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第一缕阳光方才投射出来,早已蓄势待发的川军便是齐齐出动,目标直指湔氐道城池。
经过前一夜众人缜密的商议,最后决定由吴班同刘璝、吴兰、邓贤四将统领五千大军大张旗鼓地佯攻南城门,借以吸引敌军注意力。
另一处,兄弟二人最精锐的一千精兵,开始偷偷地绕道后山,开始了艰难的爬行。刘阐命人通知吴懿山军全部撤离,加入到刘阐军中。
营寨之中,只有郑度、法正同张松、孟达等五百部队在此驻守,主力部队全部投入到作战当中。
自从上一次也速该吃瘪后,便再也不敢出城作战。两千骑兵,只有三百余名回城,大部队几近全军覆没。
而雷仇,对也速该轻蔑的神情更为浓郁。
原本是他们这些归顺的羌族自己的事情,偏偏多事的也速该横插一杠,无非是想要分一杯羹。
如今看见也速该吃瘪,雷仇心中多了几分快意,更是了解到了此次川兵的战斗能力之强。
啥也别说了,据城坚守,就是不出城,雷仇这样想。
此次偷袭的一千川兵,隶属于刘循部队的共有六百名,属于刘阐的共有四百名。刘阐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当属爬山虎部队,这也是刘阐为什么命令吴懿全军跟随的原因。
而刘循的部队,十里挑一,战力同样不弱。
最重要的是,刘循本人就是一名武将,还带上张任、泠苞、雷铜三员勇将。反观之刘阐这边,除了严颜和吴懿跟随之外,再无任何武将。
“二弟,依我看你还是在这山脚下休息吧,你那羸弱的身躯,等着我们胜利破城就好了。”众人仰望眼前高山,不由得面有难色,而了解自己弟弟的刘循,趁此机会挖苦道。
刘阐仰望这座后山,如同湔氐道城池的一座天然屏障,倾斜度极低,又陡峭嶙峋,植被甚少,难以攀缘。
刘阐皱了皱眉头,观看半晌,心里思忖道:“我这兄长分明是在欺我软弱,不过我可是有备而来。”
见刘阐并不退却,刘循随即低声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爬上去。”
刘阐不去理会兄长那狗头臊脑的嘴脸,而是回头向着自己的部队下令道:“爬山虎听令!”
刘阐麾下的山军闻言皆是神色凛然,如今他们对刘阐极为忠诚,平日里演习了无数遍的情景今日要投身于实战了。
吴懿领衔,众军列队,整齐划一,等待着刘阐发号施令。
“挠钩准备,铁手准备!”
一声令下,山军纷纷从腰际抽出挠钩,左手持头,右手持尾。又从怀中掏出两块儿布匹,套于手上。
这铁手,是刘阐针对山军的又一项发明。
考虑到山军无论是攀爬岩壁,还是城墙,都容易磨破手掌,极易感染或是损伤,所以刘阐便缝制出手套保护山军手掌,如同为马匹掌钉一样保护马蹄。
相比于后世的手套,刘阐做了许多改进。
其一,这种手套布匹粗糙坚韧,不易磨破又可增大摩擦力。其二,这种手套紧凑细窄,使得山军能够抓牢物体不至于松动。其三,这种手套在五指和手背处都附上一层铁甲,最大限度地减小了手掌在突发情况下遭受的伤害,握掌成拳,还能用来近身肉搏。
刘循麾下士兵未曾见过如此装备,却十分羡慕。
同样是精兵,对方的待遇比自己要好上十倍。于是,刘循麾下士兵无不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同时看向刘循时,多了一丝抱怨,
刘循见状紧咬牙床,这般待遇可是需要一大笔军费,他可舍不得掏出家底,无私的贡献给士兵。
刘阐深知装备的重要性,越是精良,越能减少伤亡,同样,战力也将翻倍。兵在精而不在多,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可抵得上数倍杂乱的大军。
从怀中掏出铁手,瞥见众人那嫉妒的目光,刘阐一阵冷笑,随即笑道:“如果哪位兄弟加入我军,这般待遇并不少见。”
看着众人蠢蠢欲动的模样,刘循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妈的,这些精兵可是他的心血,万万不能被弟弟策反过去。正在士兵发愣之时,刘循喝道:“愣着干什么速速爬山,准备进城!”
