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灼热的太阳高照,长安城内一片热浪袭来,不少人都光着膀子,不停扇着蒲扇,驱赶身上的热气。城内,不少尸体已经腐烂发臭,蛆虫遍地,使人看上去倒觉得这里是人间地狱。
长安城内,喊杀连天,汗水混杂着血液,从士兵的身上如雨般挥洒,李傕正率领大军同郭汜血战!
由于两方士卒越打越少,因此二人不约而同的掳掠百姓充当士兵,李傕郭汜强迫这些老弱病残穿上盔甲,拿起武器,朝着对方互相砍杀,一时间长安城呃内血流成河,鲜血喷洒道灼热的地面上,浓郁的血腥的味儿借助热气铺天盖地涌向每一个角落。
前有敌人,后有督战队驱马赶杀,这些孱弱的百姓只得举矛向前,刺杀着平日里的街坊邻居,亲戚朋友,不少人甚至自杀终了,长安城内一时哭声连天,如同无数冤魂在凄厉的嚎叫。
李傕面色透出一股狠戾,看向李暹道:“侄儿,我给你八百骑兵,你立刻派兵围住宫院,一辆车装载天子,一辆车装载皇后,其余宫人强迫他们步行跟随,命令左灵、贾诩和你同去,负责监押他们,不得有误!”
“侄儿遵命!”李暹闻言调拨骑兵,冲向皇宫,此刻的他经过三天修养,倒也恢复的很快,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享受那方面的乐趣,这让他对那个名叫伍习的部将恨之入骨!现如今他只有把仇恨发泄到弱者身上。
“你们……干什么!”椒房殿内,一少年身着金黄色对襟襜褕,脚穿一对龙靴,头上的十二条冕旒高高垂落,此刻面色惊恐的看向李暹,这小子他认识,乃是恶贼李傕的侄儿。
“陛下!司马大人请求您和皇后移驾未央宫南门外,还请陛下不要推辞。”
“南门外?”这少年面色清秀,五官端正,平日里眼神中透出几分睿智,可现在却是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那不是李司马的军营吗?朕去那里干嘛?”这少年年方十四,乃是灵帝之子,曾被封为渤海王、陈留王,后被董卓废掉少帝刘辩,强行封为当今天子,正是汉献帝刘协!
“司马大人的请求,陛下难道想拒绝吗?”李暹拔刀在手,声色俱厉的问道。
汉献帝一听神色无比紧张,颤声道:“朕……朕在这椒房殿内还算安好,南门外还是不去了吧?”
李暹道:“什么?陛下不愿意去?那我只好命令士兵搀扶陛下前去了。”
见刘协一直哽咽不语,一旁的少女伸出玉手,轻抚着献帝胸口小声道:“陛下善保龙体,暂时应了他就是了。”
献帝看向少女,攥住她柔软纤细的玉手,依旧哽咽道:“好,就依皇后所言,暂忍此辱。”说完献帝恨恨的瞪了李暹一眼。
李暹倒是无所谓,包括他们李氏全家在内,估计献帝已经问候了他们八辈祖宗,可问候一万遍又有什么用,对自己又没任何影响,随便他怎么骂。
倒是面前的少女令他垂涎不已,这可是伏皇后,当今天子的媳妇伏寿!她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最让人垂涎的便是那双小脸,真让李暹忍不住想啃上两口,好好亵渎一番。
可他知道这伏皇后出身名门世家,家族威望甚高,和许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叔父李傕都不敢对她下手,他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又怎么敢胆大包天?
更令他懊恼的是,他下面的兄弟也没了,这让他以后如何在碰女人,想到这里,他的荷尔蒙激素再也无法分泌出来。
“叔父有令,陛下和皇后分座两辆车,其余人步行跟随,快快上车!”李暹不耐烦的催促道。
献帝自然是一边哽咽一边暗骂李傕不止,从小到大,他对董卓和李傕郭汜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唐妃怎么办?”上车之前,献帝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伏寿,面有忧色。
伏寿小声笑道:“陛下放心,那个花园曲径通幽,什么都不缺,李郭二贼正在大战,无暇顾及那个隐秘的地方,更何况唐妃有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啰里啰嗦,快点儿上车!”李暹命令士卒将车架层层围拢前行,防止献帝逃跑,又看向左灵和贾诩道:“你们尽心看护陛下和皇后,不得有任何差池。”
龙车凤辇缓缓前行,献帝不是揭开车帘,看向马上的贾诩,眼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慢慢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陛下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
“快走!”后方的西凉兵见这些太监婢女行走太慢,便抽出马鞭往他们身上不停招呼,后方哭声一片。
“李暹,你小子快把车架给我留下,可饶你一死!”
