷成、泠广对视一眼,露出苦涩的神情。
包括杨洪在内不少官员皆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主公的这一举动太不明智了,刘璋不去征讨公子,刘阐还不一定有自立的想法,被他老爹这么逼迫,估计是不得不起兵了。
其实刘璋并没打算真动刀枪兵戈,甚至在议政结束后,他还悄悄召唤孙肇前来,命令他出手不要太过狠辣,只要能震慑住刘阐,让他迷途知返,明智地选择退兵回来,便算他首功一件。
刘璋想挽回自己的颜面,更想然自己能安心坐在州牧之位上,才会不放心刘阐手握重兵。
汉中郡、南郑城……
刘阐命令士兵将汉中所有的符咒全部烧毁,同时拆毁门前的血池,将尸骨埋葬,又命人将老子雕像挪移到城内各个花园内,供知识分子膜拜。
往日的天师府不复存在,川兵重新收复汉中使得这里焕然一新,起初不少百姓因为被张鲁的五斗米教潜移默化,开始还不太习惯这里的新制度,等到过了一个多月,便是适应了新的生活。
令这里的百姓欣喜的是,刘阐成了汉中郡守后,并没有废除张鲁的经济制度,这里的赋税仍旧很低,物价仍旧很稳定,不同的是,刘阐一改汉中的官职,将其重化为蜀中官制。
刘阐对汉中还不是太过了解,因此在这里经营数年的阎圃对刘阐就显得格外重要,刘阐也很敬重阎圃的为人,因此许多事情都是向他请教。
刘阐下令让严颜出任西城县长,法正出任西城县丞;命令吴懿出任安阳县长,郑度为安阳县丞;命令吴班出任成固县令,张松出任成固县丞;杨怀为沔阳县令,张愧为沔阳县丞;杨昂为褒中县令,祝龟为褒中县丞。其余官员随刘阐驻扎在南郑城内。
孙肇大军自然躲不开刘阐斥候的侦查,四天后刘阐便接到了斥候的报告,刘阐暗自思忖:看来刘璋打算来硬的了。一方面刘阐不想刀兵相向,一方面又想让老爹对自己无可奈何。琢磨了半晌刘阐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
“Duang!”
类似于和尚撞钟,有敌军攻城,城内立刻开始鸣急示警。
“敌袭!有敌军攻城了!”城墙守军立即大声呼喊起来。
刘阐面有喜色,丝毫不见有何慌乱的神情。
孙肇的两万川兵于城外五里处驻扎,他们在经过定军山堡寨时,发现寨内空空,估计是刘阐害怕了他的大军,便一路山长驱直入,直抵南郑城下,他甚至都没有派兵驻守堡寨。
刘阐于女墙边早就看到了吗主帅旗帜,上书一个“孙”字,他脸上的笑容更甚。看来老爹麾下也没有什么良将了,这种烂鱼也都用来充数。
“你们俩,快去叫阵,让你们两个儿子从城内配合我们杀进城去!”孙肇看向泠广雷成,直言命令道。
二人心有不甘,却被孙肇抓住了短处,不得不奉命出阵。
“公子,有将军前来。”阎圃手指城下数十兵卒,说道。
“来者何人呐?”刘阐笑问。
二人见是公子刘阐亲自问话,不由得在马上行礼道:“下官是泠广、雷成,奉命来劝说公子回头。”
“老爹?”泠苞雷铜闻言一怔,攀上城墙问道:“老爹,你怎么来了?”
“逆子!”泠广遥指泠苞,怒声道:“就因为你,为父在州中备受歧视,逆子还不快快开门,跟我回去!”
雷成亦是瓮声瓮气道:“小兔崽子赶快下来,你把爹的老脸都丢尽了!”
刘阐暗笑,看来老爹这一招还真不赖,让泠苞雷铜的老爹来劝说他们回去,同时也是在暗示自己快快回川。
泠苞对刘阐忠心耿耿,岂会轻易离开,他大声说道:“老爹你回去吧,一会儿打仗可别冲在最前面,当心受伤。那个孙肇就是个软柿子,你不用怕他!”
雷铜亦是附和道:“老爹先回去吧,等着你儿子出人头地!”
“逆子!”
“兔崽子!”
二人无奈,只得大骂,他们无法向孙肇交差了。
“二位叔父。”刘阐笑道:“二位公子在我这里过得很好,武艺同样见长,这次他们协助我收复汉中功不可没,我会重赏他们的。”
“公子,你真的要违抗主公的命令?”听到刘阐叫他们叔父,泠广面色稍缓,言语中闪烁着同情的意味。
“如果我拳头够硬,父亲也会对我无可奈何,以后他会默认我的所作所为的。你们回去就和他说,我不会损害他的利益,相反还会让父亲名声昭著。”
二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去复命了。
刘阐转过身来,环视众多武官:“敌军还有半个时辰进入战场,所有屯将及以上武官指导好部曲,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喏!”众人纷纷点头,现在刘阐的每一个决策在他们心中就是最科学的指导方针。
“败军之将,还看不起本少爷,今天本少爷就让你成为光感儿司令。”刘阐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