被刘循喊醒,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刘循才是我们的主公,还得听他的命令。然而中军皆是动了恻隐之心,若是去了刘阐军中待遇肯定好多了。
见到刘循士兵吃力的攀爬,除了匕首之外,没有任何攀缘设备,刘阐暗笑,他要让他们更为羡慕自己的军队。
“嗖嗖嗖。”麻绳抡动,随着一次次疾速旋转,借着惯性,爬山虎部队纷纷将挠钩抖手甩出,最后铁钩在上方凸起处勾住。
山军用双手用力向下拽了几次,见挠钩并未脱落,便双手拉着绳子轻松蹬脚,在刘循士兵那嫉妒的眼中轻松前行数尺。
每一根麻绳上都有三颗挠钩,极为稳固,钩端锋利,可牢牢扣进土石之中,倘若第一次未曾勾住凸起处,那么在下滑的过程中也可无意间自主勾住其他凸起处。
刘阐在严颜和吴懿的左右护卫下,率先攀上城墙,回头俯视下方,刘循那六百精兵扔在苦苦攀援,这之中,还有十余名士兵因为脱手坠地摔得粉身碎骨。
刘阐回想起来亦是心有余悸,若不是他的装备精良,体重又轻,臂力有所提高,估计也有不小几率去见地府了。
立于城墙上,刘阐俯视城内,只见内城已有不少羌兵火速出城,前往南城门处。
“看来吴班他们已经开始佯攻城池了。”刘阐说道。
“公子,事不宜迟,我们快快动手吧。”严颜有些急声道。
“嗯。”刘阐点了点头,郑重说道:“严将军,有一项十分艰苦的任务,你可敢担负?”
严颜没有片刻迟疑,他相信刘阐的智略,亦是郑重说道:“公子请讲。”
“我给你爬山虎部队一百人,要你斩关落锁,打开城门,接引吴班大军进城夹击。”
严颜立即说道:“领命!公子告辞,我先去也。”
“等等!”刘阐一把拉住严颜,笑道:“不只你一人。”说完发现刘循众人方才登城,气喘吁吁的模样。
“大哥,严将军要去开城门了,若是破城之后,这功劳可就不一定是你的了。”刘阐激将道。
“快去!”刘循大口喘息着,右手食指指向张任道:“我给你一百精兵,快去打开城门,别让严颜抢了功劳。”
“喏!”张任点毕军队,同严颜直奔城门去了。
最后,七百精兵,捎带三员将军,两位公子,直奔内城府衙而去。
“杀!”
城外呼喊声摧天撼地,弓箭乱射,演得有模有样。吴班演技颇为不俗,一边拔出长剑一边大喊:“撞开城门!”
一声令下,十六名膀大腰圆的精兵一步一个节奏地推着四轮车来到城下,借助绳索悠荡的力量,众人开始呼喊起来。
“一,二!”
“咚!”
巨木生猛地撞击着城门,传出一声声沉闷的巨响,震得城内外恍如天塌地陷一般。
“小将军,你还太年轻了!”严颜率领一百山军沿路疯狂,砍杀,于人潮中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别小看我!”张任毫不逊色,大枪乱舞,周身羌兵纷纷中枪伤亡。
“嘿嘿,不赖,你若是能有我杀得多,我便服你。”严颜越战越勇,生死搏命间仍然打趣道。
“哼,那就从现在开始吧!一个,两个!”张任长枪暴次过去,洞穿一名敌兵的肚皮后,再用枪头戳死身后偷袭之人。
“好身手!就是稍逊一筹。”严颜说完抖擞精神,逞起威风,大刀一举,奋力横扫过去,立即有三名羌兵惨叫倒地。
“三个,哈哈!”严颜大笑。
张任见状更是不甘示弱,武力值瞬间攀升,双眼赤红,如同屠宰牲畜一般收割着一个个羌兵的性命。
“你这刀法出自何处?有何名号?”张任见严颜刀法精湛,好奇地问道。
“哈哈,我这刀法无名无姓,乃是吾人自创之法。”严颜大笑,随即亦是问向张任道:“你这枪法又是源自何处?”
张任一枪戳透羌兵胸膛,一边舞枪一边说道:“我这枪法唤作‘百鸟朝凤枪’,师承于一代枪王童渊。”张任说完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对自己的师父极为尊重。
“枪王童渊?”严颜露出震惊之色:“年少之时,曾听说天下有三大高手,分别是第一剑师王越,第一刀客李彦,第一枪王童渊,量必此人便是你的师父了吧?”
“正是。”厮杀半晌,英雄相惜,尽管这中年男子乃是自己的对手,张任此刻亦是同他格外熟识,说道:“我便是家师童渊二弟子,我还一位大弟子名为张绣,乃是西凉将军张济之侄。”
严颜“哦”了一声,再次看向张任时多了几分欣赏的目光。
“少年将军!”严颜禁不住赞叹道。
张任本是豪爽之人,闻言一笑,道:“严将军刀法精湛,气力十足,吾不及也。”
经张任这么一夸,两人之间的好感顿时倍增,对于这两名西川猛将来说,唯有实力方能让他们为之侧目,得到自己的敬佩。
“小将军,我们看谁先斩关落锁如何?”严颜一路挥刀,大声喊道。
人流中张任亦是长枪乱舞,趁着空隙之间喊道:“严将军可要当心了。”说完亦是奔着城门疾冲过去。