行至后宰门,后方忽然传来呐喊声,李暹不由得回头看去,心中一惊,竟然是郭汜的部将王方率军追来了,他手下只有八百骑兵,还得保护车架,如何能够安全回营?
“去你大爷!休来找死!”李暹心惊,嘴上却不停辱骂,这王方曾和李蒙同时叔父军中勇将,自从李蒙被胡封杀害之后,王方对李傕恨之入骨,因此他今天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妈的,不识抬举!”王方大喝道:“放箭!射死他们!”这两千骑兵精通骑射,一边追来一边挽弓射箭,顿时箭如雨下,直奔李暹军中飞来。
“啊!”李傕士兵顿时惨叫一片,不少士兵从马上倒撞下来,由于宫女奴仆都在后面不行,因此弓箭射来,他们没有衣甲防御,又无处可躲,因此死伤更多的是这些手无寸铁的婢女太监。
“再放箭!他们现在进退两难,正好下手!快房间!”王方面色兴奋,直呼酸爽,大刀一挥,不停地嘶吼着。
“嗖嗖嗖……”弓箭齐飞,又是不少宫人成片的倒下,那些一箭毙命的,睁大了眼睛倒在血泊中,一副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没有死的,捂着鲜血喷涌出大声哀嚎,整个宫室地面顿时被鲜血染红。
“这群畜生!”献帝攥紧了拳头,听着车外的哀嚎,却始终不敢揭开车帘一看究竟,不受不了这种鲜血淋漓的场景,只能无力般地怒骂。
李暹看着越来越少的部曲,骂道:“他娘的,老子的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话犹未了,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吼声,在这无比宽广、四通八达的宫室内奔涌过来。
“杨都尉?”李暹看向援军,此人和自己一般皆是官至骑都尉,此人名叫杨奉,表字昭义,甚有武勇,是叔父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多谢杨都尉援助!”李暹拱手道。
“看我灭了此贼!”来者长眉大眼,鼻梁高耸,伸出一张粗大的手掌,将长枪牢牢绰在手里,大喊道:“弟兄们,跟我宰了这个叛徒!”
“杀!”千余名士兵策马冲向王方的部队,大声嘶吼!
“哈哈!”王方仰天大笑,对方只有一千余人,自己却有两千人,还说要灭了自己,。简直是做梦。
“来啊,弟兄们,谁宰了杨奉,老子封他做军侯!”和李蒙一样,王方早年同样勇武过人,深受董卓提拔,在军中威望同样不低,因此郭汜才会将两千骑兵交予他手。
“你去率领五百骑兵援助杨都尉。”李暹不太相信杨奉的兵力能战胜王方,急忙对一个军侯下令道。
“我们继续赶路!务必将车架带到大营。”李暹喊道,随后对杨奉置之不顾,逃之夭夭。
“就凭你一千士卒也配和我交战?”王方露出不屑的神情。
“谁们宰了王方,我提拔他为军侯!向司马大人请赏!”杨奉一马当先,大枪抡动,直取王方。身后一千骑兵不由分说直入对方阵中。
……
长安外城,两人战到八十回合不分胜负,各自气恼不已,郭汜把马一带,怒声道:“你以为只有你劫了天子,就可以作威作福了吗?我已派部将伍习劫掠大臣,焚烧宫殿,现在他们都在我的手中,你手中只有皇帝没有大臣如何把持朝政?”
“什么?”李傕回望后方,一缕浓烟冲天而起,看来这郭汜当真出此狠辣手段,烧了宫殿。李傕闻言后悔不跌,怎么忘了这茬,没把公卿大臣一齐劫掠过来呢?真是可恶!
“郭阿多,我好心请你赴宴,你为何不赏我脸面?”
郭汜披散着头发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想害我也用不着这么卑鄙的手段!”
见郭汜识破的算计,打了这么半天,李傕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只得勒马转身道:“郭阿多,今天先放过你,明日再战!”
“老子等着你!”郭汜也没少吃亏,给个台阶就下,勒转马身,带着部队自会大营去了。
一路上,李傕对儿子赞赏不已,笑道:“今日厮杀,我见你的一队部下勇猛无比,看来没少苦心训练士卒啊。”
李式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这伙部队是几天前来投效我的民兵,他们本就骁勇善战。”说完指向吴班等百人。
“你叫什么名字?”李傕凶戾之气稍缓,笑问道。
“回禀司马大人,末将名叫吴雄,是蓝田人氏,这位是我的表兄阎甫。”
“哦对了!”李式介绍道:“差点儿忘了,这个阎甫精通算账、钱粮、练兵、政务,真是一个厉害的官吏。”
“我军中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一个人才?”李傕狐疑的目光扫向阎圃,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